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终县大堂之上
刘辩高居主位,下站的第一位是会稽王刘基,第二位则是冀州牧袁绍,往后排是夏鲁奇、颜良、张合等将领。
这次征讨乌桓,袁绍及时出兵,夹击乌桓,可谓居功甚伟,否则刘辩自己麾下的两万兵马,即便能够击败乌桓,损失必定不小。
于是刘辩开口说道“袁爱卿此次大破乌桓有功,朕封你为大将军,邺城侯,赐金一千。颜良将军协助袁爱卿有功,封为振威将军,赐金五百,袁爱卿麾下将校均官升一级,赐金三百。”
袁绍与颜良站出叩首“多谢陛下天恩!!”
刘辩摆了摆手,让二人起身,刘辩随后告诉袁绍,如今冀州刚刚平定战乱,尚需要袁绍回去治理,刘辩想让袁绍让出上谷郡,返回冀州。
袁绍思索了一下,上谷郡远离冀州,属于并州与幽州的交界,于自己并无多大利益,更何况刘辩封他为大将军,位比三公,袁绍内心非常欢喜,回到冀州厉兵秣马,休养生息,正是袁绍心中所想,于是袁绍答应了下来,带领麾下文武离开无终县,返回了冀州。
袁绍离开大堂后,刘基一脸疑惑“陛下,微臣斗胆进言,当今胡寇南下袭扰我汉土,只凭我幽州并州,两州的实力难以抵抗此次南下的胡寇。据探马来报,此次南下的四支胡寇兵马多达二十万,其中乌桓的五万兵马已是瓮中捉鳖,不足为虑,可其他胡寇还有十五万兵马,我军在并州北部的兵马只有三万多兵马,幽州境内的兵马只有两万,即便加上公孙瓒的兵马,也才不过七万之众,面对十五万胡寇的入侵,我们即便能够取胜,也必定会损失惨重。”
不等刘基说完,刘辩便开口说道“好了伯温,朕明白你的意思,你且先来看。”
刘辩将刘基带到了地图前,刘辩首先指着徐无县与无终县地区“如今我们攻下了徐无县与无终县,徐无县扼守住了乌桓退回草原的要道,只要死守住徐无县,进入我大汉疆土的乌桓骑兵便失去了退路,我军乘胜追击,这支乌桓骑兵便会全军覆灭。”
刘基点了点头,刘辩继续说道“而我们灭了这支乌桓骑兵后,乌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全力以赴攻打徐无县,我们只要派出五千兵马死守住徐无县一个月,乌桓定会退兵。我军剩余主力部队,可以向东阻挡女真南下,可一旦我们大退了女真,袁绍忽然反悔,从上谷郡直接断了我们的退路,那被瓮中捉鳖的可就是我军。”
刘基眉头微皱,并未开口,刘辩继续说道“冀州地广民多,袁绍麾下也不乏智计过人武艺超群之人,一旦他们断了我们回并州的退路,我们就无法逃脱,袁绍的二十万大军可以随时将我们歼灭在此,顺带灭了公孙瓒,这也是朕为何要支开袁绍的原因,哪怕此种可能只有一成几率会出现,朕也不会冒险行事。”
顿了顿,刘辩继续说道“而且朕让袁绍退兵,也是抓住了一个时机,那就是中原大乱,袁术被灭,整个中原地区是陈陌、曹操、赵匡胤三足鼎立,曹操拥有兖州与豫州,陈陌拥有徐州与淮南地区,赵匡胤坐拥青州,朕推断三者互相攻伐,必有损伤,袁绍一旦回师邺城,那么他的目光就一定聚焦在中原,而不会想到北上,毕竟幽州苦寒,中原土地肥沃,人口稠密,两相比较,袁绍定不会再打幽并二州的主意。”
虽然刘辩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刘基还是抓住了一个破绽,刘基说道“陛下,按照您的想法,在歼灭乌桓之后,挥师东进,进驻辽西辽东二郡,如此一来,我军战线拉的过长,粮草后勤补给极为困难,稍有不慎,便会被切为数段,被敌军逐一击破。”
刘辩闻言登时皱紧了眉头,刘基继续说道“如今匈奴与鲜卑已经逼近并州,并州西部的羌胡也是潜在的威胁,虽然我们剿灭了羌胡,但人心未服,一旦他们趁机反攻,那么并州就会有失守的危险。”
刘辩思索了许久,并州是他的立足之地,一旦并州失守,那么他苦创多年的基业将毁于一旦,刘辩问道“那皇兄有何良策?”
刘基思索了片刻说道“火速返回并州,先击退匈奴与鲜卑,在领兵夺回幽州为上。”
刘辩看着地图,苦思许久,一拳砸在了桌案上“即便如此!也不能便宜了那群胡狗!传令夏鲁奇引兵五千随后追击乌桓败兵!务必将这群胡狗全歼于我大汉领土之上!剿灭完这支乌桓铁骑之后,火速西进,支援并州,待打退匈奴与鲜卑的军队之后,在商讨下一步战略。”
夏鲁奇站出抱拳说道“末将领命!!”随后转身离开了大堂。
刘辩看了看地图之上的辽西、辽东地区,良久之后,无奈一叹,“这大好河山,就这么拱手让与女真,朕心有不甘呐。”
刘基劝解道“陛下不必忧虑,我们如今的兵力还不够,待我们击退匈奴与鲜卑,重整旗鼓,一定能够夺回失地!复我大汉疆土!!”
