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修士全身是宝，灵息修士比凡人强大也更值钱。”
    “这四个叼毛可以为我提供不少材料啊。”
    牧风满意的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等等...我这是开始思维本土化随波逐流适应这片黑暗大世了？该不会出问题吧。”
    他惊恐了三秒又释怀了，反正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和疯狂。
    嘴角一抽，牧风想到了被自己‘底牌’抹杀的那些修士。
    他们身上似乎也可以拆解成许多零件。
    “我要提升实力，就得需要灵食...大量的灵食，而这个世界比我想象得黑暗多得多。”
    牧风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持脊柱剑开始将材料切割下来。
    做完这一切后，牧风愣愣看着满地的玄黄触手残骸。
    在小六指引下，牧风将可制为符箓的部位切下。
    装进五方袋中留待出售，一方面也想自己尝试一下炼制符箓。
    火焚符与玄冰符令他大开眼界。
    本以为火符会是召唤出一颗大火来击敌。
    谁曾想是召唤出火人发动自杀式袭击。
    这些符箓怎么看都像歪门邪道。
    然而在修仙界却是最简单普遍的东西了。
    牧风神色惶然，方才的打斗是发生在主卧。
    并未惊动外界的任何人。
    待牧风将触手怪残骸丢进院落中心的空地。
    就见被捏断了脖子的两个女人躺在四周。
    “尊主，为何不趁热，这两人没死多久，把她们五官切下，可留作符箓材料备用啊。”
    小六毫不在乎的开口，却听得牧风脸色不悦。
    切割修士的本尊真形他没什么心理压力。
    毕竟都把自己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了。
    可面对人类，他还是有下不去手的。
    “符箓我抢别人的就是，何须亲自动手。”
    牧风嘴硬的在自己的大院中生起篝火。
    驱使血荆棘刺穿两具残骸与其他残骸一起丢了进去。
    火焰吞噬了六具残骸存在的大部分痕迹，连带骨头化作灰烬。
    牧风再次回到主卧，而剩下的那位幸存女子。
    在做完杂活后就站在院落中央看着火堆中的灰烬出神。
    牧风则又一次开始修行起来。
    进阶中期后他胃口更大了不少。
    竟一口气吃了五百灵食。
    整个人又从小康变成了低保户。
    出门一趟将带血的‘材料’纷纷卖出，却也只够三百。
    距离后期还差两百灵食。
    吞吃完所有存货，牧风与小六在主卧无言对视。
    “尊主，要不咱学玄黄道宗的修士去打劫吧。”
    小六的提议被牧风看白痴般的眼神回绝。
    什么方法赚钱呢？他心思电转，想到自己的最大底牌。
    “如果说中文等于仙家道音，会遭遇莫名不测的话。”
    “那把中文用制符的方法写出来呢？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个可怕的念头，他便抑制不住想要尝试一番。
    五方袋内，他还有留着三张尝试制符的玄黄触手皮。
    牧风手持脊柱剑在自己丑陋的皮肤上划过。
    脊柱剑吸收了不少殷红鲜血，变得光芒四溢。
    牧风开始用剑尖在触手的黄皮上篆刻起来。
    第一笔落下，浑身修为被抽空，整个晕厥过去。
    竖日醒后，顿感毛骨悚然自心间诞生。
    这时，触手皮的符箓上多了条蜿蜒的黑红血痕，除了闪着诡异血光外，看不出任何异常。
    牧风稍作恢复，在第二日尝试剑尖放血，再落第二笔。
    就见宅邸四周开始产生莫名变化。
    刮起阵阵狂风，吹得大片树叶飘上半空，似有若无的吼叫声在虚空传来。
    他打算勾勒的‘囚’字共有五笔。
    而第二笔下去，他的修为与精神枯竭崩溃，霎时晕厥。
    幸好在城中比较安全，也有小六把关看着。
    这回他休息了两天才恢复过来，不信邪的咬牙。
    第三笔下去，轰隆声中，牧风直挺挺倒下。
    整座赤水云城上空乌云汇聚电闪雷鸣，似在酝酿恐怖风暴。
    然而，这场旋涡风暴持续了整整三天，未降滴雨，凝而不散。
    城中人纷纷诧异，哪有持续三天的风暴一点雨都不见的？
    这几千年都没听说过一次。
    黑云压盖下，电弧在云层密集，一副末日将至的景象。
    可就是迟迟没有降临，搞得人心惶惶。
    牧风苏醒，内心骇然的盯着天空凝而不散的风暴旋涡。
    触手皮上的鲜红文字仿佛有了生命，在他的视线下缓缓蠕动。
    他喉咙发干，略微哽咽了下。
    不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也算是第一次尝试。
    可前三笔就耗费了他几乎整整一周的时间。
    最后两笔会不会要了他的命啊？
    “拼了！”
    牧风咬牙，干脆利落的勾勒囚字第四笔。
    勾勒完他又昏迷了，整个身体甚至瘪下去了大半。
    小六心惊胆战的看着天空云层中出现的五色光芒。
    “天哪！这是什么？”
    赤水云城中的居民与修士纷纷看到旋涡风暴中出现的新变化。
    金木水火土五种颜色的璀璨华光缭绕在风暴中央。
    形成了一道风驰电掣的五色圆环。
    几乎将小半个赤水云城照成了绚丽的五彩。
    “究竟是哪位绝世大神通者在炼宝！竟勾动了传说中的仙光！”
    风暴汇聚都没能动摇的霓裳府内。
    一座磅礴红粉肉山般的巨物，传出难以置信的颤抖女声。
    十几个年龄不一的男子神色暧昧，不着寸缕的伏在它身上。
    迎合其延展出来的无数滑湿口器，做着野兽才有的繁衍之举。
    “第一次见母上如此口吻说话，事情竟如此严重。”
    守卫霓裳府的灵甲修士也慌了，愣愣看着天空汇聚的五色仙环。
    东城的赏金府、西城的建木府，北城的纳垢府。
    其镇守府邸的执事之修也都纷纷抬头，目光震撼而敬畏。
    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招引来了恐怖又绚丽的仙光？
    城中修士无不猜测骇恐，有的已经开始往城外逃去。
    “这最后一笔，就由我来完成吧。”
    小六在没有牧风允许的情况下接管身躯坐了起来。
    费劲的持握脊柱剑，上面还残留着未干透的鲜血。
    当伪人小六歪歪扭扭第五笔落下，彻底补全‘囚’字之后...
