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行刺赵桓一事动静很大,王府上下早已传遍了,柳贵妃自然也不例外,她面色忧愁问道,“儿啊,究竟是什么人啊,想来杀你?”
“没事的娘,就是之前被儿子打败的蛮子,他们不服气。一群跳梁小丑,不足为惧!”赵桓安慰道。
刺客是谁派来的不用多想,肯定是皇后张氏,他们每一次选择的刺杀时机都极为巧妙,都是在赵桓最为得意,警惕最为放松的时候。为了不让柳贵妃担心,赵桓并没有告知刺客的真实身份,而是选择了隐瞒。
“是吗,”柳贵妃却一脸不信,蛮人的粗鄙她有所耳闻,并不见得会行刺杀一事。
见柳贵妃还是不信,赵桓连忙岔开话题,“娘啊,有没有吃食,我和冯媛可是饿了一晚上呢!”
“哦,对对对,差点忘了!”柳贵妃连忙招呼人上了饭菜。对于冯媛这个儿媳,她是越看越满意,自然不愿意让她受了委屈。
这一次上桌的还有弄玉和木玄英,虽说木玄英还没个名分,但成为赵桓的侧室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然木森那边可不会安心。
二女也不是第一次见冯媛了,但此时此刻身份却大不相同,二女一时间都拘谨了许多,坐在一旁畏手畏脚,大气都不敢喘。
赵桓也是看出了这点,不过他却不好说什么,女主内,他若出言,就算是拉偏架了。
“来啊弄玉姐,玄英,吃饭啊,怎么不吃呢?”冯媛向二人递上碗筷道。
“您直呼奴婢姓名即可,这声姐是万万不敢当的!”弄玉被吓了一跳,刚坐下的身子又弹了起来。
“你年纪比她大,叫你声姐姐就受着!”赵桓撇撇嘴道,“一惊一乍的,挺着个大肚子也不小心点!”
“是啊,弄玉姐,你年纪最长,又是陪伴在殿下身边的第一人,以后家里若是再有姐妹进来,可都要以你为尊呢!你说是不是啊玄英妹妹?”冯媛捂嘴笑道。
“我觉得冯媛姐姐说的有道理。”木玄英弱弱地回道。
冯媛一点没有国公府家女儿的傲气,对待二女也还算和善,又安慰了几句弄玉这才安下心来,像她这样正妻还未过门,却已有身孕的在世家中并不少见,而因此被正妻记恨排挤的也同样不在少数。冯媛能这么说,总算是安抚了她忐忑不安的心。
过了三日,冯国栋那边送来了蒸饼、油蜜、彩缎等物,是为“复面拜门”,而赵桓和冯媛这对新人也该照规矩回门拜见冯国栋夫妇。
冯国栋方才见到冯媛的时候,见她笑容满面,看来赵桓对她极好,心中对于赵桓的一些芥蒂顿时烟消云散,脸上也难得对赵桓露出了笑容。
新女婿第一次登门,女方家里都要设下宴席款待。赵桓冯媛一起向冯国栋和冯夫人行了礼之后,冯媛便被冯夫人拉去了偏院,冯家的三姑六婆正在里面等着她,准备进行一场三堂会审。而赵桓则被拉到宴席上吃酒,由冯义成的两位嫡子招待。
本该招待赵桓的是冯义成的孙辈,而冯媛也有两位弟弟,但考虑到年纪太小,而且赵桓身份尊贵,便由老二冯国梁和老三冯国才作陪。
今日的冯国梁一改大婚那日给赵桓灌酒的激情,反倒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位置上,十分老实,让赵桓有些诧异。
“啊,今日我家大人也来了,就在后院呢!”冯国才看出了赵桓的疑惑,悄声解释道。
“原来如此,”赵桓点头。
宴席没有持续太久,冯家的每一个嫡亲敬了赵桓一杯后,便差不多结束了。
“殿下还请稍待,大人在后院等您呢!”冯国才道。
后院里,冯义成赤着上身,手里耍着两个百余斤的石锁,虎虎生风。
“冯公真是老当益壮!”赵桓不由得赞叹道,他可不是拍马屁,而是真的服气。冯义成少说也有四五十岁,这百余斤的石锁在手上却如玩物一般,赵桓自认肯定是不如冯义成的。
“哈哈,殿下来了!”冯义成放下两个石锁,马上就要两名仆役拿着毛巾替他擦拭身上的汗珠。
“殿下与媛儿的婚事定了,老夫也就放心了,”冯义成笑道,待到仆役忙活完退下后,他脸色一沉,道,“殿下,五湖商会的那位掌柜又来了,殿下可知晓此事?”
“知道,那日婚礼宴席上还曾喝过一杯,”赵桓老老实实答道,“小王与她商议好了,过几日她会上门拜访。”
“殿下没忘记她曾到过安南和南诏吧?”
“自然没忘,”赵桓回道,“这次会面正是要和她谈一谈此事,若五湖商会真在其中助推波澜,小王也不会顾忌情面!”
赵桓还真不想放弃与五湖商会的合作,他可不想冯义成,在广州耕耘已久,家产虽称不上富可敌国,但也养上几万人的军队还是没问题。
但若五湖商会真的掺和了云师道一事,赵桓也不会心软,想想因为围城而战死的邕州百姓,这笔血债不能不忘。
“殿下明白就好,”冯义成呵呵笑道,“不过老夫也知道殿下如今的窘境,因此特意奉上白银五万两,以及国公府在邕州所有地产,来当媛儿的嫁妆,殿下可满意?”
这个时代,嫁女儿可是要给夫家一笔丰厚嫁妆的,不然女子到了夫家可是会受白眼欺负的。虽说柳贵妃不至于此,但冯义成这边却不能怠慢了。
“多谢冯公!”赵桓起身行了一礼。
这五万两白银和邕州的地产,可不是小数目,给普通人家足以几辈子吃喝不愁了。但对于赵桓和他的野心,却是远远不够。
“冯公,这五万两白银小王想换成别的东西。”赵桓说道。
“哦,不知殿下想换成什么呢?”冯义成疑惑了,这世上竟有人不爱这银子?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小王想向冯公讨要几艘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