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在反问，但话中却透着确定的意味。
狐狸精曾经说过，由于被镇压在大荒山地脉深处，又于千年前被斩去了一尾，修为大幅跌落，血脉之力与秘法影响的范围，只能在柳城。
唯有达到元婴圆满，才能勉强覆盖到周遭几个城。
不过近来在他孜孜不倦的正能量灌输下，狐狸精的修为有了显着的恢复。
他离开之时，准备闭关的狐狸精，距离元婴圆满亦已经不远。
如今竟然能借血脉之力，短暂使用张雨柔的身体交谈，显然这几日大有收获。
“咯咯咯咯……”
眼见被认了出来，狐狸精也不否认，娇笑了一阵后，语带嗔意道：“还是瞒不过冤家你。”
夏长生面露沉思，看起来就像在考虑是否接受慧能的提议一般，令人看不出丝毫异状。
“看来你已经恢复到最佳状态了？”
心中却是在默默传音。
“当然。”
狐狸精傲娇似的轻哼了一声，随即又是变得娇滴滴起来，声音仿佛能腻出水珠来。
“这多亏了冤家你的无私奉献呢。
“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
“要不今晚你过来，奴家好好服侍你，你想玩哪一种花样都可以……”
说到最后，却是越来越不正经。
夏长生到底也是久经美色考验，还不至于被狐狸精轻易勾引。
虽说他确实有那么一点意动。
毕竟狐狸精的诱人滋味，的确有别于其余几女。
可以让他玩出花样来。
每一次都可谓是尽兴而归。
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说正事。”
夏长生无奈的打断了还在喋喋不休的狐狸精。
“此次用血脉之力借后辈的身体，是想来告诉你。”
狐狸精倒是很听话，不敢过分撩拨，魅惑之态稍稍收敛，正色道：“昨日有人来到白云寺，将我好不容易奴役的几个妖仆都找了出来，就连已经妖化的空净也已身死。”
“现如今白云寺内已经没了我的耳目。”
听到这话，夏长生心中顿时一咯噔，凝声道：“你说过那空净妖化后应有金丹实力，一般人绝难对付的了他，是什么人出的手？”
不可否认的一点，狐狸精在他心里面已经占了不轻的份量。
也不愿意看到她一直被压在深山地脉中受苦。
若非时机不到，他早就让云曦行动了。
“当时空净仅是一招被制，从临死前传来的画面看，来人应该是莲华寺的一位菩萨，而且还是达到半步化神境的菩萨。”
狐狸精的声音继续传来，却是有些微弱下来，显然如此遥远借用身体，消耗非常之大。
“半步化神的菩萨？”
夏长生眉头微挑，心中若有所思。
佛门的菩萨相当于世俗的真君。
就是说来人至少元婴修为，而且还是一尊半步化神的存在。
拥有如此实力，想要解决空净的确是轻而易举。
难怪一招便被制，落得身死道消。
在他看来，这位突然到来的菩萨多半还有某些特殊手段，能够看破狐狸精提前安排的布置，使得狐狸精所有的安排功亏一篑。
就在他暗自思量之际。
狐狸精声音越发模糊与飘渺。
“冤家，我的时间不多了。”
“还有最后一点，就在那菩萨来之前，合欢宗派人秘密传来消息，柳城城主渡元婴劫的时候，就是他们动手之时。”
听到这话，夏长生心里不由得一阵翻江倒海。
这事情怎么都赶在一块儿了？
城主玉霓裳要渡劫了……
难怪此番出来游玩，百般邀请洛冰一起，可对方却只是笑着摇摇头，态度十分坚决，就连柳青玥亲自出马，也无法说动对方。
现如今看来，这是提前得知了消息，才没有随着他们一起出城。
想必是为了给玉霓裳护法。
以免渡劫时出现未知的意外。
而随着夏府一行人出城离开，本就已经处在临界点，苦苦压制境界的玉霓裳也不再有任何顾虑。
不过，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如此隐秘之事，连柳青玥这亲人都不知，合欢宗的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各种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仿佛有一根线将这一切串连起来，可偏偏又十分模糊。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莲华寺为何突然派来了一位菩萨亲自坐镇？
要知道从以往来看，需要加固封印来的最多也就是金丹期的执事或核心弟子。
这是提前预感到了什么不成？
夏长生心中思绪翻腾，总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
“时间定在三日后。”
狐狸精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说完最后一句话，直至彻底消失。
“前辈又用我身体了。”
一息过后，传来了张雨柔轻柔的嘀咕声。
言语中有点小幽怨，却并无多大恼怒。
这次她并非失去意识的，而是相当于一个旁观者，清醒的处在一边静静听着。
“雨柔，这枚虎魄对你可有用处？”
夏长生收敛心神，打算先处理眼下的事情，等应付完这莲华寺佛子后，再去思考后续之事。
狐狸精说出来的几个消息，无论是哪一个都由不得他不郑重对待。
他明白这次全家外出游玩，不得不到此终止了。
三日后一连串事，才是他首先需要应对的。
自然没了闲情逸致。
张雨柔听到这话，莫名有些开心，因为这是对方第一次下意识如此称呼她，让她有种被接受、亲近的感觉。
“我血脉传承中，有一些关于这方面的记忆。”
声音不由得多了几分欢快。
“这枚虎魄适合那些主修肉身的妖族或半妖，对于主修神魂辅修肉身的天狐族人，并无大用。”
听到这话，夏长生缓缓颔首，心中瞬间有了决定。
随即看向了那一直静默不语，等待他回复的佛子慧能。
这一切，不过瞬息之事。
“正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佛子真的单纯只是为了解去这邪法，然后让山神尘归尘土归土？”
夏长生淡定的看着对方，悠然说道：“恐怕不止是如此吧。”
“不瞒施主，贫僧确是怀有私心，不过净化了这枚虎魄，也算是为山神解了厄难。”
慧能神色不变，仅是轻轻一叹，仿佛说着稀松平常的事情，随即竟又引经据典般自顾自道来。
“世尊曾言，物尽其用。”
“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然遇到，予我有用，岂有不取之理？”
“世尊又曾言，一报还一报。”
“种善因，结善果。”
“贫僧为山神摆脱浑噩，重复清明，这是善因，而留下的这枚虎魄，自然便是那善果。”
“此番不求其它，只需要这枚虎魄。”
“等山神的意识稍有恢复后，贫僧自会主动询问，想必它不会拒绝。”
慧能说的头头是道，仿佛这一番长篇大论下来，就已经将事情定义成了理所当然。
夏长生无语，这真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偏执狂啊。
不过，他倒也不奇怪，这个世界的佛门似乎皆是如此。
从莲华寺僧人对于半妖的态度，便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