    天际缭绕电弧风暴的五色仙环中心位置，逐渐凝聚成一尊虚影的轮廓。
    “此界禁炼金篆仙箓！违者，死。”
    金色身影站在圆环中心，模糊的轮廓满是冰冷无情。
    可其苍茫的道音却笼罩了整座赤水云城。
    金色虚影磅礴真力扩散，收束天上的五色仙光。
    防止其透过天空蔓延到地面造成生灵涂炭。
    “金篆仙箓！是金篆仙箓！正宗的仙家道符啊！”
    听到那声音的片刻，四大宗执事之修疯狂了。
    毋庸置疑，天空上的强者是来阻止符箓成型的。
    若金符成型，那么赤水云城将不复存在。
    牧风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患。
    而小六也在符箓勾画第五笔后崩溃消散了。
    金色身影漠然扫过赤水云城每个生灵，未有查到源头，旋即消失不见。
    连带五色仙环与笼罩在城上空数天的风暴一并消散了。
    一周后，这事成了赤水云城之人饭后的谈资。
    只有执掌东西南北的四宗执事，将消息紧急汇报回宗门。
    这座偏远城池或在未来一段时间将变得腥风血雨。
    而当事人还在昏迷当中。
    宅邸内只有一个神色麻木的女子。
    每天定时端食喂给那昏迷的怪物。
    “他如果死了，我就自由了吧？”
    在又一次服侍这位昏迷新主人的途中。
    她不可遏制的产生逃离的想法。
    其他三人已经死了，只有她还存活着。
    转念一想，就算牧风死了，她自由了，又能去哪儿？
    端着高粱米炖煮的红薯粥半跪下来。
    只是当她打算喂食时，牧风迷糊醒了过来。
    单独的一只眼睛盯着她。
    “主人，你昏迷了八天零三个时辰。”
    瓜子脸女子淡淡说着，举调羹到他嘴边。
    看着陶碗里的食物，牧风脸色不是很好，吃这些并不能让他恢复修为与损伤。
    当然，他的脸色也看不到，因为长歪了。
    “小六呢？”
    牧风奇怪无比，以往他昏迷都是小六接管。
    可这次醒转居然没看到怀抱玉如意的宫装少女飘荡的身影和问好的寒暄。
    不由内心一凛，他这几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若这女人有歹心，他现在已经死了十万八千次了吧？
    “你做得很好，很好...”
    牧风没有多言，缓缓坐起身来。
    发现身体如散架般难受，体内一丝灵气没有。
    精神萎靡到说话都费劲的地步。
    手中却紧握着脊柱剑与一张触手皮符。
    “这是...这么丑的笔画，必然不可能是我的杰作。”
    牧风死死盯着手中符箓，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一撇，是囚字的第五笔画。
    细细思量，结合消失不见的小六。
    牧风逐渐明白过来，她因控制身体强行勾勒第五笔而‘死’了？
    上面前四笔的痕迹已经消散。
    牧风第一次尝试制符以修为太弱而失败告终。
    这次尝试也意外解决了潜在的不稳定因素，伪人小六。
    她死了，至少牧风是这么认为。
    想到这里，他分不清内心是该高兴还是失落。
    毕竟小六是自己意外创造出来的意识体怪物。
    她与自己共享记忆却是独立出去的性格，这些日子以来的互帮互助。
    也让牧风渐渐觉得在这片黑暗无边的修仙世界有个伙伴倾诉是好事。
    即使这个伙伴它不是人，却也能缓解内心的空白。
    从头到尾没害过自己，换个角度，她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她。
    从身边这个喂饭的女人口中一通了解，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
    牧风叹了口气：“小六子，你死得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