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信应声接过,拧开药瓶,顿觉一股极苦气息扑鼻而来,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但见谷梁夺直勾勾盯着自己,只得硬着头皮端起药瓶一把倒进了嘴里。
只觉那瓶中药粉一股脑糊在了喉头,一股绝苦味道四散开来。那极致之苦如同铅锤一般,正信脑中如同挨了一锤,神识险些涣散,忙运转内力,化解那极苦药粉带来的痛苦,抬起一只手便要讨水喝。
“诶?水可用不得,小子,守好心智,那药粉只能任凭他自己化解。”
眼见正信如此痛苦模样,谷梁夺心下大悦,边笑边按住了正信双手。
那极苦味道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方才缓解散去,正信这才有精力坐起身来。
“师傅,方才那药粉,有什么名堂?是不是什么绝世圣药,给徒弟增加内力修为的?”
谷梁夺一个爆栗打在正信头上,打得后者嗷嗷直叫。
“蠢蛋,你是不是小传看多了?吃个药丸就天下无敌吗?”
正信捂着头,委屈道:“我又不是绝世高手,我怎么知道有没有那种丹药。。。既然不是,那师傅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药?”
“这个嘛,倒也不是什么药,老夫便叫它,大苦药!”
正信一个白眼,险些翻了过去。
“师傅莫要逗徒儿,哪有这种名字的?”
这名字太过儿戏,杨执星也在一旁捂着嘴咯咯笑。
谷梁夺略显尴尬,嗔道:“这本来也不是药,就只是单纯的,极致的苦味而已。”
见正信二人一头雾水,谷梁夺笑道:“老夫今日卖的关子够多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便讲快一些,你且好好记着。”
正信连忙正身坐好,全神贯注。
“既然答应教你,老夫便会倾囊相授,你小子也不要得意,老夫的倾囊相授,可是有代价的。”
“师傅但说无妨,徒儿一定照办!”
“老夫这一辈子从没收过徒弟,既然收了,便不能丢了老夫的脸,你若是学不全,可别怪老夫一掌毙了你。”谷梁夺冷冷道。
“师傅放心,徒儿连那大苦药都挺过来了,定能成事。”正信说罢嘿嘿笑道,惹得谷梁夺也不禁莞尔。
“不过话说回来,师傅,那药既然没有药效,单纯只有苦,那徒儿吃了它有什么用呢?”
“这个嘛。。以你心中那点墨水,老夫也和你讲不明白,便当做一道小题目。那一二层之中便有星学和医书,你自己去参悟试试?”
正信点头应了,谷梁夺朗声道:“老夫这门功夫,便唤作‘十四恶道’,共分十技四识。你小子今日起便跟着老夫从头学到尾。”
“十技四识?这么多要学的吗?”正信听得头大。
“嗯。这一为内功,名为混天;
二为五木仙人揽,乃是轻功步伐;
三曰跋扈,乃是老夫独创行气法门;
四乃寺前搏,便是没有内功,与人肉体搏杀也能胜之;
五为一喙,便是擒拿之术,废人手脚,截其关节,不在话下;
另有四门剑术,唤作方城、花回,柱头点,四海扼。”
正信听得满脸讶异之色,下巴惊得合都合不上:“师傅,徒儿算了算,这刚九技,还有一技呢?”
“这最后一技,唤作寄奴,不过这一招用过,恐怕便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搏命之技吗?徒儿记下了。”
这功夫虽然繁杂,但有了跟随莫涤尘两年的经验,正信早已不是当年顽童,平心静气认真将其一一牢记在心。
“至于那四识,便是老夫十技运用程度的不同境界。一为本我识,二为众生识,三为天地识,最后一个便是无妄识。”
“这四种境界,师傅到哪一层了?”正信好奇道。
“老夫输给谷梁初之前,自以为到了天地识。战败之后,关在这塔里这么多年,才发现自己当年顶多算是本我识。如今嘛。。老夫也说不清楚了,也许到了众生识?”
“师傅如此高手,竟也未能到那无妄识,那便交给徒儿了,徒儿定要到那最厉害的境界!”
没想到这傻徒弟竟口出狂言,谷梁夺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年少就是要轻狂,大话说出去,可不要到时候变成怂蛋了?”
正信摸着头嘿嘿傻笑,得此际遇,又要获传神功,此时国仇家恨似已前路光明,登时心中大悦,喜上眉梢。
“你们两个,且回下层休息去吧,明日一早,老夫便正式传你功夫,到时候可要记得你方才的雄心壮志,莫要叫你边上的女娃失望了。”谷梁夺面露倦色道。
正信二人不再多言,躬身对师傅行了一礼,便回了下层。
此时天色已晚,高塔下层虽然有那破旧壁炉,但门外大雪纷飞,极寒冷风夹着雪花随意肆虐,屋中依然寒冷不已。
“星妹,你冷吗?”正信身负玄极阳脉,本就喜冷怕热,此番冰天雪地倒也自在,倒是杨执星冻得手脚冰凉,嘴唇发紫,忍不住又往那壁炉近前靠了靠。
杨执星闭口不言,冻得瑟瑟发抖。正信心中不忍,一把将其拥入怀中,六元天罡莫运。杨执星面色羞红,此时靠在正信怀中,身心俱暖,不消多时,便沉沉睡去。
“星妹,等我学成了师傅的本领,定要带你出去,与杨前辈一起,咱们寻个安静的地方,再也不叫人把你捉去了。”正信佳人在怀,望着那劈啪作响的壁炉火苗,轻声道。
低头再见杨执星熟睡模样,不由得再次暗下决心,便是吃尽天下苦痛,也要炼成绝世武功,保护这怀中女子,不受半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