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老道
作者:爱犯困的鲲   从唐开始的克苏鲁最新章节     
    见自己的猜想得到了验证,景页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用手磨蹭着自己的下巴,思考接下来的行动,要知道距离看坟人的死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天晓得这坟地里还发生了什么变化。
    正当两人思考之际,这时候从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说话声,像是有人在用一种极为郑重的语气宣读着某些条例一般,可每当这声音在说到条例内容的时候,总会忽然变得含糊不清,如同开口的人刻意在回避什么。
    景页与王芸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没有说话,一边放轻脚步朝着门走去,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三!然也!继劫后尔等皆……许……方可……”
    这是景页仅能从那些黏糊不堪的字词中分辨出来的只字片语,更多的内容在他听来更像是古怪且不成调子的音节。
    两人走出了木屋,循着声音缓步走去,在翻过了两座小山坡后,两人来到了一处被众多小坟丘环绕在其中的空地上,空地的中央则是有一间由黑色玄武岩盖成的像是庙宇的房屋。
    像是因为两人的到来而破坏了某种平衡一般,原本什么都没有的房屋附近开始凭空出现淡淡的薄雾,但此刻正是艳阳高悬的时候,这突然发生的异变让景页与王芸开始警惕起来。
    景页眼睛微眯地打量起眼前的建筑。
    相比于自己去过的几个知名庙宇来说,眼前的建筑并不算大的,但却出奇的高,几乎要比洛洲城内最高的酒楼还要高一些,而且自己没有在上面发现一扇窗户,仅看到了一个算是入口的门洞怪异的在屋檐下方敞开着。
    门洞两侧没有门板遮挡,两人好奇地朝里面张望着,想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但由于里面似乎极深,再加上这建筑没有窗户,仅有门洞处有阳光照射,使得里面的场景昏暗无比,即便两人翘首企足,透过白色的细雾也只能看到一些影影绰绰的东西。
    里面像是有一个高台,如同人们唱戏的戏台,台下则是一排排座椅,此刻空无虚坐,一个个黑色的影子端正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
    有一个模糊的灰色身影就站在高台上,他来来回回走着,景页两人听到的那些含糊不清的话便是从他的口中传出来的,这些话所蕴含的情绪与语气时而激昂时而沉重,但不管如何变化,却没有引起下方所有听众的一丝反应。
    景页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心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下意识的将目光从建筑内移到围绕着建筑的那些坟丘,这才注意到那些坟丘每一个都被掘开了,棺材与陪葬的物品丢的满地都是,唯独不见尸骨。
    再次将目光移回建筑内那些座位上的黑影时,景页的目光已然从困惑变成了惊骇,他知道那些坐在椅子上的黑影是什么了。
    王芸表情同样有些骇人,只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灰色影子,有些艰难的说道:
    “那位正在演说的人,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老道,现在怎么办?”
    景页闻言,同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就凭眼前这个情况,傻子都知道进去肯定会出事,但自己一行四人想要破了洛洲城的局,这老道身上是关键,不去是不行的。
    沉默了几秒,景页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样,将手里的夜锋紧了紧,随后低声说道:
    “进去吧,咱们只有两个人,如果能从他身上找到线索最好,可要是一旦发生意外,一定要以保全自己为主。”
    王芸沉默的点了点头,与景页并行着朝门洞里走去。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两人并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他们就这么并排走着,像是一对来庙宇里祭拜神灵的好友,又像是来听戏曲的友人,如同郊游散步一般走进了门洞之中,接着走到了高台前。
    也直到这个时候,景页与王芸才看清这建筑内的情形。
    高台下,有着一排排像是红木做的长条椅,一具具半腐烂或完全腐烂的尸体被安置在上面,他们有些残缺不全,有些还带着些泥土,还有些不断往下掉落着蛆虫。
    高台之上,有一尊看不清面容的雕像紧贴着墙壁,它的身形隐藏在最里面的黑暗之中,而在雕像前,有一个身穿着灰色破烂道袍的老人背对着它,面对着台下的尸体们正不断地说着些什么。
    这老人几乎可以用“不成人形”这四个字来形容,他的身上还戴着木枷,原本要和脖子拴在一起的双手此刻已经挣脱了一只,正随着他的话语不断或扬或挥做着各种摆动,双眼处的黑色空洞宛如无底深渊,苍白稀疏的头发胡乱披散着,嘴巴则是因为诉说的内容时不时张到夸张的程度。
    那老人因为诉说而上下翻飞的舌头不断抽打着对方自己的上下嘴唇,飞溅起的口水落在地面上发出一阵阵青烟。
    这一幕让景页两人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想避免沾上这些口水,但似乎是因为这个动作的出现,让原本没有察觉到两人的老人停止了他那喋喋不休的话语,而是转头看向两人。
    一同转向的……还有座位上大大小小的尸骨的头颅。
    如此的整齐划一,如此的惊心骇目。
    景页与王芸后退的动作顿时僵住了,昏暗的建筑中顿时变得寂静无声,仿佛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一股难以名状的压抑气氛逐渐将景页与王芸的周边填充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两人的额角滑落。
    好在这种几乎让人发狂的寂静并没有持续多久,这老人主动开口了。
    “你们来了,如同我所见的一样。”
    没有前因没有后果,像一个多日未见的朋友轻松的在寒暄一般,只是声音格外嘶哑难听,让人从心底里泛起一阵厌恶。
    景页与王芸对视了一样,不明白其中含义,但事已至此,景页只得硬着头皮回道:
    “是的,我们来了,还请问前辈尊名?”
    老道笑了,脸上纵横的皱纹如同水蛇一般扭动起来,伴随着他那可怖的笑声不断抽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