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摩国,内城,岛津家。
岛津日新斋与岛津忠良并排坐着,二人身下是岛津贵久的两个儿子岛津义久和岛津岁久,以及原本作为寄骑前往出水城岛津义虎处的伊地知重秀。
岛津忠良看着伊地知重秀说道:“义虎那边,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吗?”
伊地知重秀闻言点了点头肯定了岛津忠良的问话,随即开口说道:“回禀主公,义虎大人确实始终在与相良家进行洽谈,但是相良家多以新君初立,如今全由上村公掌事将我等打发。”
“待我们转向上村公,或是身体不适、或是此事应交由主公亲裁,即便是上村家那两位始终在旁协助,亦是没有掀起半分波澜。”
岛津义久此时插话说道:“所以相良家是笃定我们短期内没有对其用兵的打算,才会如此有恃无恐,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估计也是想让本家与大隅国肝付家切实交恶,更甚至两败俱伤,无力对其造成威胁,到时候好身处本家与大友家之间坐地起价。”
一直不言的岛津日新斋此时开口说道:“义久的意思是向相良家展示本家实力和诚意?”
岛津义久此时正色说道:“不动出水城一兵一卒,令山潜里全面封锁与相良家消息,外松内紧。”
岛津忠良接过话头说道:“然后令又四郎一部及本家少数部队,以迅雷之势扫荡大隅国。”
一直没有吭声的岛津岁久此时开口说道:“又四郎哥哥那里,恐怕兵力不足。即便调动本家部分,但要想在不动用出水城并完全隐瞒相良家的情况下进行,恐怕力有不及。”
伊地知重秀此时开口补充道:“出水城不出兵,但大隅国与本家却在一个地点有着极大的势力重合,且这个势力是完全从属于本家的。”
岛津义久此时眼中闪过光芒,从旁正式打量了一番这位被派出充当寄骑的家臣,心里默默的记住了他的名字。
然后岛津义久笑着说道:“重秀大人说的不错,而且并不是要又四郎一战灭肝付家,而是要搞出一个大动静,一个早已被肝付家舍弃,或者是肝付家早已无法实际控制的存在。”
岛津日新斋睁开老迈的眼眶,里面包含着笑意,对着岛津忠良说道:“看来岛津家以后大有可为,虎寿丸还有又四郎、又六郎会成为本家的三根支柱。”
岛津忠良闻言笑了笑,然后说道:“所以父亲才会早早的就予以又四郎那孩子,任意调动百人足轻队的权力吧。”
“又四郎经常率领百人规模的足轻队轻兵进入大隅国境内去‘借’一些东西应急,只不过总是匆匆而去、匆匆而归。如果这个规模大一些,并且占下不动,再配以一股奇兵从旁协助的话,或许会有惊喜不成。”
岛津义久闻言猛地想到了什么,对着上首两位长辈说道:“莫非是加治木城!”
岛津日新斋示意岛津忠良取出一只沙盘来,上面标志着岛津义弘所在的岩剑城,随即将西大隅国部分圈了出来。
岛津日新斋指着岩剑城开始说道:“又四郎在这里,对着加治木城方向之间的据点展开长期掠夺,不断的袭扰下促使各家向周边固定据点进行集合。”
“肝付家之间被国人众造次到那种程度,竟然都没有任何表示,而且忠亲家那边也派人过来传递消息,肝付家和伊东家并没有任何联合的动向。”
岛津岁久此时下意识的说道:“所以加治木城虽然属于肝付家,却只是由附近国人众掌握着的孤城!”
岛津日新斋‘啪’的一下将双手合十,然后不停的揉搓着,原本枯瘦的皮肤仿佛再次焕发生机,目光炯炯的扫视了在场诸人后说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岛津义久和岛津岁久对视后,纷纷起身向着上首二人请战,希望前往协助岛津义弘对加治木城战事。
岛津忠良没有说话,反而是将目光望向刚刚开始一直沉默不语的伊地知重秀。
伊地知重秀感受到了岛津忠良的目光,开口说道:“小臣以为二位殿下不可同去,最好少主公要频频亮相于出水城和内城,或者说最好可以作为本家特使随小臣前往相良家一趟。”
岛津义久一只手摁住身边想要出言反驳的岛津岁久,仔细思考了一下,随后对着上首二人说道:“重秀大人的话,可行。如此一来,以我一人可吸引相良家及大友家注意力,即便只是能够让山潜里腾出手来,那对于需要抢时间战的又四郎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