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白炼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只是莫名对未来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般来说,以他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少这样,可是自从接触了这些诡异的事情之后,他总会在夜里诞生出一些悲观的想法,不然就是消极的态度,虽然这种情况很快就过去了,但是让他极为不舒服。
今晚,就在他勒住侍卫的时候,他看到侍卫的脖子处密密麻麻的牙印因为自己的用力而不断地往外流血,样子甚为恐怖,耳朵里则全是侍卫的惨叫声,鼻尖处似乎缭绕着淡淡的血腥气息,身上则感受着对方因为痛苦而不断挣扎的力道。
这件事所带来的冲击力对于白炼来说比之前经历的任何事情都要大,因为这次是一个无辜的人,而不是疯狂的邪教徒亦或者是未知的怪物,是一个无辜的人在他眼前遭遇异常,接着被自己亲手勒晕。
白炼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上面有着一些老茧,是从小跟着父亲在军队里习武,熟悉军阵的时候磨出来的。
他想起了父亲白锋有一次带他在军队里看士兵们训练的样子。
那时候白炼还很小,才刚满十一岁,虽说在八岁刚懂事的年纪就已经去过军队了,但是正儿八经地参观训练还是第一次。
当时,他的父亲带着他去看沙场里几个赤膊的士兵们拿着棍子互相练习枪法。
棍子前端用白布包裹着,这样可以防止戳伤人,但是由于父亲的命令,彼此训练的时候不能留手,这样一来,即便棍子已经做过处理了,但那几个士兵还是受了点轻伤。
“嘭”
一个士兵趁拨开对方棍子的同时,一个转身将自己手中的棍子抡在了对方背上,发出沉闷的击打声。
白炼距离并不算远,所以听得真真切切,这对他尚且年幼的内心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那名被打中的士兵应声倒地,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人上前去搀扶他,白炼有些不解地看着沙场中的士兵们,接着又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牵着自己的父亲,想从父亲的表情里找出一些答案。
但是他失败了,父亲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似乎在看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时,倒在地上的士兵咳嗽了几声,挣扎着爬了起来,虽然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的后背应该还是隐隐作痛,却仍然咬着牙摆好了架势,准备进行下一场对练。
白炼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人,有些不明白,这人明明已经快到极限了,还受了伤,为什么依然要挣扎着爬起来,他不怕自己再也爬不起来吗?
于是,白炼对着父亲开口了。
“爹,”白炼睁着大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人不怕疼吗?”
白锋将目光收了回来,低头看向自己的孩子,眼神逐渐变得柔和下来,接着半跪下来,抬手捏了捏白炼的脸蛋笑着说道:
“傻小子,谁会不怕疼,你爹我都怕!”
听到这话白炼小脸上的疑惑更多了,于是又问道:
“那为什么那几个人挨了棍子还不休息,还要一直练,为什么呀?”
白锋转头看了一眼沙场里的士兵,又转过头盯着白炼的眼睛,笑着说道:
“炼儿,你猜爸爸为什么要当兵?”
白炼眨了眨眼睛,回答道:
“这个爹说过,为了保护我和娘,还有像我和娘一样的百姓!”
