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眼睛一瞪,这小子真是个人精。
进到殿内,所有皇子齐刷刷地并列一排,而秦肃正低着头跪在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儿臣拜见父皇。”
秦恒余光一瞄,秦皇正坐在龙椅上红着脸,喘着粗气,好像刚运动完的样子。
“朕为有你们这些好儿子,真的感到欣慰。”秦皇口中冷然说道。
跟我有啥关系。
秦恒心里嘀咕,他自然不会认为这些话是在夸奖他们。
所有皇子好像虾米一样弓着身,低着头,一言不发。
秦皇锐利的目光挨个扫过,当看到秦恒和秦棣时,脸上的神色终于稍缓一些。
“既然你们一个个的这么多心思,那么朕就成全你们。”
秦恒等人目光一动,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纷纷竖起耳朵听起。
“现在运河途经七郡,你们各自抓阄,前往郡地治理,暂代郡守一职。”
“朕会派出随行史官,记录你们的所作所为,年底回都,朕要考核,差者封王离都。”
秦皇说着,目光看向秦勉,又道:“所有人一视同仁,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朕只看结果。”
秦勉脸色一变,这等于把他放到了悬崖边上。
一步深渊,一步还如以前。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看到秦皇冰冷的眼神,生生的把那些话吞了下去。
其他皇子则神色一喜,眼里闪过一抹激动。
似乎,他们距离那个位置,已经更进一步。
“父……父皇,儿臣也要去吗?”
突然,一道弱弱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
“废……你不用,父皇对你另行安排。”秦皇看到秦恒,生生把那个‘话’字咽了下去。
秦恒脑袋一缩,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连忙低下了头。
这一幕,看的秦皇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他压下思绪,转过头看向秦勉:“你是太子,朕给你一个特权,这几个郡,你可以先选一个,剩余的他们在抓。”
秦勉闻言,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事情到了如今地步,他已经看出,父皇的态度不会改变了。
他深吸一口气,苦涩道:“儿臣选择封郡。”
旁边勾着头的秦恒听到这话,稍微一想,便明白秦勉为何选择封郡。
前段时间封郡出了两场大事,就连郡守都被斩了。
但是正因为如此,新上任的郡守根基薄浅,秦勉更加容易管理。
再者,封郡距离秦都最近,交通便捷,要从秦都运点东西,很快就到达,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好,既然这样还剩下南郡、凤阳、齐阳、唐山、丹东、北郡,你们几个抓阄决定吧。”秦皇说完,目光看了赵甘一眼。
赵甘心神领会,连忙端着已经准备好的木盒走了上来。
“按照年龄,你们依次开始抓阄吧。”秦皇脸色平静地说了一句。
秦恒歪着脖子偷瞄,他看到赵甘径直走到了秦肃面前。
秦肃想都没想,直接把手伸了进去,然后取出一张纸条。
秦肃脸色一僵,哭丧着脸看向秦皇。
“父皇……”
“那个郡?”秦皇看他这样,不耐烦的问道。
“凤……凤阳。”
秦皇脸色顿时一黑,刚下去的火再次涌出,赤红的目光好像要吃人。
“重新抓。”他咬着牙,怒声说道。
“是。”秦肃连忙低下头,不敢看向秦皇。
他重新抓了一张纸条,然后把刚才那个又扔了进去。
“父皇,是齐阳郡。”
秦皇冰冷地看了他一眼,口中说道:“下一个。”
秦恒在旁边怜悯的看着秦肃,估计此刻在秦皇的心里,他是最讨嫌的一个。
“父皇,是唐山郡。”五皇子秦风小声说道。
“继续。”秦皇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父皇,是北郡。”秦淮阳害怕的眼神看着秦皇,脸上的表情好像要哭一样。
秦恒此时也是有些佩服这俩兄弟运气,不愧都是武俪所生。
秦肃先不说,他抓到的北郡距离秦都最远,也是最苦的一个郡。
可以说,是这几个郡里,和凤阳郡名列后茅。
秦皇目光直接略过他,看向秦棣。
赵甘走到秦棣身前,举着木盒。
秦棣嘴唇微动,紧张的伸进手去,这一刻,正是决定大家起点的时候,谁都想抓到一个好阄。
秦棣拿出纸条,快速低头看去,顿时,他脸色一变,青红皂白交错闪过。
他抬头看向秦皇:“父皇,是凤阳郡。”
秦恒嘴角瞬间一咧,差点没忍住。
别说是他,就是秦皇也是气得浑身发抖,他甚至已经怀疑这几个儿子里,是不是诚心气他的。
除了封郡,其他几个相对来说比较好的两个郡,一个都没抓到。
他失望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心累地挥了下手:“赵甘登记一下。”
“诺。”
赵甘拿着木盒走到一旁记录。
“既然都抓完了,那就三日后都前往各自的郡地,没有朕的命令,不可返都。”秦皇语气淡然的说道。
“是,父皇。”秦勉等人喜忧参半,恭声应道。
秦皇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一帮吃瓜的秦恒,说道:“恒儿担任监察使一职,负责巡查各郡,但凡管理不善者,直接责令回都。”
说着,他从龙案上一个金色盒子里,拿起一块金色令牌。
“这枚令牌,见牌如见朕,暂时由你执掌。”
殿内皇子顿时神色一愣,惊讶地看着秦恒,他们没想到父皇竟然让秦恒来做监察使,而且还把这块令牌给了他。
不过仔细一想,他们心里也释然了,秦皇这一举,显然是没把秦恒考虑到夺储之争中,毕竟他是一个残缺的皇子。
而秦恒,此时却激动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自然知道,父皇安排所有皇子比试的目的,就是择优淘劣。
而他,因为腿的原因,没被父皇考虑在内。
不过,这些对他来说不重要,剩下的半年多的时间里,他可以做更多的事,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秦都,在父皇心里刷刷好感。
而且,还能让其他几个皇子互相内斗。
反正父皇也没说,赢了会怎么样,他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说句实在的话,与其斗一群,不如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