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常感叹,生活里能称得上朋友的寥寥无几。在职场、家庭、社会关系中,我们扮演着各种角色,君臣、父子、夫妻,而在这些角色中,似乎都有不可逾越的界限。但朋友之间,却可以抛开这些界限,相互平等,相互倾听,这份纯粹的友情,往往成为人们内心最珍贵的记忆。
单雄信身上有着侠客的遗风,重情重义、对朋友两肋插刀。九月的一个凉爽的秋日,他正在自家的厅堂中坐着,家中的工人和仆人则忙碌于秋收的季节。这时,门房来报,王、李两位贵客到访。单雄信一听,立刻喜上眉梢,他起身迎接,将两位贵客迎进书房,那里已备好了精致的酒菜,就等着和老友们共享这份重逢的喜悦。
单雄信一见面,就疑问道:“王兄,记得前年底,我收到了你的信要来看我,那时候我就准备好了客房,准备迎接你的到来,没想到你贵人多忘事,兄弟我一等就一直等到了今天啊!哈哈.......”
伯当赶忙回答道:“雄信,你有所不知,自从我们上次分别后,李玄邃被杨越公府上邀请前往长安任职。而我则因为一些事情耽搁,本来也打算前往长安与他会合,哪知道途中经过少华山,被齐国远兄弟挽留,一住就是很长时间。我就是那时候写信给你,说我会来找你过些日子,咱兄弟们好好把酒言欢。可是没想到,信刚发出,我就在少华山碰到了路过的秦大哥了。”
雄信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声音中带着一丝震惊:“他之前是从我家路过后就回乡去了啊?听说他现在还在来总管麾下做官,怎么又在关中与你相遇了?”
伯当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的色彩:“叔宝是因为来总管的差遣,带着礼物到京城给杨越公祝寿的,结果我遇到他,也就一时兴起一起要一同去长安看望李兄、顺便凑凑热闹看看灯会的念头,才会失信于兄弟你的。我们后来在离长安还有六十里的永福寺内,又偶遇了太原唐公的女婿柴嗣昌。叔宝曾经在植树岗救过他岳父唐公李大人一场大难,所以李老爷建立了一个报德祠来报答他的恩情。叔宝因为路过好奇看到了祠堂,才被嗣昌知道了,于是留我们一行住下。过了年底,正月十四日他进京,十五日就引发了一场大祸,我们一行抱打不平,冲动失手打死了宇文公子。”
雄信的嘴巴微微张开,舌尖轻轻探出,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哎呀,真是吓了我一跳。之前是听说有六个人在长安大肆捣乱,打死了宇文公子,我一直不知道是些什么人。后来听到传闻说是太原李渊的家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竟然真是你们干的这件事!”
李玄邃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后怕:“这件事说起来,确实是他们几人太过鲁莽了,如果不是唐公的势力强大,宇文述找不到确凿的证据,搞不好就真要大祸临头了。”
单雄信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万幸,万幸啊!想来叔宝现在应该早已回到家中了!”
王伯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那一夜,我们在少华山分的手,他就已经离开返乡了,现在一定早就安全到家了。”
雄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轻声叹道:“说到秦兄,我几次想要去山东看望他,但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今天听到你的话,又让我兴起前往山东的念头,不如我们过些日子一起去山东看看他?”
王伯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他向前一步,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单兄弟,我们这次来,一方面是因为久别重逢,想要看望兄长,另一方面,也就是想邀请兄长一同前往山东去的。”
雄信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是秦兄有什么事情吗?”伯当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今年九月二十三日,是叔宝的母亲六十大寿。叔宝是个大孝子,自从京师大乱之后,我们就匆匆分别,他临别时叮嘱过我:‘家母的六十大寿,就在九月二十三日,如果兄长不嫌弃,请到我家来。’所以我此次特意去长安约了李兄,又在京城遇到了柴嗣昌,他刚好在京中为岳父处理事情,提到拜寿的事,他就很高兴地说他的岳父刚好有几千两银子想要赠给叔宝,就回家去取了准备送过去。所以我和玄邃兄先来你这里,想要约了你一起过去看叔宝的。”
雄信听了,略有沉思,犹豫的说道:“伯当兄,这祝寿我是一定要去的。只不过有一点让我犹豫:你们知道我的朋友圈子挺广的,知道事情经过的人自然没有关系,会说是伯当兄邀请我一起去齐州给秦伯母祝寿的。但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可能会误以为,我在对待朋友上有所偏袒,只邀请了伯当兄一起去,却没有通知他们,这样就不太好了!”
李玄邃微微一笑,说:“我有个想法,可以让兄台既去了山东,又避免了误会。”雄信眼前一亮,急切地问:“哦?李兄请快说!”
李玄邃轻轻地抿了一口茶,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缓缓开口:“兄台何不挑选几位相交甚好的朋友一同前往?这样既能给秦伯母祝寿增添光彩,又能向大家证明你对待朋友的公正。而且,秦叔宝现在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多带人和礼物过去,也能表达我们真挚的情谊。”
雄信眉头微微一皱,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权衡着利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但很快被他掩饰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说:“这主意听起来不错,只是有一个难题:这些朋友都来自潞州,如果我突然发出邀请,他们可能会因为路程的远近、是否在家、甚至可能会因为路途往返等因素耽误了日期,那样反而会弄巧成拙。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如二位且饮酒稍等,容我去仔细安排一下。”
雄信回到内书房,他的步伐沉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断。从抽屉中取出二十两碎银,细心地分成两包,又拿了两枝自己的令箭。单雄信并非武官,这些令箭并非真正的军令,而是特制的竹筹,上面刻有他的字号和花押,这是他在江湖上的信物,一旦出示,便能获得朋友们的信任。
他将令箭放在银包的两边,用盘子盛着,叫来小童捧至席前。当着王、李两位朋友面前,他吩咐道:“叫两个可靠的信使过来。”门下众多手下中,几个精干的人应声而出,表示愿意效劳。
雄信站在书房中央,目光如炬,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指向两名手下,语气坚定地说:“你俩过来,听我吩咐。”
他的手势简练有力,示意两人靠近:“去准备两匹马,每匹马配备十两银子作为路费和草料的费用。每人拿一枝令箭,分头行动。”雄信的声音中透露出紧迫感,眼神中闪烁着对任务成功的期待。
随后又详细地指示其中一人:“你从河北良乡涿州郡的顺义村出发,向幽州方向前进。遇到相知的朋友,就将令箭交给他,告诉他九月十五日在二贤庄集合。从现在算起,大约有七八天的时间,我们要在九月二十三日赶到齐州,为秦太太拜寿。如果在九月十五日无法赶到二贤庄,就直接赶往山东,一直通知到兖州的武南庄尤老爷住处就好。”
雄信的眼神变得更为严厉,继续吩咐:“你去通知东路的各位老爷,不要绕道,直接进入潞州,准备寿礼,我们在官路上会齐,一同前往齐州拜寿。”
两名手下一一领命,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决心,迅速转身,分头执行任务。雄信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筹划和期待如同翻滚的潮水,他相信,他的朋友们将会如约而至,共同为秦太太的寿辰带来欢乐和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