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地。
    在塔爷抹杀掉蛊神的元神后，夏沫便恢复了行动，只是，这一切的一切让他不愿意醒来。
    脑海里，走马观花般的将此次南下的始末，快速的过了一遍后，才发现，塔爷居然才是这次事件的最大幕后。
    “行了，小子。”
    见夏沫立在原地，塔爷主动道：“这次表现的不错，我很满意。”
    半晌，夏沫才微微动身，接着龙牙入鞘，“塔爷，我是不是个二逼？”
    塔爷犹豫了一会，“没有二。”
    夏沫：“……”
    “感情您老人家早就知道这是个坑，还眼睁睁的看着我往里跳？”
    塔爷嘴角上扬，“小子，这个世界，远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
    “我知道塔爷，我知道您这都是为我好，真的，我真知道，只是…”
    夏沫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塔爷收起嘴角，“只是什么？”
    “只是您老人家下次要磨炼我之前，能不能先给点提示？哪怕暗示一下也行。”
    夏沫不吐不快，塔爷的好，他是记在心里的，只是这前后的反差过于强大。
    许久，塔爷才道了一句，“小子，有些事情，是该让你知道些了。”
    塔爷说完，夏沫立马来了精神，什么牢骚不悦，烟消云散。
    曾几何时，一人一塔，在那刚刚埋下希望的鹿鹤滩上，就有过一次长谈。
    内容也很简单，那就是待夏沫达到塔爷的要求后，塔爷会带他去一个机缘逆天的地方，并告诉他一些未知的事情。
    说到机缘，夏沫像是想起了什么，态度立马好了起来，“那个，塔爷，您老人家之前说过，此间事了，要送我一场那个，那个机…”
    “有人来了。”
    夏沫说到这里，塔爷立马打断夏沫，随之陷入隐身模式。
    ……
    当孤独长空，望着那废墟中的夏沫无恙时，内心的紧张，才稍稍放下，长出了一口气，轻声道：“孩子，你很优秀。”
    夏沫转身，望着那个左袖空荡的男人，沉声道：“谈谈？”
    独孤长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视着毫无生机的蛊千千，已猜到了事情的始末原委。
    同样是算人于千里之外的存在，又怎会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巫蛊族圣女设计的一手好棋？
    当然，蛊神的元神，是他不知道的，也猜不到。
    至于塔爷，孤独长空更不会知道，他知道的，或许就只是暗洞下的封印，便是蛊神！
    ……
    “我母亲，是来自武医门？”夏沫问道。
    独孤长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我大…”
    说到这里，夏沫改口了，“悬壶前辈也是？”
    “苗医武族，是武医门麾下当年最大的势力。”独孤长空如实道。
    “那你也是？”夏沫又问。
    “算是吧。”独孤长空淡淡道，“准确来说，我只是小姐当年一时心善救下来的丧家之犬罢了。”
    “小姐？”夏沫不明所以。
    “你母亲。”孤独长空无力道。
    夏沫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她叫什么？”
    说到这里，独孤长空又沉默了，夏沫也没有刻意的再问，空气陷入了宁静。
    许久，夏沫才打破宁静，淡淡道：“此次南下，是你安排的？”
    “嗯。”独孤长空点了点头。
    “为什么？”夏沫眉头紧蹙。
    独孤长空如实道：“南山太过平淡，你需要一场磨砺心智的历练。”
    在听到独孤长空的那句磨砺心智后，夏沫崩溃了。
    “你不可能掌控事情的所有，你也不可能算到事情的所有结局，你不可能。”
    是啊，他不知道暗洞下的封印，只是蛊神的一缕残元。
    他不知道蛊神的元神，一直都被镇压在当初供奉的祭坛。
    而他，也不会知道，蛊神有多么恐怖！！
    即便此次南下，让夏沫认识了武医，经历了墨隐，大战过巫蛊，对这个世界，除了都市的喧嚣，有过第一次的深入了解。
    但，孤独长空安排的这一切，都不是夏沫想要的！！
    夏沫要的很简单，只是南下寻圣女，以此来解开谢必安父母的现状。
    而独孤长空，却借着夏沫南下之际，特意给他安排了一场特殊的历练。
    哪怕这个历练，对夏沫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但是，夏沫讨厌这种被人玩弄的感觉。
    若不是塔爷将计就计，在幕后掌控着全局，此时，夏沫或许早已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
    许久，独孤长空才意味深长，道：“不会再有了。”
    夏沫的内心还在波动，怨气还不曾泄发，任谁也无法这么轻易的平息。
    “我是夏家的最后？还是武医门的少主？亦或者，我只是无极道观的夏沫？”
    独孤长空吃惊了，他没想到眼前他认为的孩子，会这么去在意他的身份。
    在对视了夏沫的内心后，独孤长空给出答案，“你是夏家的最后，也是武医门的少主，更是你师尊弘阳在无极道观的夏沫。”
    夏沫不语，孤独长空又道：“如果你想，这个天下都可以是你的。”
    “我不在乎。”夏沫痛心疾首。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天下！！
    “可我在乎。”独孤长空力争。
    随之，在注意到夏沫的表情后，又意味深长道：“活着的人，终归要为死去的做些什么。”
    “我不会为了你的私欲，而任人摆布，永远不会。”
    夏沫失望，至极。
    两人的谈话，随着夏沫的至极，不欢而散。
    或许，在此以后，夏沫都不会再相信独孤长空了。
    可，那又如何？
    在独孤长空眼里，哪怕让人唾弃万年，也要让他光复武医！！
    即便南山二十年，这个靠天生的小道士，只知吃饱穿暖，只知妙不可言，对人性的了解，对江湖和朝堂的险恶，对所谓的道，毫无认知。
    孤独长空也要他，做这个天下的王！！
    哪怕让这个孩子觉得他独孤长空，是天下最恶毒的人，也无妨！！
    夏沫走了，独孤长空望着夏沫的背影语重心长。
    “孩子，你本就是这个天下的王，逃不掉的。”
    而夏沫在转身的那一刻，内心的汹涌却再也无法压制。
    有怨恨，有感恩，有过尽千帆皆不是，有人生处处是难平。
    毕竟此次南下，他面对过最真实的黑暗，体会过人心的险恶，也见识过权谋的尔虞我诈。
    而这个孤独的独臂老人，所做的一切，却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教会他成长。
    至此，夏沫的内心，为此次南下总结出一句经典佳话。
    必安陪同五千里，若隐若修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