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上关,下有下关,前有洱海,后有苍山。
召南国都下关城,就处于最中央,上方有上关口守卫,下有下关碍阻挠,前有洱海环绕,后有苍山谴。
这种云波诡谲的地理形势,对于安南军包围下关城起到了致命性的阻碍。
如今崔泽率领手下一众兵马,在洱海畔,他们所站的位置绿意盎然,青葱穗摆随风飘荡,划拉着水面甚是平心,这个位置可以是一个极佳的位置,在下关看不到这里,在这里,却看得到下关。
崔泽等人瑶瑶相望对面的巍峨雄城,可近在咫尺,也可咫尺涯。
礼朝国子监左忌酒,无数士子门生心中的文坛第一人孔肆廉,站在崔泽身侧,看着咫尺涯的下关城,他的脸上竟是浮现出一丝丝苦恼。
“大将军,你要如何包围下关城,完成你的围魏救赵?摊水过去?还是绕到苍山后爬过去?
先不洱海水有多深,我军将士懂不懂得水性,就是绕行苍山,又需要花费多少时间?等你到了下关城下,蜀州百姓怕是早已生灵涂炭了吧?”
崔泽挠了挠头,尴尬的看着老先生:“先生,晚生的一众部将直接打过去不行吗?为什么要淌水还要爬山的,这多麻烦啊。”
孔肆廉摸了摸下巴,似乎这时才幡然醒悟,是哦,从下关碍打过去就行了,又是淌水又是爬山的,确实麻烦哈。
孔肆廉用拳头捂着嘴,咳嗽两声,掩饰心中尴尬。
“打,那就跋涉啊,还在这里杵着干嘛?”
崔泽无奈翻了个白眼,这老书生,屁求不懂,还喜欢指手画脚的。
算了,人家是鸿学大儒,不跟他一般见识,崔泽回眼再看了一眼跟随着风儿轻轻荡漾的洱海水,这才回身下令道:“开拔,直取下关碍!”
行军的路上,崔泽心里不停地抱怨朝廷,明明都已经派出兵马了,为何还要派这老头出来,真是不把他崔泽当回事啊!
怎么?觉得他崔泽的安南军打不赢这场仗?
既然认为打不赢,还让自己率军干嘛?真是多此一举。
这就是崔泽的心声,其实也不能怪崔泽抱怨,礼朝朝廷这次确实做得不是很厚道。
先是让他率五万人阻挡召南大军,然后崔泽前脚刚走,又开始商量和召南议和的事,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这老头就是礼朝派出来议和的人,他从槿牙关出发,还能来得及赶到下关城,就被穿过十万大山的崔泽等人追上,才有了这样一副场景。
老头也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听到崔泽有办法灭了召南国,让礼朝再添三州土地,霎时间,议和什么的都不想了,都见鬼去吧!
能灭为什么要议和?他孔肆廉又不是傻子,再了如果崔泽战败,那自己再出马不也可以?到时候召南不想议和都不行,毕竟那时候的召南土地上,已经被崔泽这诡谲的家伙嚯嚯得不成样子了。
如果不想两败俱伤,不议和不成啊!
毕竟届时孤注一掷的礼朝也不是吃素的。
这样的情况下,老头自然是要让崔泽先试试他的他的办法,不行再自己上,能灭最好,不能灭也不亏。
要是让崔泽知道老头的想法,估计得跳脚骂娘吧,那个时候,崔泽哪管他是不是文坛第一人,绝对会把他上下十八代问候一遍。
当然,崔泽这个时候自然不知道,就算心里明白老头的算计,也要装作啊知道,他已经这么做了,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只能孤注一掷,如果灭了召南,大家升官发财,没灭,那就陪着兄弟们战死在异国他乡,黄泉路上这么多人一起走,也不孤单。
就是可怜了张姣,不过想来孔肆廉应该不会放任她不管吧,当然,还有远在大兴城的唐暖暖,如果自己战死,希望她能够再遇良人。
想着想着,下关碍就已经到了,崔泽下令停马。
安南军一众部将,停步在下关碍内投石机和三床弓弩的最大射程外,崔泽催马上前几步。
看着安安静静,连个鬼影都没有的关碍城头,崔泽心中突然狐疑起来。
“难不成没人?”
随即崔泽摇摇头,应该不可能,这么重要的地方,没人守,这出去别人也不信。
“空城计?”
崔泽开始狐疑,莫不是华夏诸葛卧龙的空城计?
这要是空城计,那摆下这套的人,大才啊!
随即崔泽又摇头,觉得不可能,不是他看不起召南人,而是看不起这片下的所有人,他们怎么可能有诸葛卧龙那般狡猾?
“那到底什么情况?哦,昨晚上打牌,打到半夜,今起不来了?也不对啊,这里也没有扑克啊!
还是打麻将?也不对,守城士卒不应该这么不靠谱啊!”
一时间崔泽竟然不敢动弹,站在原地眺望下关碍,一步步的揣测着,越揣测越觉得不可思议,里边绝逼有事,不然不可能摆出来这样一副场景。
越琢磨,越不敢轻易出兵,故此,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崔泽就站在原地,看着下关碍,眉头深锁。嘴里不停地捣鼓着,有些话张姣和孔肆廉还能听懂,有些话,就有些捉摸不透了,什么打牌啊,什么麻将啊,完全听不懂。
最终还是王蛮牛这个急性子忍不住了,他提着门板一样的大刀,挤开人群,直接来到崔泽面前。
“大帅,怎么不下令攻城?”
崔泽摇摇头,指了指下关碍城头道:“不行,不能轻易出兵,城头这么久都没有一个训城士卒,这不合理,这里边有事。”
王蛮牛看了一眼下关碍城头,他也不是真正的憨傻,这种事,早就已经发现了。
“大帅,没人就没人,咋们直接打过去就是了,我们安南军一路打下来,还没有这样畏畏缩缩过。”
崔泽再次摇头:“不行,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王蛮牛翻了大大的白眼,看着眉头深锁的崔泽真是醉了。
张姣突然开口道:“要不然先派几位斥候过去探探?”
崔泽依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张姣,这一次崔泽没有再摇头,而是点头下令道:“王蛮牛,让一队斥候过去看看,告知他们,有危险立即撤退。”
王蛮牛领命后,迅速下去吩咐了,唯有崔泽仍旧立在原地看着下关碍。
斥候很快就绪,骑着战马,拖着战刀,以最谨慎的状态摸向下关碍。
奇怪的事发生了,斥候一路通行无阻,都已经到了下关碍的城门下,一点事都没有发生。
而城头仍旧没人。
崔泽心里奇怪:“怎么回事?大阴谋?”
崔泽的皱眉下,下关碍的城门已被翻身下马的斥候队伍推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