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和苏岚的故事之后,说李广文心中没有一丝忌妒当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郝铁真的这么优秀,苏岚的心思只怕已经偏了,这是客观事实。
要是他这次真的做到计划中的那样,这可是绝顶大功劳,一次性报销掉上千名鬼子,跟那些师长又有什么区别呢?
自己应该祝福他吗?
他心里有些矛盾。
一说到郝会长,几位干部立即神清气爽。
“可惜了,咱们看不到地雷爆炸的美丽。”蔡丹第一位感叹道:“那些冰洞听说十分美丽,被地雷一炸,美景消失了,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不对。”喻林笑道:“大凡风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虽然会长的地雷威力巨大,炸了冰洞之后,原先的美景消失了,但新的景相又会相继出现,所以冰洞以后依然可以开发,依然会美丽动人。”
“对。”苏岚赞同喻林的意见,“埋葬过鬼子的冰洞,就有了光荣的历史,肯定会更加美丽。”
“放心吧,你们以为东方没带相机?他可是一位摄影爱好者。”
喻林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相机早就被东方借走了,他一定会拍很多片片,到时让你们一次看个够。”
苏岚能感觉到喻林心中那份必胜的信念,他可是支部中最焦虑的干部之一,见他都这么乐观,不由的高兴极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郝铁的缘故啊!
她的心思在干部热烈议论中飘向了远方,飘向了乡宁县。
那人现在应该就在乡宁县吧,打完这最后一场,他将会回归宁化镇,自己就可以见到他了。
脸儿有些发烫,这么长时间,他虽然按时给自己写信,但听说身边有好些美女,会不会,会不会将自己慢慢给忘了?
像这样喝过洋墨水的人,思想都很开放的……
“呸!”
她心里轻轻骂了自己一句,甩了甩头,将那一份绮念甩了出去。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自己和他有没有缘份,还是没影的事呢。
……
廖启云开完会回到高岭口,天已黑了,他出院里看了看天色,进来对一起过来的郝大勇说道:“天阴的墨黑,恐怕要下雨呀,今夜能不能闹成?”
郝大勇摆了摆手,“苏队长不是说了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依我说下雨更好,鬼子更不曾防备。”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榴弹递给廖启云,“你去村公所小心些!”
廖启云说了声:“知道。”便走了出来。
风刮得很大,雨也慢慢下起来了,十字街口的两棵大槐树,被风吹得左右摇摆。
廖启云走到伪村公所门口时,见左右静悄悄的没人,便溜了进去,院里也静悄悄的,只是上房里有几个人在说话。
他身手麻利地溜进旁边个牛圈里,等了没半炷香工夫,雨下得更大了。
这时从大门外走进几个人来,听着周岐的声音说:“早点把门上了,现在大家可要小心哩!”
周岐是村公所里唯一一位韩青的心腹队长,除了他,高岭口村里便没有鬼子的人了。
另外几个人答应着,“圪吱哗喳”把大门关了。
廖启云听着他们都回屋里去了,松了一口气,朝上房一看,见从玻璃窗上,透出明亮的灯光,说笑声、麻将声,十分热闹。
廖启云耐着性子,一直等到上房里熄了灯,又过了好一阵,估计他们睡着了,这才溜到大门洞里,轻轻咳嗽了一声,很快外边也咳嗽回应一声。
廖启云慢慢把门栓抽开,就见台阶上站着五六个人,郝大勇指了指右手边,“那边已经开始刨围墙了,苏队长怕咱们人少,又派来黄钢那个小队的人员帮忙,干得正热闹呢。”
廖启云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悄悄摸到上房门口,听了听里边,一片“呼噜呼噜”的鼻鼾声。
“动手。”
郝大勇下达命令,廖启云轻轻把门一推,一手握着手榴弹,一手掏出根洋火划着,把灯点上。
只见炕上睡着五个人,象死猪一样,一点也没觉着,郝大勇手一摆,一名队员过去把墙上挂的步枪收了。
“缴枪不杀。”
收完了枪,一大队的几名队员一声大吼,终于将这些伪军们都惊醒了,人人吓得摸裤子抓袄子,挤成一团。
周岐就住在这间上房的套间里同,他这时也从睡梦中惊醒,看见外屋亮着灯,又听见有杂乱的脚步声,慌忙爬了起来,伸手就去枕头下面摸枪。
早已经从外间闯进几名队员,手中都端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平举对准胸膛。
“不许动!”
周岐定睛一看,是廖启云带着几位队员,想着他平日里谨慎怕事,胆子便壮了起来,吼道:“廖启云,你们反了,还不给我滚出去!”
说着便去摸出枪来,廖启云对行动早有预案,见状二话不说,冲上前来一枪托砸在他的右手上,那枝手枪在空中飞出一记弧度,落在了地上。
“不准动!更不准叫喊,谁不听命令先捅死谁!”
周岐突然发现以前的软绵羊变成了老虎,只好放缩回炕角里,举起了双手,廖启云亲自动手将其双手背缚起来。
押着周岐来到外间,由他率领的伪军已经被缴了械,整个行动异常顺利。
几名伪军人员见到廖启云,跪到地上求告道:“启云,咱们可没作坏事,没有黑红帐,干这营生也是为了吃穿二字。”
点了点头,廖启云声音十分柔和,“大家不要怕,谁做了坏事我们给他留着黑账哩!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今晚咱们支队有行动,暂时都得把你们都带走。”
大家这才将心放了下来,只有周岐面如土色,他跟着韩青没少干坏事,到了河口村,只怕要被公审,然后被民兵拉上街头游行,最后进行镇压。
队员们一齐动手,把他房里一应公文账簿都收拾上,押着俘虏们走了出来。
这时雨还在下,路上泥滑得很。他们一直来到围墙门洞底下,李广文领着民兵正在那里干得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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