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竟然捡回一条命,算他走运!”赵桓冷哼一声。
“殿下是想留韩处钧一命?”牛三金不解。
“哈哈,犯了谋逆的大罪还想活着?本王是要将他挫骨扬灰!”赵桓停下脚步问道,“韩氏一门以及各大世家在地方州县的势力如何了?”
牛三金抱拳道,“多亏了殿下早做布置,这些人没有收到风声,故此并未藏匿,现已经被鸿骑卫全部擒获,正在押解回应天的路上。”
“有一小部分人察觉出了什么,提前做了布置想要对抗朝廷,不过借用殿下的一句话,人心思定,没有多少人愿意跟着他们作乱,故此十分顺利,韩氏一门包括依附韩氏的几家一个不落,尽数擒获!”
“不错,这些人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也不留,尽数斩首!还有记得斩首的时候带上韩处钧,让他好好瞧瞧自己的后辈亲眷是如何一个个死在他面前的。”
“一,一个不留?”牛三金睁大了眼睛。
“怎么,你想为他们开脱?”赵桓斜瞥了一眼牛三金,他是搞情报的,这行最忌讳心慈手软,今天怎么还犹豫起来了。
“殿下,韩氏一门包括其他几家人,牵扯的可不少啊!”牛三金察觉到赵桓的不满,于是小声说道,“韩氏一门在我大周尚未立国时便已经深植大江以南,此次韩氏谋逆牵连着不计其数,光是韩氏一门就有四百余人被缉拿下狱......”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赵桓忍不住打断牛三金问道。
“末将这不是想着,他们怎么说都是我大周的子民,若是杀了多可惜,不如充军发配,也好为大周出力,您说呢?”
“你倒是心善,罢了就依你吧。男丁不论老幼照杀不污,女子年长的没入军中,年幼的则如教......”赵桓差点说出“教坊司”,不过突然想起此时大周还未设立,于是改口道,“礼部会设立教坊司,用以教授女子音律,那些罪囚的女眷就先送到那里吧!”
“殿下圣明!”
“好了,本王圣不圣明,本王自己清楚。说说此次新币代替旧币应天可曾有过骚乱?”
“起初有些动乱,不过殿下及时在报纸说明,故此百姓皆将怨气出在了以韩氏为首的世家身上,又及时提出旧币可换新币,百姓们这才满意离去。”
得益于后世铺天盖地的媒体信息,赵桓深知掌握舆论的重要性,故此一入主应天,在朝堂百废待兴时,便提前命皇城司发行报纸,将话语权牢牢控制在了自己手里。
“不行,这样还不够,百姓虽愚昧无知,但想想自己家财一朝成空,心里的怨气可想而知,必须转移他们的视线,否则必生动乱!”
“殿下已经有想法了?”
“还记得第一期报纸刊载过什么吗?”
“第一期......”牛三金陷入了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牛痘。”赵桓提醒道,“第一期报纸,不仅刊载了放归入宫的良家女子一事,还有牛痘,只不过当时没几人信罢了。”
听到这儿,牛三金也想起来了,当时报纸上写着的牛痘可预防天花,纵使这件事是从赵桓嘴里说出来的,但他仍旧觉得好似在做梦一般。
“殿下,是真的吗?”
“当然,本王初到岭南就藩时,岭南爆发了一场天花,当时朝廷应该也收到了消息。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救援岭南,而是放任天花肆虐。”
“难道说......就是这牛痘让岭南百姓免于一难?”当初监视就藩的赵桓也是鸿骑卫的任务之一,现在牛三金回想起来,的确是有一场瘟疫,但随着赵桓就藩瘟疫很快消失,不久之后岭南的鸿骑卫上报牛痘一事,不过当时不论是牛三金还是赵元宏都不相信此事。
而且报纸仅仅是刊载过一次牛痘,之后便再无风声,至于为百姓接种一事更是遥遥无期,购买报纸的百姓也不可能记得此事。
现在是时候抛出这枚分量足够消息了,既能转移百姓的视线,又能平息他们的怨气。
天花这种疾病,几乎大周所有百姓都知道或是接触过,一旦爆发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根本无法阻挡,而且疾病肆虐可不会因为你是王公贵族或是市井小民而减少威力,故此一个能预防天花的法子足以让大周上下所有人满意。
“为百姓接种牛痘是政事堂和应天府的差事,你就别操这个心了。现在说说齐魏的战事吧。”
牛三金闻言连忙整理了一番思绪道,“因为魏国突然袭击,齐国措手不及,二国边境数十州县相继沦陷,到现在魏国已经基本彻底肃清齐军残部,十万大军向洛阳进逼,同时另有一部八万大军北上围攻晋阳。北方草原部族亦是响应魏国,动员了数万游骑从北面骚扰齐国!”
“啧啧,动不动就十万大军,真是看的本王眼馋!”赵桓略带羡慕道,“那齐国呢,洛阳可是前汉旧都,齐国朝廷总不能坐视洛阳落入魏人之手吧?”
“齐国方面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朝廷已经及时做出反应,现已征已发民夫百万,粮草辎重无数,只不过他们并非是要解洛阳之围,而是想先保全晋阳!”
“先保全晋阳?这是为何?”
“晋阳是齐国北部边塞重镇,晋阳在手可北拒草原,西进关中。而洛阳地处四战之地,四面皆是平原无险可守,又处在晋阳以南,就算先解了洛阳之围,晋阳一失洛阳也难以保全。”牛三金解释道。
“看来齐人也并非都是目中无人之辈!”赵桓点头称是,接下来齐魏之战,谁能控制了晋阳谁便掌握了战略主动,顺势将对方一举灭亡,或是反推都有可能。
“此战关乎齐魏二国生死存亡,本王瞧着他们也该使出全力了,不知江北大营可有调动?”
牛三金顿时面露难色,拱手拜道,“江北大营的齐军并未有任何调动,就连进出的粮草辎重都与往常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