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这则消息,冯媛急得从赵桓大腿上蹦了下来,方才二人升起的一阵暧昧缠绵之意也随之荡然无存,连忙问起究竟发生了何事。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已经下了诏书命爷爷回来么?”冯媛不解地问道。
“皇后娘娘明鉴,越国公是在回应天的路上病倒的。据长安留守的萧将军所言,早在几个月前,越国公就因北地的寒冷而染了风寒,只是越国公一直不愿回应天,这才拖延到现在。”
“不过越国公为了安陛下和娘娘的心,特意亲自手书一封,请娘娘过目!”
闻言,冯媛忙从信使手中夺过冯义成的亲笔信,细细阅读一番后才交给赵桓,“呼,还好,爷爷还能写信看来并无大恙。”
赵桓只是大致扫了一眼信,信中冯义成请赵桓和冯媛不要担心,自己只是偶感风寒,身体并无大碍,同时自己已经登船,沿着大江很快就能抵达应天。
信上的笔迹虽略显缭乱,但依旧能见到冯义成苍劲有力的笔法,因此赵桓在看到这样一封信后也是松了口气,能写出这种信想必身体并无大碍。
“这次爷爷回来后,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在出去了!”冯媛气鼓鼓道,“都这么大年纪了,万一有个好歹......唉,老老实实在家颐养天年不好么。”
“冯公那样的人物,一辈子戎马一生,之前伐魏之战没能露一手,肯定是心有不甘,而现长安新附,境内匪盗不息。有这样‘好事’怎么可能老老实实主动回来?”赵桓笑道,“不过这样的动荡不安日子很快就能结束,长安、关中乃至天下的战乱都将平息。”
赵桓说的极为宏大,让冯媛一时想不明白,“什,什么意思?”
赵桓没有回答冯媛的疑惑,只是抓着冯义成寄来的书信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信的内容不光是冯义成来报平安,还有来自长安的消息,郭兴泰领着两千精兵已经出发,深入北方草原势要直捣黄龙,一举攻破突厥王庭。看起来十分冒险,但若能成功,将会为中原争取来几十年的和平。
“但愿一帆风顺。”赵桓喃喃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
北方草原深处。
凛冽的寒风吹得郭兴泰直打哆嗦,哪怕是提前做好了准备,但对于出身江南的郭兴泰及其麾下将士,仍是难以适应这样恶劣的天气。
最开始踏足草原的时候,出身江南水乡的大周将士瞬间就被壮美辽阔的草原所折服,那种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显得人是如此渺小。
但还没来得及感慨草原之大,老天说变就变,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瞬间将队伍打乱。不光是大周将士,就是郭兴泰也没见过几次飘雪,更何况是这种极为恶劣的暴风雪。
好在郭兴泰反应迅速,及时做出反应这才没让大军被风雪吞没。不过即便这样仍有数十人迷失在了风雪中,甚至就连大军都迷失了前进的方向。大军中虽有能通过天象辨别方向的士兵,但无奈这样恶劣的天气,不要说星星,就连太阳也看不到,谈何辨别方向。
无奈郭兴泰只好想出一计,命人在途径之处留下显眼的标记,若是寻不到突厥王庭,起码能顺着标记全身而退,而且说不定还能让掉队的兄弟看到,而后追上大部队。
当然这也有可能被突厥人发现,暴露自己的行踪。但深入草原这么久以来,除了身边袍泽,只有漫天遍野看不到尽头的草原,就连飞鸟也看不到。因此全军上下早已心生烦躁,加之突如其来的风雪,哪怕现在被突厥人发现,好好打一场也是一众将士的期望。
“将,将军,这天也太冷了,弟兄们都撑不住了......”郭兴泰的副将忍不住说道,但光是这一张嘴,便吃了一大口迎风飘来的雪花。
“胡扯什么呢!”郭兴泰白了一眼副将,“粮草辎重都不缺,不就是冷了些,这就坚持不住了?坚持不住就滚蛋,顺着一路留下了的路标回长安去吧,待会老子要是寻到了突厥王庭,你可是半点功劳也没有!”
“别啊将军,俺就是随便说说,别当真啊!”副将嘿嘿笑道,郭兴泰从江陵时期,他便一直陪伴在郭兴泰身边,算是郭家的家生子,因此和郭兴泰渊源颇深,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虑。
郭兴泰也深知这是手下人发牢骚罢了,漫天的风雪不断侵蚀着将士们的意志和体力,但为了能够寻到突厥王庭,一举将其攻破搏个封妻荫子,将士们还是默默忍受了下来。
“待会杀几匹马,拿马肉犒劳将士们吧。”郭兴泰沉默良久,最终对副将说道。
“啊?将军,您确定要杀马?”副将一脸不敢相信,大周本就缺马,每一匹马都弥足珍贵,虽然现在已经与河西连通,缺马的问题暂时得到解决,但这一路走来,将士们胯下的马儿早已和他们成了手足相连的兄弟,真要杀了它们吃肉实在是于心不忍。
“将军,俺方才说着玩呢,没必要杀马吧......”
“少废话,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么?”
“知道了将军。”副将有气无力地答道。
正当他要去亲自杀马时,突然从前方朦胧的风雪中,一匹快马冲了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派出去探路的哨探,也是难为他能在这样的天气下还能寻到大部队。
“将军,将军!”那哨探距离郭兴泰还有段距离,但此时却不顾漫天风雪,开始高声呼唤起来。
“前面发现有突厥人扎营!”
哨探这一嗓子,算是将昏昏欲睡的郭兴泰给叫醒了,他连忙冲到哨探马前问道,“什么?你没看错?!”
“俺没看错,要是有假,将军你取了俺脑袋便是!”哨探信誓旦旦道,接着用尽力气高声喊道,”前面有突厥人的帐篷,外面还有散养的牛羊,少说也有几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