刘辩点了点头“马上拟旨,幽州牧公孙瓒抗旨不遵,且异族入侵之际抵抗不力,失地陷城,然念在其作战英勇,朕意,罢去公孙瓒幽州牧之职,贬为辽西太守,即刻赶往辽西赴任。”
顿了顿,刘辩说道“北平侯罗艺,抗胡有功,封为幽州牧,兼抚夷将军。其子罗成,作战勇猛,杀胡有功,特封为平虏校尉,随其父驻守北平,抵抗胡寇入侵。”
刘基明白这是刘辩离间公孙瓒与罗艺二人,并且拉拢罗艺父子二人,刘基当下即刻替刘辩拟旨,随后派快马送往公孙瓒与罗艺处,做完这一切后,刘辩与刘基、裴元庆领兵一万余人向并州退去。
公孙瓒接到刘辩的圣旨之后果然大怒,同时又对罗艺罗成父子心生不满,当下没有通知罗成,自己亲自带领亲信数千人,赶往了辽西赴任,途经北平之时,带走了关靖以及季雍等将领并三千多兵马。
罗成则是不解公孙瓒的行为,只得单骑赶往了北平,得知父亲被封为幽州牧,罗成这才明白,为什么公孙瓒会疏远二人,当下对公孙瓒的好感烟消云散,什么威震边疆的白马将军,不过是一个贪图虚名、嫉贤妒能虚伪的小人罢了。
两日后,带领残兵逃出的石勒等人,来到了徐无县,当看到汉军已经占领徐无县之后,在县城周边的交通要道也驻扎了营寨之后石勒急得焦头烂额“难道真的是天亡我也?”
石虎拖着受伤的左臂,驾马上前“父亲,而今只有强攻汉军的营寨了,只要突破这座营寨,我们就能返回乌桓,重整旗鼓。”
石勒咬了咬牙,眼下也只得拼死一战了,石勒登时调集了所有兵马,直奔徐无城外的营寨而去。
当初刘铤与薛安都拿下徐无县之后,修补城墙,后来得知除了徐无县外还有一条路能返回乌桓,刘铤与薛安都商议,由刘铤带领两千五百兵马固守徐无县,薛安都带领剩余两千五百兵马在城外要道扎营,阻挡乌桓北上。
其实徐无县的危机并不是石勒的乌桓残军,而是乌桓单于蹋顿得知石勒出兵不利,命令石勒的长子石弘引兵四万南下救援,此刻距离徐无已不足二十里。
刘铤与薛安都都知道,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死守徐无肯定是死路一条,唯一的希望就是远在幽州的援军能够及时赶到。
此时此刻,石勒亲自领军,猛攻城外薛安都的大营,石勒带领五千乌桓骑兵,丢弃马匹,扛着前日砍伐的木桩,冲向了薛安都的营寨。
石虎带领五千乌桓骑兵,围绕薛安都的大营射出弓箭,压制薛安都的士卒。剩余乌桓骑兵则是原地等待,进行下一轮进攻。
薛安都亲自登上寨墙,拿着弓弩,射杀冲过来的乌桓士卒,两军互射,互有伤亡。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乌桓士卒扛着木桩冲到了营寨下,开始撞击寨门,汉军士卒连忙投下了滚木礌石,乌桓人损失惨重,但仍然没有撤退,继续撞击寨门。
薛安都见状,命令士卒在寨门后列起拒马,长枪与盾牌手在拒马后,弓弩手全部退到长枪与盾牌手后,堵住寨门。
薛安都手持亮银方天戟,单骑屹立在弓弩手的后方,目光注视着寨门,在他的身后则是剩余的普通步兵。
很快,没有了弓弩手的阻碍,石勒轻易地带领乌桓人马撞开了薛安都的大寨,随后带领人马杀了进去。
看着乌桓人一冲进来,薛安都下令立刻放箭,首当其冲的乌桓人遭到了迎头痛击,折损不下数百人。
待到弓弩全部用尽之后,薛安都握紧手中的亮银方天戟,高声大喝“全军冲杀!战至最后一人!也要阻止这群胡狗!!”喝罢,薛安都单骑当先,杀入了乌桓军阵。
薛安都左突右冲,击杀了数十人,身后的士卒也士气高涨,将生死置之度外,乌桓人损失惨重。
不过人的意志对于战局有一定的影响,但不会是绝对的,纵容薛安都军队士气高涨,意志顽强,但毕竟敌我人数相差太过悬殊,很快,薛安都身边的兵马只剩下了三百人左右。
石虎统率着骑兵也攻入了营寨,薛安都的亮银方天戟与战袍已经染红,但仍旧死守,没有后退。
千钧一发之际,西南方传来阵阵巨响,原来是徐无的刘铤,带领五百铁骑与一千步卒前来支援,刘铤挥动大刀,击杀了数十个乌桓骑兵,硬生生在乌桓人的军阵之中撕开了一个口子。
刘铤的兵马一往无前,很快也冲进了营寨,遭到夹攻的乌桓人军心大乱,纷纷逃离,石勒与石虎父子无奈之下,只得退出薛安都的营寨,前去阻拦溃逃的士卒,随后赶往一处平原安营扎寨,准备另找良机攻破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