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起赵怀义那边人的注意,景页与王芸只能凭借自己对城池布局的推测,大概推测坟场所在的位置。
毕竟眼下不知道自己周围有多少人在监视着,所以能小心一点还是尽量小心一些。
好在之前跟周兴交流的时候,对方曾说过坟场的大概位置,所以景页两人并没有费多大功夫便找到了通往坟场的道路。
跟景页一开始所预想的不太一样的是,通往坟场的道路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荒野,道路两边的草木都有被修整过的痕迹,眼下太阳当空,景页与王芸走在路上却并没有感到一丝萧条,反倒是有一种去踏青的错觉。
这让景页两人对于赵怀义又有了新的认识。
两人走了大约有三里路左右,道路开始逐渐变得开阔起来,地势则是变得有些崎岖不平,大大小小的山坡环绕着两人,在这些山坡上,则是一个个小坟包坐落在上面,每一个都插了一个杆子,上面挂着一串白穗。
“看样子咱们应该是到地方了。”
景页一边说着,一边左右四顾,想看看有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随即在一处靠近附近林子的山坡后找到了一个木头屋子。
这屋子并不大,从外面看上去就如同守林人的小屋一样,屋子后面有用篱笆围出来的一块小院子,看上去像是用来养鸡的地方,但此刻这篱笆已经破损不堪了,支离破碎的倒在地上,院子里的鸡也不见了,只剩下一地鸡毛。
景页与王芸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随后各自将武器拔了出来,静步向屋子走去。
两人来到屋前先是侧耳倾听了一下,在确认屋内没人之后,便推开了屋门。
木质的木门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逐渐打开,呈现在两人眼前的是凌乱且狭促的一个房间。
桌子与椅子以一种随意的方式横亘在屋子的中央,上面的油灯也倒在一旁,原本应该出现在厨房的锅碗瓢盆扔得满地都是,伴随在它们身边的则是早已死去的主人的衣物。
景页两人努力在这种凌乱的环境下找寻着落脚点,一脚深一脚浅的迈入了屋内,随着两人的动作,灰尘在窗外直射下的阳光中起舞,让他们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口鼻。
王芸走到了床边,伸手掀开了堆在上面的被褥,顿时一股略带汗臭的气息飘散出来,将她强行逼退了几步,这明显是长久未洗的结果。
景页环顾四周,忍不住皱眉低声道:
“我记得看坟人是被一棵树砸死的,他的屋子显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可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此凌乱的屋子显然不正常,可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王芸在远离床铺的时候,脚下无意中踩到了一个东西,只觉得触感非常奇怪,她低头望去,发现是一枚簪子。
在确认自己没看错之后,王芸附身将其捡了起来,只见这枚发簪已经被她踩变了形,但上面的珠翠还在,依旧随着她的动作在银制的簪身上轻轻摆动着。
“这……看坟人的屋子里怎么会有这种女儿家的东西?难不成是买来送给看上的姑娘的?”
一旁的景页听到了王芸的话后转头朝她看去,在看到王芸手里的东西之后,他脑海中突然如同闪过了一道电光,顿时明白这屋子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了。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景页说着,也不顾脚下凌乱的器具,快步走到了王芸身前,用手轻托起簪子的珠翠,细细打量了一下,随即更加确信自己心里的想法。
王芸轻轻歪头看着景页没说话,她在等待景页的解释。
“这簪子的制式不是寻常簪子,这是用来给离世的女子陪葬的,也就是说这是一件冥器。”
景页的语气显得非常肯定,他从小就接触各种古物,所以对于很多民俗非常了解,其中关于陪葬的器皿更是了如指掌。
“冥器?你是说这是陪葬品?”
王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簪子,这簪子看起来虽说被自己踩得有些变形,但无论材质还是用功,都能称得上是上乘。
景页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没错,是陪葬品,我猜应该是看坟人趁人下葬之后,私掘了某个早逝千金的坟墓,从里面拿出来的。”
“千金小姐的坟会埋在这种坟场吗?”王芸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
景页闻言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你还记得昨晚那年轻人说的么?赵怀义下令将所有在污秽浩劫中死去的人埋在这里,或许他建造这个坟场并不是为了安置那些死去的平民百姓,而是另有目的。”
王芸听罢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
“有这种可能,这种说法确实能解释这个问题,那你说你知道了是指?”
景页低声回道:
“一般来说,掘墓所得的东西肯定不会随意放在显眼的位置,不管是为了避免晦气,还是怕人觊觎,这掘墓的人肯定会将其藏起来,等合适的时候将其变卖出去,但是你是在屋子的地上发现这个东西的,这只能代表一件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屋内的环境,眼前开始出现了一幅画面:
几个黑衣人正不断将屋子里的器具到处乱丢,不断翻找着可能藏在其中的东西。
“他们在寻找看坟人藏起来的东西,并且这个东西不是财物。”
面对景页的猜测,王芸点了点头,赞同景页的想法,但是又有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两个人面前:这些闯入看坟人家里的人在寻找什么?他们找到了吗?
面对这个问题,两个人都没有靠谱的想法,只能继续在屋子里寻找起来。
景页和王芸像迟来的挖宝人一样,在已经被挖掘过一遍的坑洞中再次挖掘起来,床下,房梁上,松动的砖缝中,将每一个可能藏纳东西的地方都翻找了一遍,但毫无所获。
“难不成他们找到了东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