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在这段时间里景页几人各自筹备着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比如暗器,药材,哦对了,还有某些人的酒。
等到第四天的时候,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洒在了幽州城的城墙之上时,城里某些醒的较早的百姓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并且在自己枕头旁边发现了某些东西爬行过的痕迹。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被他们放在心上,他们只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是今天的生活。
“看样子,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白炼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正在为了两文钱便宜争吵不休的商贩和行人有些感慨的说到。
景页闻言也走了过来,朝着下面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是啊,也不知道那些商贩发现自己家里多出来的钱财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比如说酒或者其他美味的菜肴,在尝过之后会有什么感想。”
“肯定会认为是上帝赐予的恩赐吧!”
一旁的约翰神父立马回答道。
白炼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回道:
“去去去,哪都有你这个洋和尚的上帝。”
三人正在争吵不休时,房门被推开了,只见王芸提着个包裹走了进来,对着三人说到:
“你们在闹什么呢,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说着还提了提手里的包裹。
“路上的干粮我都准备好了。”
三人见状,随即拿起各自早已准备好的行李与包裹,跟着王芸便出了门。
四个人一走出客栈,便感受到了来往熙熙攘攘的人群的嘈杂与热闹,但与四人刚进城那会不同的是,此时的嘈杂与热闹少了那份不真切,多了几分人气。
白炼闻着路边那些带着炭火气息,甚至有些糊的烧饼香味,咂舌道:
“说实在的,虽然那些百姓被控制的时候,做出来的吃食全都无可挑剔,但是我还是喜欢现在这种属于人间的烟火气。”
约翰神父也点了点头赞同道:
“我也一样,那种美好再怎么样也太过虚幻了,不属于我们,而且那个状态下的他们,根本不听我的传教。”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因为赶着要去邢州,他没有机会在百姓们恢复正常之后去传教,这让他非常苦恼,总觉得错过了一个传教的大好机会。
白炼看着他的样子,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这个洋和尚该不会是想以他们家多出来的钱财与物件做由头,来说这是你的上帝的恩赐吧?”
“我是上帝的仆人,让百姓们恢复正常我也有出力,说是主的恩赐也不为过。”
“我靠,你这个洋和尚什么时候还学会了胡说八道了!小爷得替你那个上帝好好治治你!”
……
四人很快便来到了驿站马厩处,借着皇上给的金龙令,各自都领了一匹马,临行之前,景页为求妥当,特地拉着驿站的小厮问了问关于邢州的情况。
“邢州?”
小厮瞪大着双眼看着眼前的青年,仿佛在看着一个傻子。
景页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以为对方是想要好处,于是拿出了一个碎银子塞到了对方手里,笑着说到:
“对,邢州,还望小哥告知一下那边的情况。”
可却见这小哥掂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银子,一番犹豫之下,叹了口气又还了回去。
景页见状有些不解,以为是对方嫌少,准备再掏一锭碎银给他,结果被对方抬手回绝了,只见他撇了撇嘴说到:
“我是不建议官爷你们去邢州的,但是我知道,你们是给皇上做事的人,肯定也是身不由己,我虽然没想过当什么好人,但是也不想害人,这银子你自己留着吧,去邢州的路上你们比我更需要它。”
景页几人闻言都是一愣,白炼更是走上前问道:
“小哥你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小厮没说话,而是将自己衣服解开,将自己的背展现给景页几人。
“嘶……”
除了他一开始解衣就为了避嫌偏过头去的王芸,其他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芸,你快看他的背。”
王芸听见景页的声音,知道此刻不是避嫌的时候,这才转头看去,这才发现对方的背上有着一个狰狞的伤疤,乍看上去就像是某种怪物的抓痕,可仔细观瞧之后,王芸却又瞧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你这伤……怎么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了一样。”
白炼瞪大了双眼,惊疑道:
“怎么可能?”
他从小就待在军营,什么样的伤口都见过,可这种怪异的伤口属实让他开了眼界了。
“我说兄弟,你这伤是怎么回事?跟邢州又有什么关系?”
小厮将衣服披了回去,面带苦笑的对着景页几人解释道:
“几位官爷,小的是两年前从邢州逃难过来的。”
“逃难?”
