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九州各方都不约而同根据时局做出了相应的变化,大国有大国的策略、小国有小国的应对,不过这些私底下里的布置,暂时都影响不到阿苏惟将。
此刻阿苏惟将正面临甲斐宗运和角隈石宗二人的联手考究,高桥绍运则是见状不妙早早的以观摩足轻演练为由告假,是以此次阿苏惟将孤身面临两位先生的考究,不可谓不头痛。
甲斐宗运与角隈石宗并排而坐,手里捧着茶碗,客气的对着角隈石宗说道:“小宫司开蒙后得逢先生教导,真是他的幸运。说来惭愧,我只是简单与他开蒙识字,相良家的深水大人与我通信,却也只教导他句读及修习大字。”
角隈石宗连忙挥手,诚恳的对着甲斐宗运说道:“甲斐公客气了,若没有二位的倾心培育,小宫司的底子也不会如此厚实。”
看着眼前二人你来我往的客套,阿苏惟将只觉得冷汗直冒,暴风雨来临前总是这般的平静。
只见甲斐宗运将目光转向阿苏惟将,然后出声问道:“小宫司,既然角隈大人已然奉命教导你些许历史,那么考较便从这里入手吧。”
角隈石宗从旁补充道:“大内家的事情,我便与小宫司说了汉献帝的故事,不若就从此入手吧。”
甲斐宗运闻言微微颌首,对着阿苏惟将说道:“《谥法》有云聪明睿哲曰献,既然汉献帝如此这般,又为何会落得那般下场?”
阿苏惟将闻言迟滞不语,筹措半晌方才开口回道:“汉献帝继位之时,董卓已然掌权,外戚、宦官全部被清扫一空,身旁无半分可以依靠的人,所以失败。”
甲斐宗运轻轻摇头,然后开口说道:“此前宦官、外戚相继执政,虽有跋扈将军,却依然有人能施施然抽身而出,然后再掌权柄,况且董卓虽然骄横,却无根基,绝非无破绽可寻。”
阿苏惟将一时语塞,沉吟半晌,看着甲斐宗运和角隈石宗不确定的说道:“汉献帝先为董卓、后有李郭,最后陷于魏武,纵然天资不凡,也无施展余地。”
角隈石宗听着眼前二人对话,冷不丁开口说道:“那昭烈皇帝不也曾屈从于魏武之下,后来却虎踞巴蜀以望天下,为何却与献帝不同呢?”
甲斐宗运从旁补充道:“献帝陷于魏武,昭烈彼时不如献帝远甚,同样陷于魏武之手,却得脱于天地,没有因为彼时无施展余地便束手待毙。”
阿苏惟将隐约感受到些什么,便对着二人弱弱的说道:“抉择不同?献帝流离四方,最后选择依托于魏武,虽然几番挣扎,却是无济于事;昭烈欲脱樊笼,虽颠沛流离,却自主自立。”
甲斐宗运嘴角挂上微微笑意,没有回答阿苏惟将的答复,反而转向角隈石宗问道:“大人以为小宫司这番回答,可算合格。”
角隈石宗此时心中已然明了,便对着甲斐宗运说道:“这个典故其实用的并不是十分恰当,换一个兴许更好。”
甲斐宗运与角隈石宗四目相视,嘴里说道:“请赐教。”
角隈石宗却没有与甲斐宗运继续对视,而是转向阿苏惟将,嘴里说道:
“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