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轻笑一声,脸上露出莫名的神色:“最后那五只蛐蛐拼得你死我活,五败俱伤,躺在一旁动弹不得,而那只残废蛐蛐却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依次走到这几只蛐蛐面前,用那两个锋利的牙齿咬死了它们。”
“最后少年如愿以偿地赢得了赏金,而他也拿出了一些赏金,赠送给了支持他的两个同伴。”
“孤从这个寓言里领悟到一个道理,身残志坚,并非不能获胜,未到最后,谁敢言胜。”
“王大人,你觉得孤这个寓言怎么样?”秦恒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王礼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波动的心情,他没想到秦恒竟然有如此雄心大志。
这个寓言完全就是当下的形势,这是在告诉他,要不要成为那个支持少年的同伴。
“殿下须知兽无智,而人有智,这样的事,古往今来,只是少数,蝼蚁难以撼树。”
“哈哈,那王大人可知,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如纸薄却有不屈之心。”秦恒大笑一声,并未在意他的比喻。
王礼目光一顿,如此恒心,让他心生震撼。
“有志者事竟成,何为将来,就是充满变数,孤虽舞象之年,双腿有缺,但孤之雄心,孤之决心,世间无人可破。”
“而且,王大人又怎知,这双腿会废一辈子,王大人又怎知,孤不是登顶之人?”
“王大人若能看清一切,那么孤还谈何夺嫡。”
秦恒之言犹如惊雷,震得王礼目瞪口呆,这股气势,这股傲世天下的雄心,让他心里不由有些胆颤。
这样的人,完全就是一代帝王的雏形,他能感受到,秦恒为了这条路可以舍弃一切的决心,他纵观阅人无数,却也不敢预测秦恒的未来。
这样的人,要么登顶,要么身死,这就是与生俱来的恒心。
回想起和秦恒见面的点点滴滴,以前的一些疑问,也随之浮出水面。
此子隐藏的好深!
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开口,脑子里快速衡量。
“孤对外祖父和王大人,有着不一样的情感,毕竟我们是族亲,皇姐更是孤心中最重要的人,不管王大人如何选择,孤都不会多想。”秦恒见他不语,语气真诚的又说了一句。
然而,听到这话,王礼嘴角顿时一抽。
说生气吧,他还真不生气,恰恰相反还有些欣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但是,心里的那股憋屈,怎么也挥之不去。
想到这,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殿下不弃,犬子愿陪殿下巡察各郡。”
然而,还没等秦恒露出笑容,他又接着说道:“不过,犬子所作所为,都与王家无关,他代表的只是驸马,而不是王家嫡长子。”
这老狐狸,演了半天,还是不下决心。
秦恒心中暗自腹诽,不过这样最起码是个好的开始,鱼都上钩了,怎么可能还让它跑。
“那就有劳驸马了。”秦恒笑容满面的感谢道。
王礼微微点头,没有言语,这样的结果,对于王家是最好的。
而旁边的透明人王保保,此时也终于松了口气,这样回去也好交差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秦恒几乎每天都会进宫请安,甚至还撒着娇从皇宫里拿出一幅秦皇的画像,美其名想念父皇时,可以打开看看。
清晨,阳光明媚,秦恒与龙一率领三队秦卫骑兵朝着凤阳郡行去。
没错,秦恒不打算去最近的封郡,而是先去凤阳郡,他打算看看七皇兄小正太,如何治理郡地。
而且,去凤阳郡,也是他接下来计划最重要的一步,他要给秦棣挖个深坑。
随着秦恒离都,多名探子日夜兼程的朝着几郡疾驰而去。
凤阳郡位于秦都东南,距离千余里,走官道至少要用八九日才能到达。
不过,秦恒并不着急赶路,反而路过一郡,都会待上一日,观察当地治理情况,并且做好记录,等回都后,打算献给秦皇。
凤阳城。
一座府邸内,满脸憔悴的秦棣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一名站立的年轻人,惊讶问道:“你是说,孝贤王已经朝着凤阳郡来了?”
“是的殿下,按照孝贤王的路线,是往咱们这边行来。”
“奇怪,他怎么来凤阳郡了?”秦棣满脸不解,按理说,秦恒应该先去封郡才是,为何要直奔凤阳,难道是因为前些日子的事吗?
“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
年轻人想了一下,不确定地说:“正常来说,秦都距离凤阳也就九天的路程,但是,孝贤王这一路走走停停,恐怕要等上半月才会达到。”
秦棣闻言,皱眉说道:“吩咐下去,这几日让郡尉管理好城内治安,街道上也要打扫干净。”
“还有那些劳力的伙食,尽量做得好一些,不要节外生枝,要是谁让孤不好看,那孤就让他难看。”说着,秦棣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是,殿下。”年轻人心里一颤,连忙恭敬说道。
“下去吧。”秦棣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道。
“诺。”年轻人行了一礼,躬身退下。
看着他消失的身影,秦棣心里打算,这几日多往挖掘现场跑跑,刷一下好感,表现出爱民如子。
时间悄然流逝,凤阳城外,一条骑兵长龙从官道上缓缓走来。
秦恒透过车帘,看着两旁荒凉的田地,不由为之一叹。
凤阳郡其下十五县,位于平原,人口众多,本来应该是一个富饶之郡,却因为年年大旱,缺少雨水的原因,导致整个凤阳郡非常贫困。
“殿下,前面就是凤阳城了。”张龙骑着马走到王青盖车旁,指着远处巍峨的城池,轻声说道。
秦恒微微点头:“直接进城吧。”
他们来之前并没有事先通报,所有应该不会有人迎接。
当然,他不相信秦棣不知道他来,但是据他猜测,秦棣肯定不会迎接他,要不然,就暴露了他们在监视秦恒行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