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几日的交谈后,阿苏惟将便只领着众人往南原府前进,一路所见使得阿苏惟将不由得再次加快了步伐。
连续地动加之严重的自然灾害,本就贫瘠的全罗道已是混乱不堪,纵使朝鲜国的惠民署和捕盗厅全力施为,也难以弹压动荡的局势。
全罗道饥民的铤而走险进一步威胁了阿苏惟将一行的安全,尽管人数众多,但明显不同于朝鲜国人的表现,依然使得这早就对日本海盗侵掠极为不满的人民出现抱团进攻的情形。
阿苏惟将此时定定的看着小野镇幸领着足轻打扫战场,或者说只是在清检是否有漏网之鱼罢了,因为这些饥民基本不会为他们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战利品,贫穷到绝望的他们只能向着阿苏惟将一行发出无畏的冲击。
可是,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呀!
阿苏惟将小心的从队伍中感知着情绪,不同于才到朝鲜时的兴奋,自登陆全罗道后,一路行来伴随着的只有杀戮,以及兔死狐悲的感伤。
毕竟足轻并不是职业军人,他们原本并不是武士出身,而是各行各业的平民由于战争需要而被检拔入足轻队,并最终来到阿苏惟将身边。
他们对于朝鲜国人由于天灾而成为饥民,最终只能袭击他们的举动,心里多多少少是存在着感同身受的心理的。
。。。 。。。
南原府,府院。
南原府使姜昱满面愁容的坐在上首,旁边立着两位捕盗厅的从事官,正在禀告着些什么。
姜昱右手轻握,又缓缓放开,如此重复再三,正是在不断思考。
两位从事官则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介绍着现下南原府的形势,其实相较于受灾较为严重的全罗右道沿海地区,深处腹心且与庆尚道接壤的南原府一切尚属正常。
可是康津、南平等地接连地动、日本海盗接连寇掠加上连绵自然灾害,三重大山导致西南边区极为不稳,已经有饥民出现向内陆乞食的情况。
原本在版籍制度下,百姓移动需要当地官府所颁发的文书,可是如今却是作难了。新任的诸道长官尚未完全理清政务,如今更是忙着解决地动带来的流民问题,而自己这南原府倒是处于两难的尴尬处境。
一方面南原府与庆尚道接壤,相对来说较为富庶,会与长水成为流民主要聚集地。
另一方面春末自己就遭到宪府接连不断的弹劾,言辞激烈,声称自己失职不该继续担任南原府使。
姜昱此时轻轻用手敲了敲桌案,对着身边两位说道:“抱怨的话就不要多说了,眼下更要紧的是如何处理流民问题,本府受灾虽不严重,却也无力承担这许多压力。”
“还需要多向惠民署申请提调,以防出现聚集疫情问题。”
“另外二位要结合保甲,严格限制版籍移动,短期内就不要准许本地人外出了。至于那些外来流民,能够在府界劝离的就多往淳昌和咸阳引导,若是非要进入本府的,就依律收为苦役,先押往处理地动灾害严重地区服役吧。”
两位捕盗官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齐声对着姜昱拱手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