白锋笑了,有些宠溺地揉了揉白炼的脑袋。
“他们也是一样,为了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为了能在将来的战场上抵御更多敌人,他们不得不用一切方式变得比原来强大,这样才有力量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说到这白锋指了指那些士兵。
“所以,他们怕疼,但是又不能怕疼。”
白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白锋则温柔地笑了笑,又接着说道:
“或许有一天,炼儿也需要去保护自己重要的人,也许是爹和娘,也许是其他弱小之人,但不管是何人,炼儿都会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爹希望在那之前,能教会你明白,怕,又不能怕,是什么意思。”
回忆的思绪停留在这最后一句话上,白炼情不自禁喃喃地说道:
“怕,又不能怕,爹,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无法接受有一天,自己身边的人出现和那名侍卫一样的情况。
想到邪教行事作风极为疯狂,如果不制止的话,以后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到时候作为将军的父亲肯定会被派去镇压,这样一来就无法保证会出现什么事情。
所以他得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将邪教彻底铲除。
即便,他现在依然对那些邪法和怪物感到害怕,但是与之前几晚的心态不同,现在的他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即便是害怕、恐惧,却依然要坚定面对。
时间来到第二天清晨,景页和白炼准时来到了淑妃行宫的门口,依旧是和昨日的两个小太监交接班。
两人又在门口瑟瑟发抖地守候了一早上,终于在日上三竿的时候,等到了淑妃梳妆打扮出了行宫。
接着依旧是一成不变地赏花,逛园子,不过就在下午的时候,淑妃突然想看歌舞,于是带着景页和白炼来到了乐宫。
这个地方一般是皇上自己闲来无事的时候消遣赏乐的地方,不过淑妃凭借着皇上的宠爱,也可以自己一个人来这里欣赏歌舞。
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幕,淑妃侧躺在龙榻之上,身上的裙子在她光滑的皮肤下滑落,露出雪白娇嫩的小腿,画着描眉的眼睛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下面翩翩起舞的歌女们,景页则站在一侧随时准备伺候着淑妃,而白炼则端着一盘水果站在淑妃身旁。
此刻的白炼没啥心思去关注下面的歌舞,即便那些舞女一个个都是相貌姣好的姑娘,因为他现在有些纠结。
由于需要随时给淑妃递水果,所以他站的位置较为靠近淑妃,而淑妃此刻的姿势又刚好能让白炼直视到一些私密的部位,这就导致白炼必须时刻定神提醒着自己,不能随便乱看。
可是白炼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在淑妃伸手过来时也需要将果盘递到正确的位置,这就使他不得不抬起头,这样一来,他总是会时不时地盯着那起伏的山峰发愣一小会,接着又自己回过神,暗暗骂自己一句,如此反复。
一旁的景页由于角度问题,并不能看到白炼所看到的东西,但是又能感觉到白炼状态有些不对,所以即便是担心对方,但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三人就如此形成了一个怪异的场景:
侧躺观舞的淑妃,偷看春图的白炼,以及一脸疑惑的景页。
突然,淑妃开口了。
“小炼子,过来帮本宫锤锤肩~”
可能是侧躺得太久了,淑妃感觉自己的肩头有些酸疼,打算让这个新来的小太监给自己锤锤,放松一下。
关于白炼和景页的名字,在昨日赏花的时候淑妃便问过了,当时景页报了个沐页的假名,而白炼也改了一下姓,叫吴炼。
此刻的白炼正盯着淑妃看得入神呢,结果没听见对方叫自己,仍然是傻愣愣地站着不动。
身后的景页见白炼没有动作,心中疑惑更深了,甚至怀疑白炼是不是身份暴露被淑妃用什么邪法给迷惑了,但是此刻为了尽量不引起淑妃的注意又不敢随意提醒,只能干着急地看着白炼。
等着白炼给自己捶肩的淑妃等了半天,发现身边的小太监没有动作,便换了个趴着的姿势抬起头看向了白炼。
于是,她便发现白炼正愣愣地看着自己因为姿势原因露出来的春光。
“噗。”
看着白炼有些傻愣的神情,淑妃不禁笑出了声,没想到这个已经净身了的小太监居然会被自己的身材所吸引,很快,她又因为这件事觉得有些开心。
淑妃看着白炼有些痴迷的神情心中暗暗想道:
“嗯...没想到教主大人给我的方法这么有用,就连已经失去能力的太监都会为我着迷,真不愧是神力呀。可惜不知道现在妹妹如何了,皇上最近也不再宠幸后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到此处淑妃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担忧,不过她的情绪很快就被冲淡了,因为在她看来,自己的妹妹是不会出事的。
“好看吗?”淑妃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笑着问白炼。
白炼这才回过神,心中暗叫不好,这娘们身材有点顶,自己一时大意走了神,连忙说道:
“奴才该死,见娘娘容冠天下,一时间竟看走了神。”
淑妃则笑呵呵地说道:
“你这小嘴还真甜,起来吧,帮本宫锤锤肩膀,把本宫伺候的好了不但饶你不敬之罪,还会有赏。”说着就趴下了,好让白炼动手。
这时的白炼回头看了看景页,挤了挤眼睛,那眼神里的意思是:这是皇帝的女人,我要是碰了她是不是会出事啊!
景页则有些无奈地以眼神回道:那现在怎么办?人家都指名道姓地让你帮忙了,你只能上了啊!
白炼有些欲哭无泪,虽然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小小的激动,但是一想到这个女人是皇上宠幸的女人,还是有些担忧。
毕竟他可不想在调查完宫中邪教的事后因为这件事被灭口。
“没办法了,只能希望淑妃别传出去了!”
最后白炼还是咬了咬牙,走到淑妃身旁,撸起袖子准备伺候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