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船并未因为徐令宜的离开而停下来,因为要沿河道探查河道水下情况,货船的行驶速度还是较慢的。
但当徐令宜回到船上的时候已经是到了子时的深夜。
魏子期也一直等到她回来,昏暗的烛灯下,看着依然是浑身湿透,手背上似有擦伤的徐令宜,穿着一身里衣的魏子期,正处于发热和脑震荡状态的他,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徐令宜走去。
他刚要伸出手去抱住站在那里,衣服上还滴着水,朝着他笑的徐令宜,却被她给躲开了。
“我身上都是湿的,湿寒之气太重,免得再伤了你!”
徐令宜道
魏子期便直接拉起了她的手,轻轻的看着手上的擦伤,虽然只是很普通的破了皮,但伤在她身,痛在他心。
“侯吉,去叫许大夫过来!”
“另外再烧一桶艾草水沐浴用。”
魏子期看向侯吉道
“是!”
“我没事,把这个给许大夫带过去,让他把药煎好端过来。”
徐令宜从怀中掏出一个药葫芦,递给侯吉道
“是!”
侯吉接过葫芦,便走了出去。
“疼吗?”
魏子期朝着徐令宜手上的擦伤轻轻的吹着气道
“不疼的!”
徐令宜轻声笑道
现在已经是十月末了,加上魏子期染上风寒的缘故,他的屋子里早早的上了火炉,所以并不算太冷。
他走至炉前,往里面又添了几块炭,让屋里的暖意又高了些,然后拿起那件大氅给徐令宜披了上去。
“先披上吧,待会儿泡会热水除除寒气!”
一刻钟后,侯吉在门外道:“公子,热水已经烧好了!”
“再去搬个浴桶和屏风过来!”
魏子期喊道
“你在这里先暖和暖和,我去把你的衣服拿过来!”
魏子期轻轻的拍了拍没有擦伤的手道
“要在你屋子里洗吗?”
徐令宜冲着魏子期眨了眨眼,不怀好意的笑道
“你不要想的太多,只是你屋子里现在太冷了,我怕你也像我一样染了风寒。”
“而且我会避着的!”
魏子期刮了刮徐令宜的鼻子道
“那我才不管,既然要在你屋子里面,待会儿我要你给我抹背!”
“不许拒绝!”
徐令宜道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衣服!”
魏子期没有说什么,但也没有拒绝,披了件外衣直接走出了门,朝徐令宜的房间走去。
屋内,一只手撑着墙壁,一只手拿着烛台,在昏暗的灯光下,来到徐令宜的衣柜面前。
将烛台放在桌子上,打开衣柜,淡淡的清香卷入鼻中,鼻翼不自主的扇动着,贪婪的吸了一大口气。
他选了一件红白交映的修身锦衫,一条绛红踏云蚕绒裤子,还有一双白鹤逐云上白下黑的长靴。
只是当他去拿贴身衣物的时候,人倒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上面的是一件翠绿色绣有柳叶纹的蚕丝绸,下面的是米黄色的蚕丝绸亵裤。
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干什么,慢慢脑袋还晕的要死,现在却望着手里的东西,有一种望眼欲穿的感觉,整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两眼望着手中的东西,嘴巴里有些干干的,脑袋里肯定是在想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时候,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极为变态的想法,看着手中东西,正欲低下头去的时候,突然一巴掌把自己给扇清醒过来了。
不应该说是清醒,那一巴掌下去,差点没把自己干倒。
“给我冷静一点!”
魏子期看着抬起头来,不争气的东西,使劲的摇了摇脑袋,结果直接一头栽了过去,两三步踉跄,四五步眩晕,直接顺势倒在了徐令宜的床榻上,整张脸,连同捂着嘴以防吐出来的胳膊肘一同埋进床上,徐令宜睡觉时盖在身上,现在叠放整齐的被子里。
待到眩晕感减轻一些后,魏子期竟舍不得从这床榻之上起来了。
“起来吧,她还在等你呢!”
说着,魏子期从床榻上起来,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衣,一只手拿着衣服,一只手拿着灯盏离开了。
……
暖炉中又被添了些许的木炭,屋子里暖烘烘的,再加上木桶内不断冒着的热气,整个屋子里都是烟氲缭绕的。
此时此刻,一张屏风将屋内仅有的魏子期和徐令宜二人给隔开了。
屏风外,魏子期只穿了个里衣,背对着屏风,时不时听见个撩水声,那脑袋总是止不住的转过去瞄两眼屏风内的,纤纤玉手的倩影,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后,便马上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转过头去,口中念着清心咒,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这时候,屏风内又传来撩水声,口中的清心咒戛然而止,脑袋再一次止不住的朝后转的时候,那边突然传来徐令宜的声音,吓得魏子期赶忙把头转了过去。
“子期!”
依靠在木桶上,露出半抹粉白的徐令宜朝着屏风外轻声喊道。
“什…什么事?”
魏子期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敢回头望向屏风内。
“过来帮我抹背。”
屏风那边传来徐令宜的声音道
“来……先等一下!”
魏子期犹豫了一下,来回徘徊了几步,屋内暖洋洋的,还染着风寒的他,就那几步,还出了层浅汗,最终似是下了什么重要决定一般,拿起桌上的茶壶,使劲的灌了几口,脱下上身的里衣随地一丢,也不管头晕头疼、浑身难受了,直接朝屏风那边走去。
另一边,徐令宜见魏子期紧没有过来,或许是有些期许的失望罢,低头抿嘴笑了笑,从木桶中起身,一只脚已经踩在了木桶沿上,正要跳下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走了进来的魏子期。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在这一刻都愣住了,屋子里安静的可怕,只听见暖炉中炭火燃烧的声音以及那身躯表面和乌头秀发上流下的水珠,滴落在木桶里的声音。
这时候,一声无意识的吞口水声打破了这可怕的静寂,徐令宜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一声惊叫,整个人直接缩进了木桶里,只留下一双眼睛、一个换气的鼻子,以及红的发透,冒着烟儿的耳朵。
至于另一边,魏子期同样是慌乱的转过身去,从耳根红到了后脖颈,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我来给你抹背!”
“嗯!”
徐令宜从木桶中露出脑袋,点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