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盼来了她心心念念的筝华大会,沈言迫不及待整装出发。
不料一走出殿门,就看到一身玄色墨衣站在门前,她险些关门往回走,逼不得已地,她还是镇定从容地走了出来。
听见开门声,上明弈才缓缓转过身来,毫无遮掩的明眸浅笑在初阳下映得光彩,他迈步走来。
“初儿是不是忘了什么?”
“!!!”这不还没出门吗?
算了,为了终身大业,她忍了。
她微笑道,“怎么会忘呢,诺,不就在这吗,我这就戴上。”说着她便戴上了从袖中掏出的青纱。
青纱一戴,沈言的半张脸已被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正讨好般眯着浅笑,似是道着,“您看这还满意么?”
上明弈挽嘴一笑,甚是满意,道,“即便蒙上青纱,初儿依旧美若天仙。”
“是啊,夫人怎么都好看。”慕夕也在一旁赞道。
“可不是吗!”慕阳双手合十,一脸美美地欣赏。
沈言笑脸一僵,看了一眼慕夕慕阳,再看了一眼上明弈,心下不仅叹道,“还真是一个屋檐下的主仆,拍的一手好马屁啊!这样你唱我随,一人开口二人附和的默契真是难得,你们干脆一块过日子得了。”
“初儿。”上明弈伸出一手,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鬼使神差地就将手放了上去,被他一路牵引,从桂圆殿牵到玉龙宫正门,那门前早已有众多子弟毕恭毕敬地站着。
沈言抬头,在那乌泱泱一片中,一眼就能辨识出站在前面的宁忌与弓瞑,随后便能听到声势洪亮,整齐划一。
“宫主!夫人!”
沈言面纱后的嘴角不禁微扬,虽然她承认自己确实是鸠占鹊巢,良心甚是不安,但不得不说,有时候这受人膜拜的感觉倒也有点意思!心中还竟不知不觉有点窃喜。
不知何时,上明弈已将她牵到一顶步辇前,她回过神来,想要把手抽回,却被那只强有力的手掌牢牢握住,抽离不得。
沈言妥协般的叹了口气,望着面前华丽的步辇道,“我们坐轿子去吗?为什么不直接御剑?”
没搞错吧?这个好歹也是个修仙的世界,玉龙宫更是妖巢,这玉龙宫子弟她也是见过的,武力个个了得啊,不至于出个门要走路的吧?不御剑也可以御其他吧,这步行要走到何时?
“初儿不必担忧,这可不是用人抬的轿子,未必比御剑要慢,况且御剑飞行一路风尘仆仆,想必初儿多有不适,还是坐着较为舒服。”
果然不御剑就御其他啊!御轿子!?搞什么?飞天神轿吗?
只是,他讲得好有道理啊!能坐着干嘛站着!?
她点头示意,被他扶着上了那步辇,随后上明弈也跟着坐进来,那轿子坐垫不宽不窄,恰好能坐上两个人,沈言不想两人挨得这么近,挪着身子往边上靠去,奈何她怎么挪都还是觉得没什么变化,她与上明弈依旧紧挨而坐。
彼时,轿身轻轻一抖,她身子稍稍一倾,上明弈快速抓紧了她的本能腾空的手,“起轿了,初儿扶好了。”
“好,谢谢。”说完趁机又抽回了手。
只是起的那一瞬间有些许不稳,飞起之后便如坐平地,毫无颠荡,异常平稳。
沈言心中好奇,伸手撩开一边帘子向外看去,只看得轿身却实无人抬,除此,眼前一片红光混沌,她什么都看不到。
“这是结界?”
“不错。”
上明弈在用自身灵力驾驭步辇,其实是跟御剑一个道理,只是多了个结界,在空中飞来飞去也不会被人看到,正是在空中飞行,只因这步辇速度极快,开了结界后在里面的人自然也就看不清外面。
这一般的御剑就会耗费不少灵力,何况御这么大个轿子,还载两个人,还开了个结界!灵力又不是自来水想开就有,无穷无尽。
沈言心下既佩服又可惜,咬牙暗叹,“大哥我知道你武功高强,绝世高手,无人能敌,可是你这灵力再深厚也不能这么浪费吧,多了无处使也可以给我啊!为了哄好你家夫人,可真是大方!”
要放在现代,这种桥段可算是妥妥的富二代开着跑车接着夫人去开派对了,别提多威风,不得不说,上明弈这会得也太多了!
沈言有点为他感到可惜,这样的男子,要放在现代绝对是顶级的情场老手,有钱,有房,有车,有权,有势,有长相,有哪家姑娘顶得住,随便在花丛中走一走,都能沾满一身花瓣吧。
“真是可惜了,落在她这么一个骗子手上。那也不能怪我吧,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大家也不想的好不好。”
“初儿在想什么?”
沈言徒然一愣,她方才神游天外,想得忘乎所以,差点忘了上明弈还在轿上,还坐在她旁边。
她顿了顿,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为了防止上明弈又和她聊一些在生命线疯狂徘徊的问题,她决定先下手为强,道。
“没什么,我有点困了,我想小憩一阵,到了请叫醒我。”她说睡就睡,不给他任何回答的机会,即刻闭上眼睛,将头靠在了轿身上。
她只是想找个好理由,一来可以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愤,二来堵住了上明弈问奇奇怪怪问题的机会,一箭双雕,好计!
只是未想到,她闭眼不久就真的睡着了,直到感觉有人在她肩上轻摇,她才朦胧地睁开双眼。
“初儿,到了。”一温柔有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沈言猛的清醒过来,她愣愣地看着上明弈,似是在质问,我怎么在你肩膀上醒来的?不,应该是。
“我怎么靠在你肩上?”
“初儿睡到中途兴许是觉得这木板硌人,转了身就靠在这里了。”他双眸含笑,不紧不慢解释道。
沈言一手摸着有点酸麻的脖子,干笑一声,“是吗?真是谢谢了。”
她放在腿上的手不自意地微合,是吗?她怎么觉得这个理由不太能令她相信,她反而觉得是他趁她睡着动手干的。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沈言收回了思绪,不管了,不靠都靠了,既然到了,那就准备逃跑计划吧!
她忽的欣喜一笑,迫不及待要下轿。
只是她刚要动身,上明弈就比她快一步下了轿,她再侧身向轿外探去,只见那玄衣男子正负手站于轿边,一手向她伸来,面目温笑地望着她。
沈言心中一怔,无措地将手放了上去,在他的搀扶下下了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