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转如白驹过隙,转眼又到了必须作出抉择的时刻。樊虎家中,众人围坐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一边吃着齐心协力酒,一边商讨着明日的策略,准备进府汇报,以图有个圆满的答复,能够再拖延一些时日。
樊虎侧过身子,私下里对唐万仞耳语道:“贤弟啊,真是憋屈,这个无端的灾祸让我们受了这么多的冤枉和官刑!我在想实在不行,我们还是找秦大哥一起想想办法吧?他当年在本州捕盗多年,人脉广泛,就算不认识陈达,也可能认识牛金。现在他在来总管的麾下做官,我们若是能请刘刺史出面请他帮忙,说不定就能有所进展,让我们的处境有所好转。”
樊虎和唐万仞与叔宝之间的友谊深厚,如同家人一般。所以他们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谨慎,选择在私下里商议重要事宜。哪里知道隔墙有耳,他们的对话被五十名士兵听到了,这些士兵年龄不大,也都没有什么原则,为了自己不受罚,可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
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和兴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这两个捕头也真是的!这么好的主意,竟然不跟我们说!明天进州城,我们就禀报太爷,就说原来那个捕盗都头秦琼,在我们这里捕盗多年,对贼人的老巢了如指掌,而且还暗中接受那些盗贼的贿赂。现在他在来老爷的麾下担任旗牌官,就是想要掩盖自己的身份。我们要求太爷主持公道,把秦琼调回来,这样一来,陈达和牛金也就不在话下了,我们大家也就解脱了。”
樊虎见状,赶紧出声安抚:“大家不要在家里乱嚷嚷,我们有正事要办。明天直接去衙门禀报官老爷,按规矩来。”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和紧迫,显然是不希望多生枝节。士兵们听后,虽然依旧有些不满,但也知道轻重,便各自散去,准备第二天的行动。
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洒满大地,一群人就已经齐聚在刺史府前。樊虎手里拿着一叠公文,踏上了那高高的月台。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预见了接下来的风暴。众人纷纷跪倒在冰冷的石砖上,头低,大气不敢出。
刘刺史的眼神如鹰,锐利而深沉,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伙盗贼,你们又追查了数日了,可有什么线索了?”
樊虎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回老爷,小的们无能,追踪多日却还是一无所获。”
刺史的眉头紧皱,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狠狠地下令:“既然又是无果,那就按律行事吧。”
刑罚的侍卫应声而上,但在他们将要触及樊虎的时候,他忽然高声喊道:“老爷且慢!小的还有一事要禀报。”
刺史的目光微微一闪,示意他继续。樊虎挺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坚决:“大人,之前州府中有一位捕快叫秦琼,他曾是小的们的首领,对捕盗之道颇为熟悉。如今他在节度使府中任职。若能将他请回,小的相信,那陈达、牛金二人,定能被绳之以法。”
刺史还未做出答复,下面的众人已经激动地呼喊起来:“请老爷作主,召回秦琼!他定能捉住响马!”
“原来那个捕盗都头秦琼,对贼人的老巢了如指掌,而且还暗中接受盗贼的贿赂。现在他在节度使府中逍遥,我们却在这里受苦,这不公平!”
“若不能召回秦琼,我们即使在此受刑,也心有不甘!”
声浪一波接一波,如潮水般涌向刺史。刘刺史看着下面那些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的天秤微微倾斜。他挥了挥手,笔锋一转,将原本的处罚改为缓刑,随即走下月台,准备亲自去节度使府中,将秦琼请回。
秦叔宝自在长安城掀起一场风波后,早已经回到了家乡。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每当夜深人静时,都会回想起那日的义举。虽然当时初衷是正义的,但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意料,几乎引发了一场大祸。自那以后,他选择了收敛锋芒,安分守己。
这一日,阳光明媚,秦叔宝正在节度使军府中处理日常事务。他的眼神专注,手中的笔在公文上飞快地移动,每一笔都透露出他的严谨和自律。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通报声:“报来大人,本州刘刺史求见。”
贵客的到访打破了往日的宁静。来总管的声音透过府内的长廊,传到了秦叔宝的耳中。他放下手中的文书,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面带微笑地走向前厅。
两位大人的相见,是在一片寒暄之中展开的。两人互致问候,言谈间透出几分客气。然而,当刘刺史切入正题,秦叔宝的眼神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来大人,本州去年因东都宫殿建设,各州都有份协济银两。不想青州的三千两钱粮,在途径本州长叶林时遭遇劫难。那盗贼还敢自报家门,名为陈达、牛金。”刘刺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对这桩案件感到非常棘手。”
“青州已经向东都申文,督理的宇文司空已经下令,暂停我的俸禄,并要求我在一月内赔偿前银,同时捉拿这些强贼。若是迟延,还将加重罪名。”刘刺史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他的目光直视秦叔宝,似乎在寻求他的帮助。
“来大人,据众捕快禀报,本府曾经的捕快都头秦琼如今在贵府做旗牌,他擅长捕贼,我想暂时从大人处借调他,协助捉拿这些强贼。”刘刺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来总管,不时的又看向秦叔宝,希望他们都能答应这个请求。
来总管的眼神在秦琼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后转向刘刺史,语气中带着一丝为难:“刺史大人,您看,秦琼虽然有能力,但他在府中已经有不少差事,如何能兼顾州中的事务呢?”