“没错,早在几年前,邢州就开始出没各种污秽怪物,什么样子的都有,人畜根本就不能在那种地方活下去。”
“那你们怎么不上报朝廷呢?”白炼疑惑的问道,在他的认知里,这种事情朝廷一般会极快的反应过来并且派人来处理的。
谁知道小厮双眼一瞪,梗着脖子叫道:
“上报朝廷?朝廷哪还在乎我们这些小百姓的死活?早在一开始有人死于怪物袭击的时候就报了,可朝廷那边没人理啊!任由我们在邢州自生自灭,一开始邢州的节度使大人和地方知府县衙还组织了民兵来抵抗那些怪物,可越往后,那些怪物越多,而且越怪异。”
说到这,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咬牙切齿,似乎非常愤怒。
“我的家人,全死在那些怪物手里了,我也被抓伤,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我是凭着一口气才苟活着,我知道邢州没我的活路了,就硬撑着到了幽州,也算我命大,幽州城的大夫医术高超,把我伤口里的东西抽了出来。”
景页眉头一挑,这会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早在好几年前,邢州就被黑巫教所盘踞了,也正因为如此,邢州算是最早出现污秽怪物的地方,但由于皇上身边被安插了黑巫教的内应,也就是藏在他舌头底下的第六祭祀,导致当时的邢州的求援被无视,处于一个被孤立的情况。
若不是这幽州城被古老者掌控,或许情况比起邢州,也好不了多少吧?景页心里这么想着。
然而也正因为以上这些原因,邢州此时的情况危险性虽谈不上龙潭虎穴吧,但也足以称得上是凶险万分了。
白炼皱了皱眉,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此刻也免不了担心起自己的父亲了。
“邢州现在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他的语气有些急切,抓着小厮的衣服问道。
而小厮摇了摇头,回到:
“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了,只是偶尔会听人说那边的人过的很艰难,不是人能待的地方,就算称不上生灵涂炭,我估计也差不了多远了,但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知道。”
白炼闻言松开了对方的衣服,转身对着景页说道:
“景页,我想快点去邢州,我有些担心我爹。”
景页自然也不在多废话,招呼几人翻身上马,朝着城南门疾驰而去。
眼见景页几人离去,小厮连忙冲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几位官爷一路小心!记得用银子来驱赶它们!”
……
四人顺着官道一路疾驰了两个时辰,日头也来到了晌午,现在虽是初秋,可这天气却依旧让人觉得燥热。
白炼的马在最前面,他此刻心乱如麻,虽说一直以来他对于自己的父亲是充满了信心,觉得他无所不能,可眼下遇到的事情都是非常人所能应对的,这让他实在是无法冷静下来。
“白炼!你冷静点!邢州离我们有近六七日的路程,咱们就算再怎么赶,一时半会也到不了邢州!”
身后的景页大声喊道。
白炼闻言咬了咬牙,他知道这件事急不得,狠了狠心终究还是拉了一下缰绳,将马匹的速度慢了下来。
待到景页三人有些喘息着来到白炼身边的时候,他才开口道:
“景页,我爹他们会不会有危险?以你对那些怪物的了解,他们能不能对付得了那些怪物?”
“放心,那小厮在怪物爪下死里逃生,对实际情况肯定有所夸大,如果邢州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就不会有多少人还活着,但眼下那小厮还能听人说起邢州的情况,就说明那还有活着的人,我相信在邢州能活到现在的人,多少对于那些怪物有着一些应对之法,加上白将军以及东都狼十八骑的武艺,对付那些邪教和怪物绝对绰绰有余。”
白炼听着景页的话,细细琢磨了一会,发现确实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见白炼冷静了下来,景页也稍稍松了口气,眼下知道邢州凶险万分,这一路上定然也不会太平,此刻白炼若是冲动,那能活着到邢州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芸这时也走到了白炼身边安慰道:
“没事的,我们会陪着你去邢州,不管遇到什么事,大家一起想办法总好过你一个人没头没脑的莽要好,我猜白将军也会这么想的。”
白炼听罢也只得叹了口气,说到: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