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元年秋九月,陶晴贤领军两万五千,以三浦房清为前锋,兵锋直指毛利家。
一队又一队的足轻扛着长柄矛从马旁走过,向着停靠在岸边的战船上走去,陶晴贤手执缰绳立于马上,眼神顺着长长的列伍向远处望去。
三浦房清站立在陶晴贤的马匹旁边,双手帮着陶晴贤牵着马辔头,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待着,一直到前锋部伍全部登上战船。
“大人,士卒已经全部登船,小的出阵了。”三浦房清轻轻松开马辔头,双手握的已经微微发白。
陶晴贤好似是才回过神来,微微的低头看向三浦房清,眼神中充满了鼓舞。
“三浦,到了之后不要急,先布好本阵,然后再去攻打毛利。”
“毛利家的桂元澄会和你联系,里应外合的轻松拿下。”
“不要急,慢慢来,这是你第一次单独行军,一定要小心,明白吗?”
三浦房清露出憨厚的笑容,重重的点了几下头,明朗的回到:“大人勿忧,小的省得。等小的回来,还给大人牵马执鞭,让他们好好看看西国无双的风采。”
陶晴贤立于马上目送三浦房清走上战船,将佩刀从左手边的刀鞘中抽出,右手执刀高高举起。
“大内家万岁!大内家!嗨!嗨!吼!”
一字排开逐渐驶出的战船上,也传来一阵阵应和呼号声,此起彼伏、声声不绝。
陶晴贤回首看向了静候在身边许久的其他家臣,大内家的衰弱竟然到了这般地步吗?
除却自己贴身的家臣,外带内藤隆世一家,几无可以大用之人。
“弘中,隆世派你们来的诚意我已经收到了。那么第二阵就托付给你们了,大圣院、十王堂与本阵互为犄角,切务小心。”陶晴贤对着弘中隆包父子说道,见气氛有些凝重,又开口道“就像上次那样,干脆利落的杀个痛快吧。”
弘中隆包怔怔的愣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领着儿子走了。
“左卫门,通知其余所有部队,除却必要留守外全部随我前往弥山。”陶晴贤对着宇贺岛十郎左卫门喊道,这位是陶晴贤代岛水军众的总指挥。
一时间,陶晴贤的身边再次人头攒动了起来,无数人为着陶晴贤的指令而去行动着。
陶晴贤仍然立于马上,望着已经有些空荡的码头,许是已经放弃,便把头渐渐低了下去。
‘看来,我还是如父亲所说的,失去了人望呀。’
陶晴贤原打算聚集周防、长门、丰前、筑前四国的人马共计两万五千有余,但陶晴贤的兵力部署中,杉家和内藤家都没有率军前来参战,实际上陶晴贤手中能够调动的全部士卒不会超过两万人,而能够带到严岛参战的甚至不足万余。
陶晴贤立于马上,自始至终的一直在等的到底是谁呢?
也许是被自己逼迫自尽的旧友杉家,又或是被自己猜疑而冤杀的原田家,亦或是为了永绝后患而杀死的投降者宗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