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王殿下?”
被抽了一巴掌的卫益捂着受伤的地方,一脸惊惧之色,他想不明白,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为何会在南诏的密林出现。
至于那女子依旧是面无表情,方才何健押送她的时候,高呼了数声“殿下”,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被称为殿下的也没有几人。
“不错,正是本王,”赵桓笑眯眯道,语气中丝毫没有要怪罪卫益方才出言不逊,“本王的身份没有异议,倒是你们二人,皆声称自己是蜀中卫氏。本王可记得蜀地距离南诏可有一段距离呐,你二人又该如何自证身份呢?”
卫益拱了拱手道,“在下建宁郡王之孙,永昌侯三子卫益,受先祖功勋荫封车骑校尉一职。”
说的还算清楚,赵桓点了点头,暂时放下了对他身份的怀疑,“既然如此,卫氏一脉又为何会出现在南诏呢?本王记得你们卫氏一脉和南诏可以有一笔血债啊!”
昔年南诏强盛时,经常入侵富庶的蜀地,劫掠百姓财物,让卫氏一脉苦不堪言。最严重的一次甚至将成都府都给围了。
“自然是......前来刺探南诏消息!”卫益眼神有些躲闪。
“哦?打探情报而已,为何要你来呢,难不成永昌侯儿子太多了?”赵桓打趣道。
“父亲有父亲的考量......嘿嘿,”卫益忙说道。
“铜矿。”
此时一直不语的女子开口了,“永昌侯派他来是为南诏的铜矿。”
赵桓瞳孔一阵收缩,胯下的马儿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不耐烦的打了两个响鼻。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打死你!”似是被戳穿了伪装,卫益当即大怒,一拳打在女子脸上,将她击倒。就这样卫益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又骑在女子身上想要继续施暴。
“将他们分开!”赵桓连忙下令。
何健闻言,冲上去揪着卫益的衣领将二人分开。那女子脸上也挂了彩,但她方才明明三两招将何健放倒,此刻面对卫益,却任由其殴打,让赵桓百思不得其解。
“放开我!”卫益扭头一看,是方才赏了他一巴掌的何健,顿时怂了,但嘴里仍然不停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爷爷当初真是白救你了!”
被卫益接连辱骂殴打,女子却依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赵桓玩味地看着二人,心里大概确定了这女子也是卫氏一脉,只不过二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和谐,看来卫氏内部要比想象中的更复杂。
“行了,你一个大男人却不停辱骂一女子,本王都替你感到羞愧!”赵桓听不下去卫益的辱骂,出声制止道,“不过本王好奇,你们卫氏是如何知道南诏有铜矿的,还有你们要铜矿想做什么?”
铜是重要的铸钱原料,别看赵桓大把大把花着银子,但在百姓之间的交易还是以铜钱为主。但大周以及齐魏二国都不产铜,因此铜钱一直十分紧张。
赵桓作为后世人,自然知道经济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货币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大周的铜钱用料扎实,因此十分受百姓和齐魏二国欢迎。
但用料扎实却在有心人的破坏下,使的大周的铜储量日益减少。还算有些良心的人或者百姓会将铜钱私藏在家,或者熔了铸成别的器具。
丧良心的则将铜钱熔了,再掺杂其他不值钱的金属铸成新的铜钱,让其继续流入市场,据传大周的许多世家皆如此行事,一次往往能获利十万甚至百万。
民间私铸成风,但朝廷受限于时代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而且最主要的还是没办法追查到私铸的源头。
大周缺铜,赵桓也明白,他记得后世明清都曾在南诏开采铜矿,一度占到全国铜产出的九成以上。因此赵桓发兵南诏,并不只是为了巩固后方,或者是报复南诏之前出兵,真正想要的是这里的铜矿。
“本王记得铜能铸造铜钱,可铸钱一事是国家重器。怎么卫氏一脉也想掺和进来?”赵桓盯着卫益道,虽说世家也私下铸钱,但起码还要点脸,若是拿到台面上来说,招来朝廷和敌对世家的攻击实在是得不偿失。
“殿下说笑了,我卫氏对大周忠心耿耿,家父派在下来是想刺探南诏情报,而后派兵拿下,好将铜矿献给朝廷!”
“真的吗?没想到卫氏一脉如此忠心,本王定要上表父皇,好好嘉奖一番才是啊!”赵桓笑道。
“那,那倒不必了!”卫益心虚道。
“不过如今本王来了,你可以回去转告永昌侯,他可以歇歇了!”
“殿下要放我走?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卫益说着行了一礼。
“不行,不能放他走!”此时那女子又开口,“他此行是奉永昌侯之命来联络南诏国主,意欲将蜀地和南诏连成一片,脱离大周!”
“你!”卫益指着女子,气得说不出话来,“殿下,这妖女鬼话连篇,侮辱我卫氏,恳请您斩了她,以证我卫氏清白!”
“诶,本王又不是傻子,岂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放心,本王对你们卫氏十分放心!”赵桓继续安慰道,“行了,本王给你安排匹快马和吃食,快些回去吧,永昌侯说不准担心的很呢!”
“多谢殿下!”卫益说着,骑上一匹马,但却迟迟没有动身。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要说?”赵桓问道。
“额,殿下,南诏和蜀地相距甚远,一路上危险重重,在下想请您几个人护送在下。”
“这可不好办啊,你看本王此次征讨南诏带的人不多,实在是挤不出人手来啊,”赵桓面露难色。
卫益听了嘴角一阵抽搐,心里大骂,“这么多人连一队护卫都挤不出来吗!”
“不过你说的也对,一路上不说猛兽出没吧,也有许多小蛮部,你一个人还真挺危险的,这样吧,本王派自己的宗卫护送你如何?”赵桓指了指身旁的何健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