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罚没的妙用
作者:歪嘴椒   奋斗在开元盛世最新章节     
    有办法?什么办法?

    谢直却开口问道:“咱们这段时间,不单单抓人送往通济渠了,不是还强制赎铜了吗?一共罚没了多少?”

    戴捕头一听,张嘴就来,“昨天刚刚统计完……

    赎铜没有收到多少,林林总总也就不到二百贯,之所以这么少,一来是大部分都被强制了劳役,根本没有钱缴纳赎铜,二来是能够强制赎铜的案件,处罚力度都很小,最高是杖一百,强制赎铜不过一千六百文……

    不过罚没就比较多了,将近八百贯!

    这些钱主要是来自抓赌,仅仅陈五开局设赌,咱们就从他家里抄出来一百多贯赌资,其他河南县辖境内的大小赌场都被咱们抄过一遍,有大有小,无一漏网……”

    戴捕头在那汇报,谢直在慢慢点头,一千贯,换算成铜钱,一百万,着实不少了!按照朝廷给民壮劳役的这算,绢三尺,不过七十五文钱……

    “戴头,今天你去通济渠送人的时候,给县尊也报上一报这个账目,然后再帮谢某给县尊带句话……

    县内治安日渐好转,再想大规模抓人强制劳役,请县尊恕谢某无能为力。

    不过这些罚没的钱财还都在县内保存,未曾上交给河南府……

    如果通济渠清淤实在缺人的话,不妨花钱雇人……

    当然,这仅仅是谢某的一个建议,是否雇人,如何雇人,又如何与河南府接洽此事,还请县尊自行定夺。”

    谢直的意思特别明白,我建议,用这些罚没的钱雇人干活!但是,我只提建议,具体的细节,我不管!

    这里面就涉及到一个细节了,罚没的钱财如何处理?

    按照大唐的规矩,这些罚没的钱财,要解送到州府一级的衙门之中,当然也不能全送走,要不县衙这个级别的官吏哪还有办事的热情?所以肯定是要留存一些的,具体留存多少,就是县衙和州府衙门双方博弈的结果了。

    具体到谢直的这个主意,用罚没的钱财雇人清理通济渠,肯定要涉及到这些钱财的所属权限问题,不过呢,这个就不归谢直管了,他这个代理县令只是代行职责,说到底,他是县尉,不是县令,如何与河南府打擂台,那是县衙正堂罗县令的差事!

    谢直的心态特轻松,我就等着你们打擂台的结果,罗县令你要想把通济渠疏通好,你就去河南府闹腾去吧,你打擂台赢了,这些钱就在县衙等着你用,你输了,我就按规矩解送河南府。

    戴捕头身在公门多年,哪里还能不明白谢直的潜台词?能给罗县令提个醒出个主意,谢直这就是仁至义尽了,咱可别忘了,这一千贯铜钱,都是人家谢直带着十八名衙役,抄了全城的赌场才凑出来的,要是没有人家谢直,你罗县令想去河南府打擂台还没机会呢不是?

    再说了,疏通通济渠,虽然是从裴相那里传达下来的任务,但是真正完成了,收益、立功最大的,还是他罗县令,谢直?刚刚上任,能得一个“稳定后方”的评价已经不错了,还指着从这事上分功劳吗?你连通济渠都没去过,怎么分?不可能的!你干成了,人家没功劳,你没干成,人家也不受处罚,人家能给你提个醒,就是人家谢直看在同僚的份上同舟共济了,还能强求啥?

    想到这戴捕头也不多言,躬身一礼,出门了,带着衙役,押解陈五等人直奔通济渠。

    谢直看了看时间,下班,回家。

    到了家,没想到谢二胖子谢正也回来了,不但他回来了,还从河阴县带了个客人来,谁,原来汜水县的粮商,如今河阴县儒家连锁三号店的合伙人,老何。

    谢直一见两人大喜过望,他也是很长时间没见到这位二哥了。

    谢二胖子自从回了一趟老家之后,彻底自由了。

    跟他爹谢璞说,我正在汜水县跟着祖父大人历练。

    跟谢老爷子说,我正在河阴县参观呢,河阴县毕竟是朝廷新置的县,百废待兴,看一看河阴县建立的过程,有助于追根溯源,更有助于从另外一个角度审视大唐县衙门的运转,对日后入仕当官好处极大。

    谢老爷子哪里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谢正说的可能不错,但是达到他口中的效果,必须要具备一个相当重要的前提,什么前提?你得有相关位置,真正地深入到其中才行!

    就以谢二胖子现在一个守选状元的身份,肯定没戏!

    谢老爷子也是真的被他忽悠了,定了个半年为期,就真的不管了。

    谢正呢,这不就痛快了吗,河阴县儒家连锁三号店,那是咱家的!吃饭休息,听曲喝酒,一码挂账!我家三弟是你们家大股东!

    儒家的人谁还不知道这是谢直的亲哥哥啊?就算没有这层身份,人家也是开元二十三年的进士科状元,有这么一位长期驻扎在儒家,这是活广告啊!这有什么不好的?

    所以,河阴县儒家上上下下都在曲意逢迎,尤其老何,这位粮商苦于没有官面上资源,自家买卖总是干不大,有了这样的机会,还不赶紧抓住?

    谢二胖子自然乐不思蜀,每天喝点小酒,听个小曲,那日子,爽极了,要不是老何到洛阳有事,苦苦相求,他还真不愿意回来这一趟。

    谢直和二哥好好聊了聊,出于礼貌和对合作伙伴的尊重,转向了老何。

    “何东家,这次前来洛阳,可是有事?有没有三郎能够帮忙的,尽管直言。”

    老何听了这话,仿佛三伏天喝了一杯酸梅汤,从上到下就是那么舒爽,他这个请谢正出面前来谢府,要的,就是谢直这句话——粮食是做正经买卖,没有什么那些这个那个的乱七八糟,不过他第一次来洛阳做买卖,多少有点不放心而已,有了谢直这句话,等于在洛阳城给自己又加了一道保险,ok,下面就好说了。

    “多谢三公子!

    何某此来洛阳,不过是购买一批粮食而已,都是正常经营,算不得什么大事,如今洛阳城被三公子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想必也没有什么不开眼的上前搅闹……

    不过如果真有事儿的话,还请三公子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相助一手……”

    谢直点头,小事,人家就是卖保险来了,点头就行了,不过他突然灵机一动,心中颇有些差异,刚想开口想问,却被突然进入偏厅的二叔谢璞打断了。

    三人一见谢璞下值回家,赶紧起身相迎。

    人家老何也有个眉眼高低,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粮商的身份,在谢家子弟面前都矮着一头,实在没有资格让谢家二爷亲自招待,谢璞既然出面,自然是有事,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告辞离开了。

    他一走。

    谢璞先狠狠瞪了谢二胖子一眼,冷哼一声却转向了谢直。

    “那个什么张公子的案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判啊?”

    谢直一愣,“哪个张公子?”

    谢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说哪个?张员外郎家的那位张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