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雾气已经开始消散,惨白无色、没有温度的日头悬挂在灰蒙蒙的天上。
这时候营地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发生什么事了?”林汉叔听见动静赶忙走了过来。
“将军,这二人自称是当今四殿下以及魏国公的侄子,想要强闯进营!”看门士卒拦住身骑骏马的两名男子,气质和穿着上倒是像王城里来的贵人。
但他没有见过李善堂和魏子然,恰好两人也没有东西能证明他们的身份,总不可能看人穿一身衣裳,气质上又很不同,他说他是四殿下让他进去,我就恭恭敬敬的放他进去,那要我这看门的干什么。
再说了,要不是李幼哉他们是被自家将军带回来的,军营虽然小,但若是没有身份证明,也都别想进。
“去请二殿下过来!”林汉叔看着拦门的士族说道,他也不认识李善堂,李幼哉他也是听周兴介绍才知道的。
“二位请稍待片刻,我等承陛下之令,奉定山王镇东大将军之命驻守于此,军律严明,二位若无东西证明还请稍待片刻,二殿下他稍后就来!”林汉叔道
“既是王叔麾下,本殿就给你一个面子,等我二哥过来!”李善堂强压住心中的不耐和怒火,表现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说道
“如此多谢二位了!”林汉叔作谢礼道。
这时候,听到消息的李幼哉也赶了过来。
“四弟!”李幼哉径直迎了上去。
“二哥!”
“二殿下!”
李善堂与魏子然下马作礼道。
“二哥也真是的,昨夜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也不通知小弟一声,让小弟也一同前去。
若不是周大人那边天微亮的时候押着三人回来,小弟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听李善堂的话中似乎带着一丝丝小抱怨。
“四弟莫要生气,是愚兄之错。
昨夜情况紧急,愚兄来不及知晓四弟,四弟莫要介怀!”李幼哉作歉礼道,昨夜他收到消息的时候立刻就派了一个小厮去通知李善堂,虽然有些疑惑李善堂为什么没有收到消息,但好在魏子期已经没什么事了,这些疑惑就先不管了,消息没到位那就他的错,做哥哥的还是先赔个不是先。
“敢问二哥,魏远侯情况现在如何?
听周大人讲他受了很重的伤。”李善堂道
“现在已经转危为安了,但还没有醒来,估计要在床上休养个把月。”李幼哉叹了口气道
“不过不影响河道修建,其妹魏子羽虽是较魏远侯差了一些,但河道一事急不来,她完全可以胜任!”说着,李幼哉看向李善堂身旁的魏子然笑道:“前有老国公,魏国公,今又出三杰,实乃我曜日国之大幸!”
“殿下过誉了,臣虽不才,定当鞠躬尽瘁!”魏子然作谦礼道
“好了,都不要站在这里了,先进去吧!”李幼哉道
“二殿下,
四殿下,
请——!”林汉叔作请道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李善堂一脚踏进营地,看向刚刚那两个拦住他的士卒冷哼道
“吾等有眼不识泰山,未能认清四殿下尊容,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殿下恕罪!”那个士卒连忙单膝跪地赔礼道
“此非他二人之过,军令如此,请殿下恕罪!”林汉叔也连忙单膝着地赔礼道
“好了,
好了!
这都是在做甚,赶紧起来!”李幼哉连忙扶起林汉叔,又将那两个士卒扶起道
“尔等为国戍守边疆,不辞辛苦,何罪之有?
军令如此,尔等谨遵,若是真把四弟就这么放进来了,那才要治尔等疏忽的罪。”李幼哉道,然后将李善堂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四弟怎么这般糊涂,父王一直强调军律严明,将士们一直驻守东疆,莫说是四弟了,若没有林将军带路,我来了没东西也得被拦在外面。今天若是因此治了他二人的罪,那让将士们心里如何作想。
更何况他们还是王叔的麾下,要是让王叔知道了,他肯定得跑回来抽咱俩!”
“二哥说的是,小弟一时糊涂了,二哥莫要见怪,此事还是交由二哥处理吧!”李善堂道
“尔等无罪,当赏!”李幼哉转过身道
“谢二殿下!”二人作谢礼道
“走吧,随我进去!
林大人,麻烦帮我们弄点饭食来!”
“末将这就去!”
说罢各自离去,待李幼哉带着李善堂、魏子然过来的时候,蔡道恭和侯吉已经将帐篷收拾干净,没有见到徐令宜和魏子羽,应该还在帐篷里面。
帐篷外,蔡道恭拿着一张粗纸,正在给侯吉说些什么,走得近了才听清蔡道恭说的什么。
“小胖子,记得把钱结一下。这病不能白看,用了我那么多东西,我肯定要去补回来的。
那丫头的药我就不收钱了,你家公子的总共五百两白银。现金还是先赊着,赊着的话,利息每天一两!”说着,蔡道恭直接将账单塞进侯吉手中
“药、材总共五十两,诊费四百五十两!
怎么那么贵!”侯吉看着手中的账单有些不可思议,虽然这五百两对于他家公子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五百两你也别嫌多,我这药都是顶好的药,平日里对将士们来说可都是能救命的。
再说了,你家公子是什么人?
那是一品魏远侯,是贵人!虽然军营里将士们看病是不花钱的,但你家公子当然可不是军营里面的。
所以贵人当然得收费贵一点喽。
再说老夫觉都不睡,亲自操刀,作为魏远侯,那不得表示表示。”蔡道恭搓搓手指笑道
“好处费?”侯吉看向这老头道
“不错,不错!你也可以理解为这么个意思,后续的一个月,你家公子都得我来看着,很辛苦的。
而且这种东西,我没说不要,但你不能不给,怕你脑袋一根筋,我干脆就要了,一次到账,不再有其他费用,拿钱吧!”蔡道恭直接伸出手开始索要道
侯吉无奈,只能从背柜里拿出带出来的三个金锭子里的第二个,递给了蔡道恭。
“哈哈,金子!”蔡道恭捧着那五十两金锭得意的笑道,一时间喜不自胜,管不住嘴来:“军营里多少年没来你们这种王城里来的冤大头了,果然这次跟着一起出来是对的,又黑着一笔!”
看着蔡道恭眼角都快笑开了花,侯吉真想给他一棒子,怎么有这种贪心的老头,太可恶了。
察觉到侯吉眼中的不悦,蔡道恭并未收敛眼角的笑意:“安啦,这玩意儿对我这岁数的人已经没什么用了,都会拿去采补药材的。”
这时候,眼角的余光瞥到李幼哉一行走了过来,蔡道恭立刻将金锭子揣进怀里,朝着李幼哉作了一揖。
“二殿下,老夫要去附近的城镇采补点药材,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看他们一眼,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