牛乐的心绪开始变得慢慢宁静下来，一切都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

    犹如空灵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呼唤一般，但随即便闻到了一股腥臭，有点像那种下水道里鱼虾腐烂的气味。

    哕——

    牛乐狂吐不止，他的胃部一阵酸痛的抽搐，疼的他头上的汗水不停的滴落下来。

    他看起来痛苦不堪，剧烈的抽痛感同时从脑子里传来。

    “啊！”他抱头痛苦的吼叫着，睁开眼，巨大的赤色龙眼就抵在他的面前，这次他看的真切，是一条巨龙，真真切切的就这么在他面前。

    腥臭的鼻息从巨龙的面前喷出，带着一些湿润的鼻水，混合着难闻的气味。

    牛乐眼睛里充满了无比的恐惧，但随即他又安静了下来。

    “看来，是我真的疯了。”

    他的心里很难过，想着自己此刻看到的景象不过是自己脑海里的意识幻觉，他就心如死灰一般，失去了所有的斗志。

    如果那个石涵诺，不是自己的老婆，而是那个病房里的护士，所谓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好友马奈，还有林宾白和通阳这些人，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关系，那所有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巨龙红色的眼睛光芒四射，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暗夜的猩红。

    就好比流动的血液光体的投射，让牛乐充满了对活着的恐惧，或者说，是对活下去的意义的一片虚无与失望。

    巨龙发出咆哮，悲鸣声震耳欲聋......

    牛乐却不为所动，他的心里一片死寂，就好像是做了很多徒劳的事情般，他只觉得自己很荒唐，或者说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荒唐的。

    他的心，冷的冰凉，冷的无力。

    冷的，犹如，十年冰冻的极地冰层。

    巨龙看着牛乐，牛乐也没有躲闪。他将自己的眼睛直视巨龙的红目，四目相交之时，巨龙停止了喷吐鼻息，它安静下来，好似看懂了牛乐眼底溢出的悲伤......

    缓缓地盘据下身体，卷了起来，安静的趴在了牛乐的脚边。巨龙的双目开始慢慢从红色变成了一片静谧的蓝。

    蓝色的光芒在谷底蔓延，所及之处都变成了一片蓝盈盈的如同海洋般的光波。

    牛乐看了眼巨龙，它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它在给他尽量的展现些什么。

    但是，它无法开口描述，只能给牛乐像是一种提醒，牛乐随着它的目光扫射，终于落在了两个人的身影上。

    那是......林宾白和通阳。

    而且，就在不远处的地方。

    牛乐看的很是清楚，他看了眼巨龙，巨龙好似在提醒他，他的朋友们还遗落在那里，让他快点过去救助他们。

    “我不过是个精神病而已，他们也不过是我脑海里虚构的人物罢了。”牛乐对着巨龙叹息道。

    巨龙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俩，好像执意让牛乐过去看看。

    “你说，如果我是精神病，那这一切又都有什么意义呢？”牛乐失望至极，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沮丧。

    龙没有发出声音，它安静的将自己的身体靠近了牛乐，然后将自己硕大的龙头抵在了牛乐的脚踝处，轻微的碰触他，想要试探着托起牛乐。

    牛乐顿时一愣，这冰冷的触感，紧实的皮肉，锋利的龙鳞，冰冷的如同鳄鱼又如同犀牛皮质的触感，怎么会这般真实？

    “即便是潜意识里的幻觉，那肯定也是需要我去发现些什么东西才对，毕竟巨龙俯首，向死便生。”

    牛乐决定试一下，也许这里能有他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牛乐起身，他轻轻的扶着龙角，巨龙昂首，向着林宾白和通阳倒地的地方游去。

    脚下是无尽的黑暗，牛乐盲猜这里应该是无尽的深渊。

    四周都是烟雾缭绕的云气，他乘龙而行，速度很快，好几次都险些从龙首上滑下去，要不是及时握住了龙角，估计已经落入了深渊之中。

    巨龙在空中行如流水般，穿梭在云雾之间，一瞬间，刚才他看到不远处的俩人竟然离他变得越来越远。

    牛乐再次有些恍惚，他尽量感受着空中的气体流动，试图慢慢的控制巨龙游走的方向。

    慢慢从半蹲着起身，他直面深渊，和四周的灰暗，将龙头的犄角握住，轻轻往右摆动，那龙头竟然真的向右边开始偏移，整条龙身都向右边游去。

    牛乐好像掌握住了技巧，他的眸子突然变得有几分深沉，然后聚精会神，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林宾白和通阳的身上。

    全身使劲向下摁去，巨龙瞬间和自己意念合一，“唰”的一声，龙身潜行，向着他俩所在之处冲了过去。

    悬空于半空之中，牛乐从龙身一跃而下，巨龙又乖乖的盘踞在他的身边，安静的卧了下来，只是巨龙太大了，就身体就占据了半座大山的位置。

    牛乐有些恍惚，试探性的跑到了林宾白的身边，他轻轻探了一下林宾白的鼻息，好在还有微弱的呼吸，牛乐松了口气。

    又去看通阳，通阳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不过相比而言，他的情况好像比林宾白更加的危急。

    牛乐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一巴掌糊在了林宾白的脑袋上，“啪”的一声，清脆的有些刺耳。巨龙看了，眼神里有些唏嘘，别过头去，不去看他们。

    林宾白一下惊醒过来，突然，他看到面前的牛乐，竟然睁大了眼睛，摸着自己的周身，语气充满了吃惊道：“你怎么才来？”

    “呦吼，还认识我啊？我以为你还要接着装呢？”牛乐撇撇嘴道。

    “装什么？”林宾白有些诧异，他不知道牛乐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当然，牛乐没有给他任何的解释，关于精神病院的事情，他自己还没有证实里面的具体种种，但是，他知道一点，人的幻觉里不会出现没有见过的东西或者没见过的人。

    他见过林宾白，也见过通阳，但是，此刻林宾白的手里握着一柄乌金匕首，这把刀他是从未见过的。

    那也就是说，精神病院里的一切，有可能才是幻觉。

    想到这里，牛乐来了自信，接着一巴掌又拍向了通阳的大脸。

    啪——

    声音清脆而富有情感，满含怒气却又不失内敛。

    “啊，你干什么啊？”通阳突然睁开了眼，紧接着，通阳突然摸着自己恢复的双眼道：“卧槽，我竟然能看见了，牛乐你丫挺牛啊？”

    林宾白看了眼通阳，又摸了摸自己的双眼，由于醒来的太快，他都没来及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视力，所以看着通阳那么说，他的大脑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也恢复了。

    于是，三人紧紧抱在一起，有些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