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街道上行人渐少,徐令宜骑着毛驴快速朝城南外的清麟山赶去,她的心已经彻底乱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不相信,也不愿相信。
只是,当她真正看清那座坟丘时,她不得不相信了!
没有了主人的清麟山,杂草乱生,彻底沦为了一座荒山,以前由两人亲自开辟出来的小山道早就被齐腰深的杂草所覆盖,停下驴子,两眼略有些呆滞的踏入杂草丛中,朝着山上走去。
杂草乱生,根叶连蒂,只想赶快走上去,一个没注意,险些被绊倒。
山顶上,桑树下,那座埋葬她的坟丘, 似乎是有人祭奠的缘故,坟丘周边未生一丝荒草,扎眼的石碑上刻写着妻\/妹徐氏令宜之墓。
而在她的坟墓旁,一个杂草盖住了的小土丘,掀开杂草,入眼可见的一块已经腐烂的很严重的木碑,勉强能够看清的木刻:夫无名氏之墓。
碑旁,一把早已锈迹斑斑,被岁月蚕蚀的破烂不堪的铁剑躺在那里。
······
张士季府邸外,温景华出来看着低着脑袋的徐令宜,以及一旁在旁边拉着徐令宜的手的毛豆。
“先进来吧。”温景华道
“嗯!”徐令宜点了点头。
“哭了?”温景华看着走在后面的徐令宜,突然站住脚问道
“没有,我没哭!”徐令宜摇头道
“你什么样子,这做师父的还不清楚,给我讲讲是发生了什么吧?”温景华转身揉了揉徐令宜的脑袋道
“他死了······” 徐令宜道
“我当是什么事呢,你这丫头啊!”温景华按了按徐令宜的脑袋
“你说他死了,那你可曾见过他的尸骨?可曾问过他的亲属?有些事情只有你亲眼见着,道听途说的,不一定全部都是真的。”
“哎,你干嘛去,该不会真的要去刨坟吧你!”温景华赶紧拉住徐令宜道
“我只是想再去看看。”徐令宜道
“荒唐,哪有掘人坟墓看死活之说的!”温景华给了徐令宜一个脑瓜崩儿。
“先去睡觉,明日去问问你师兄!”
“是!”
······
“魏远侯?你怎么会问起这个?”温良玉看向徐令宜问道
“昨天在茶馆里听说书的讲的,所以我想问问魏远侯真的死了吗?”徐令宜看着温良玉问道
“啊~~,这个,这个怎么说呢?魏远侯确实是死了的!”温良玉道
“你在骗我对不对?”徐令宜盯着眼神有些错乱的温良玉道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可是你师兄哎!”温良玉有些心虚的说道
“好了,这件事你也别问我了,陛下下了封口令,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个怎么回事儿。”
“多谢师兄了!”徐令宜道
······
三日后,清晨,城北——
今日,温景华与温良玉离去之日,徐令宜携毛豆前来相送。
“好了,就送到这儿吧。你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毛豆,我已经给你打点好了一切,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莫让自己受了委屈,记住你是有师父的!”温景华拍了拍徐令宜的肩膀道
“我知道,师父保重,师兄也保重!”徐令宜作拜礼道
“师妹也保重,宫内有处理不了的事情的话,就去找施内监,我也跟他打点好了,他会罩着你的!”温良玉道
“走了,照顾好自己!”
说罢,温景华骑上毛驴,与温良玉北上而去。
直到温景华和温良玉消失在路的尽头,徐令宜才拉着毛豆回到了宫里。
······
“张叔!”徐令宜走进太医院看着正在忙碌的张士季喊道
“哦~,三玖来啦!”张士季放下手中的药参,走了过去。
“你师父和你师兄已经走了吗?”
“今天早上离开的。”徐令宜道
“也好,以后这里就是你第二个家了,咱家陛下不会像其他诸侯国的王一样,只要你尽心尽力了,就算最后无能为力,陛下也不会怪罪你的!”张士季说道,随后看向正在忙碌的众医官们。
“都把手上的活儿停一下,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鬼医的二弟子徐三玖,打今儿起就顶良玉的活儿了。都别给我倚老卖老啊,别看人年纪小,人小姑娘可是习得鬼医精髓,有啥解决不了的可以去问问人家。”
“三玖,见过诸位前辈同仁!”徐令宜作礼道
“三玖姑娘,客气了,日后还要多多关照才是!”一名中年医官作礼道
“好了,你们继续忙自己的吧,我带三玖去宫里面转转,熟悉熟悉各宫的情况!”张士季道
“走,三玖!我带你去各宫里瞧瞧!”
“是!”
······
“好了,陛下、王后娘娘、华妃娘娘、江妃娘娘起居的地方我们都去,剩下的就是一些别宫杂院了!”张士季道
“倒是这小家伙儿,一直跟着我们走来走去的,也不嫌累。”张士季捋着胡子,看着在前面蹦跶着的毛豆笑道
“毛豆每天都很有活力的!”徐令宜笑道
“小家伙儿,前面右拐,不要走反了!”张士季道
哦吼吼~~!
毛豆叫了两声,三步跑带两步走,直接冲进了右边的宫门,然后就与门里走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毛豆被撞飞了出去,但最后平稳的落了地。至于门里的那个人,竟也是被撞翻在地。
“你没事吧?”徐令宜走到毛豆身边问道
哦吼吼~~!
毛豆摇了摇头,然后指着那个被它撞翻在地的男子,看看他有没有事?
“你有没有事?”确定毛豆没事后,徐令宜快步走过去扶那被毛豆撞翻在地的男子。
“在下无事,是在下走的心急,撞了姑娘的狨猴!”男子站起身作歉礼道
这男子身着墨竹长袍,头戴墨玉绿竹冠,腰束竹锦玉带,柳叶眉、狐狸眼、鼻梁挺直,嘴唇淡薄略显苍白,身长八尺,容貌昳丽。
“哦~,是墨公子啊!”张士季笑着作礼道
“张院正!”墨缺回之以礼道
“等一下!”徐令宜突然抓住墨缺的手给他把起脉来。
“姑娘这是何故?”徐令宜的动作让墨缺多少有些不适应。
“莫要乱动,我与你把脉!”徐令宜道
“姑娘不用如此,在下生来患有痨疾,自我来这王宫起,张院正以及其他太医们都是知道的。”墨缺道
“不,你有病,不只是痨疾那么简单,你体内还有一种毒,这毒才是你有痨疾的缘故!”徐令宜松开手看向墨缺道
见徐令宜如此说,墨屈身体一震,随后拱手笑道:“不知姑娘可治否?”
“可治!我有一针法可压制你体内之毒,此针每五日刺一次,一旦开始直到找到解毒之物,不然超过十日未施针,被压制的毒素全面爆发反噬自身,七窍流血、五识尽丧、肝肠寸断而死!
然解毒之物,噬蛊花天生地养,随缘而遇。如此,你也要打算治吗?”徐令宜道
“不知姑娘可否容在下思虑一番?”墨缺道
“自然是可以的,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太医院,如果考虑好了,可以来找我!”徐令宜道
“多谢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