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十分平静的晚上。
但注定有个不平静的早晨。
天刚蒙蒙亮,值哨的士兵就发出了警报。
丘福想着一些事情根本无法睡着,听见外边鞑靼的擂鼓声音,翻身而起。
穿上铠甲,出了帐篷。
在不远处,由参将王聪率领的先军已经朝着那前来挑衅的鞑靼杀去。
齐风自然就在其中,他还看见了自己的老上司李安。
二人在纵马前行时候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就进入了敌阵。
这是一支百余人的鞑靼骑兵队伍。
为首的是一名鞑靼百户。
只见他站在队伍的最前列,拉着缰绳,马儿前蹄高高扬起,威严难攀。
面对气势汹汹的明军骑兵,这名鞑靼百户并没有畏惧,拔出长刀时,他身后的百骑也一同拔刀。
待丘福出来,两支军队已经交战在一起。
出击的明军约一百五十余人,刚好一支骑队数量。
双方都着重甲,故而刀剑砍杀已经没有意义。两队骑兵就像是两堵重墙相互撞在一起。
顿时由整个骑兵汇聚的中心像是地陷塌了一大片。
双方战马相互冲击瞬间倒毙不少。
马上的骑兵重重摔在了地上。
因为都是重甲,故而双方都没什么大问题。
在地上双方又各自拿出骨朵一类的武器互砸。
齐风在第一波冲击中没有坠马。
顺带冲击时还将一名坠马的鞑靼踏翻在地。
战马在高速奔跑中速度极强,撞上去不亚于撞上马车,虽然外表看起来没事,实际上五脏内腑估计都在出血。
所以那着重甲的鞑靼被撞飞后,还站起了起来,往前跑了一阵,最后一下栽倒在地上。
齐风勒转马头,骑着白马的王聪十分显眼,他现在甲衣上全是鲜血,没有坠马的明军快速朝着他的位置集结,准备下一波对冲。
当然,鞑靼骑兵同样如此。
双方快速拉开距离。
中间一下就空了出来。
只剩下一些坠马的明军和鞑靼兵在中间位置厮杀。
几十匹战马横七八九的倒在地上,鲜血把周围的青草染红,像是小小的溪水,颇为壮观。
“随吾冲!”
队伍汇集,王聪举着刀,双脚夹马肚,又充了出去。
一匹匹马从齐风身旁掠过。一咬牙,齐风也冲了进去。
沉闷的铠甲,马匹相互撞在一起,人撕心裂肺的嚎叫,马痛不欲生的嘶鸣,此起彼伏。
一名鞑骑高速骑马甩着金瓜锤朝着齐风身上打来。
在这样的运动战中,双方基本上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而且都是使用钝器,故而一般不会以求毙敌。
而且以将人打下马为主。所以多会击打敌人暴露面积最大的地方。
齐风正在跟前方一名鞑靼互击。
那鞑靼使了一招偷梁换柱,但被齐风发觉,被齐风一骨朵从马上敲翻。
但是随即齐风后背却是猛地被使金瓜锤的鞑靼一击,对方巨大的力气从表面铠甲穿透皮肉,最后再到骨头。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砸中了。痛得齐风的表情抽象难看,龇牙咧嘴的。
知道落马必死的齐风硬是忍着这股剧痛也没有去弯下腰。
这样的高速运动下,弯下腰就没有了视野,没有视野,就像是盲人不知道方向。
马不由人来控制也是非常致命的。
虽然很痛,但是至少甲衣抵挡了大部分伤害。
齐风变得怒不可言,直接在战场中间拉住黑马,一个转身,朝着追来的使用金瓜锤的鞑靼冲去。
那鞑靼本正疑惑着眼前这家伙被自己重击下怎么没有坠落马,然后就看见对方朝着自己冲来,在面罩下的双眼不由得变得惊讶。
不过这鞑靼也是老兵了,当即就恢复迎敌的架势,朝着齐风冲来的方向冲去。
所谓强者相逢,勇者胜。这样可以运用到这样的交战中。
在地面厮杀的无论是鞑靼人还是明军,他们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对方。
齐风骑马很快就要跟那使金瓜锤的鞑兵相冲。
那家伙单手甩着金瓜锤,虽然看不见铁盔下笼罩的眼睛,但有这样的心理素质自然不可小觑。
齐风平拿着骨朵。
在两匹马相互插肩而过的时候,便是交锋的时间。
几乎是同一时间,骨朵,金瓜锤相互朝着对方砸去。
对方本以为这是一场硬碰硬的交锋。谁知道在砸过去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这个明军竟然身子往后一倒,自己的金瓜锤顺着空气舞了过去。
骑马相冲,击打或击杀对方只有一次机会。
这名使用金瓜锤的鞑靼人明显失策了。在他金瓜锤子飞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办法收回反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风的骨朵猛地敲在了他的肚子上。
齐风的力气,纵便对方是老兵,也是难以承受。
那鞑靼强忍着疼痛,但是肚子处那凹陷的甲片让他明白忍痛已经毫无用处。
肚子里像是受到了强烈的伤害,疼痛使他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来。
然后就是一股莫名想要的呕吐感直直的往喉咙上冒,到了嘴里就是一大股的腥咸味。
强忍终是包不住了。哇的一下吐了出来,一大口的血直接覆在了头盔面罩上,视野顿时模糊。
身形摇摇晃晃,脑袋一片空白,轰的落马。
齐风看着那鞑靼坠马,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战争,就是这样,死了就死了,活着的人才能续写传奇,享受胜利。
后背还是很痛,但是现在齐风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
王聪已经在战阵中冲杀了两个来回,左手手臂的环臂铠都已经被敲变形了。
李安更狼狈一些,脑袋上的头盔已经不见踪影,头发披散。握着腰刀的单手甚至因为用力挥砍而难以控制的抖动。
鞑靼骑兵伴随着两轮对冲,只剩下二十来骑。
为首的那百户脸上多了一道新伤。
刀伤从额头开始,顺着左眼一直到下巴。血淋淋的看起来十分恐怖。
这时候的鞑骑已经不具备对冲的能力,在那百户受伤后,开始溃逃。
而坠落下马的鞑兵没有了支援,或多或少的选择投降,要不就是再往后逃跑路上被骑兵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