秦叔宝闻言,立刻跪下,神情恳切地回应:“刺史大人,秦琼在府中原本就是要听命您,身手也会有日常的任务。州府中捕盗的相关事由已经有樊虎等一干人马在,怎么能让秦琼代替他们呢?”
来总管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正是如此,捕盗的事宜本就该由州府中的捕盗去追踪才是,秦琼去了不是本末倒置了?”
刘刺史看着秦琼推诿,来总管也不支持,心中不禁有些不快。他的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一丝虚情假意:“来大人,其实如果只是想要捉拿贼人,避免赔偿。我也并非非得要秦琼不可。”
接着话音一转,就威胁到:“但是本府的各捕头禀报称:秦琼在本州捕盗多年,对贼人的老巢了如指掌,而且还暗中接受盗贼的贿赂。他在来老爷的麾下担任旗牌官,就是想要掩盖自己的身份。现在他们还要嚷嚷着要到上司及东都告状。”
接着又假装好意的说到:“我本来想着过来,如果秦琼能够协助捕盗,侥幸捉拿到了贼人,也算是立了一功;如果他继续推辞,恐怕这些人在行台和东都会告状,到那时,秦琼想推也推不掉了,搞得不好,来大人你也要受牵连。”
刘刺史的话语中透露出他对秦琼的期待,同时也暗示了秦琼无法逃避的责任。他的眼神直视秦琼,目光中带着一丝坚定和期待。
刘刺史的话一下子让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来总管的目光如同锐利的刀锋,直直地盯着秦琼,似乎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破绽:“秦琼,刘刺史说你接受了响马的常例?可有此事?”来总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对这种指控感到非常不满。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看着秦琼,语气坚定地说道:“秦琼,我想这些不过刘刺史是激励你成功的手段。捕盗之事,乃是国家的正事,你无需在此推诿。你就跟刘刺史一同出去,着手办理此事吧。”
秦叔宝见现在来总管也不站在自己这一边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他的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原本准备用来辩护的手势此刻变得多余。知道自己无法再推脱下去,只得无奈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坦然地回答:“既然老爷您吩咐了,捕盗是国家的正事,我怎么会推辞呢?只是我担心,我的能力也就与樊虎他们相差无几,若是去了成不了事不说,反而无端的多个受罚的人罢了。”
来总管明白秦琼的顾虑,跟着沉声说道:“我相信他们这些捕快找你,是因为他们佩服你的本事。你去吧,我这里还有事,等事情办完了,我自然会来取你回来。”
秦琼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无奈。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勉强点了点头,神情坚定地说道:“既然老爷如此吩咐,那我便跟刘刺史出去,尽力捕拿这些盗贼吧。”
秦琼随着刘刺史走出了府邸,心中五味杂陈。唐万仞和连明早已在门外等候,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焦虑,但见到秦琼出来,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秦大哥,我们也是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
唐万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秦琼的信任和依赖。又接着说到:“我们大家都知道秦兄您一向讲义气!你就是知道这批强盗,也决不回亲自去捉拿的。就请秦兄稍稍给我们透露点消息,小弟们自行前去捉拿。您放心,我们就是到死,都不会说出是你透露消息的!”
秦琼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贤弟,我确实不知道什么陈达、牛金。你们这次真的害了我啊!”
说罢,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就回府换上了普通的衣物,走进了州府公堂,跪在了地上。刘刺史看着秦琼,眼神中充满了关切,温和地说道:“秦琼,你不同于其他的捕盗人员,你是一个有前程的人,一向都能干。今日我请你下来,实在是出于无奈,希望你能理解。如果你真的能拿下这两个通名的贼寇,我不但会在衙门中给你丰厚的赏钱,以后自然还会有其他的关照。你家来爷也会对你有所嘉奖。到时候批文领奖,我会用你的名字。”
秦琼知道现在怎么说也没有用了,只得和众人一起领命走出了府邸,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心中充满了决心。然而,三天的努力过去了,他们却一无所获。刘刺史看在秦琼是自己从来总管衙门请来的,又不是州府的捕快,也不好第一次就直接就打他。
但是秦琼知道,再抓不到人,以后得第二限、第三限就只能遭受这无妄之灾了。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只能强迫自己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