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州裴宅,会客厅。
裴智彬一跃而上趴在阿苏惟将身上,紧紧拽住阿苏惟将的袖口,可怜巴巴的对他说道:“小宫司殿下,请务必重新介绍崔小姐给在下认识,这对我很重要!”
阿苏惟将轻轻将裴智彬拽着自己袖口的手扯开,然后一脸严肃的对着裴智彬说道:“裴译使为何想要重新认识黑猫,之前在船上不早就相识了吗?说来,当时我等不通朝鲜国话,还是裴译使先于明月等联系,最后带至我面前的。”
裴智彬也是感到自己有些失态,有些扭捏的松开阿苏惟将的袖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态,然后坐回了位置,笑着对阿苏惟将说道:“小宫司,实在抱歉,刚刚在下有些失态了。”
阿苏惟将不置可否,没有选择接腔,而是静静的看着裴智彬。
裴智彬轻咳两声,然后整理好身形,对着阿苏惟将说道:“在下失礼了,但请小宫司体谅,且容我一一道来。”
“庆州崔氏虽并无高官显爵,却能做到族中男子尽皆身有功名,除却白身之忧。继而不再科考,而是专心族中事务,在获得高利之时,仍不忘与民为善,交善乡邻,是以声名威望素着于民间。”
“这样一个既有底蕴、又有势力,还声名显赫于州郡的存在,如今正好有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搭上关系的机会,在下实在是不愿错过。”
阿苏惟将听得裴智彬的一席话,没有过多表示,反而开口说道:“星州裴氏贵为朝鲜国开国伯爵,恐怕犯不上去捧一介商贾的门户吧。”
裴智彬此时也是觉察出一些别样的味道来,任谁也能感受到阿苏惟将的冷淡态度,便细细回想了一下从认识黑猫到今日再见,不由得将目光望向坐着的阿苏惟将。
裴智彬忽然想明白了一个关窍,然后哈哈笑了起来,指着阿苏惟将说道:“小宫司莫不是以为我有做联姻之想?”
阿苏惟将听得如此直白的话,脸色有些发红,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可没有这般言语,裴译使怎的会有这般想法?”
裴智彬闻言接着说道:“我家中有一适龄幺妹,端是伶俐可爱,小宫司还需在这星州盘桓至少十日,我的意思是想让小宫司代为引荐,让我家幺妹与崔家小姐结成金兰之谊。”
阿苏惟将虽觉得裴智彬这番话有些牵强,但一时也说不出别的道理来。
二人陷入沉寂,忽然外间传来一阵鼓噪,恰巧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氛围。
裴智彬率先站起身来,对着阿苏惟将拱手道:“小宫司且坐,容我出外看看,是发生何等样事,这般聒噪。”
阿苏惟将站起身来,走到裴智彬身边一把扶起他,开口说道:“许是我带来的足轻不晓规矩犯了差错,与周边起了冲突,还是一同出外察看一番吧。”
裴智彬笑了笑,便在前为阿苏惟将引路,二人一道来到庭院廊下。
阿苏惟将和裴智彬看着混乱中心,同时眯起了眼睛,只见黑猫正与一个同样衣着不凡的女子争执不休。
那女子见裴智彬出来,便扯着黑猫的袖子,向着二人走来,黑猫又岂是易与的性子,一个借力便把那女子扯了个趔趄。
二人再次扭打在了一起,周围的裴家家仆和小野镇幸等足轻隐隐互相对峙,但都没有插手到这场混战当中,只待一声令下便参与其中。
裴智彬看清形势,也顾不得身边的阿苏惟将,便动身向二人走去,嘴里喊道:“还不快把两位小姐拉开,这般行径成何体统?”
裴家家仆闻言连忙上去将自家小姐拉出来,已是钗落鬓散、狼狈不堪。
这边小野镇幸也是看到随后走来的阿苏惟将眼神,上前将黑猫护在了自家队中,却也是满面通红、气喘吁吁。
阿苏惟将先是走到黑猫身边,微微宽慰两句,却没得到好脸。
只好转向裴智彬那边,这时才仔细看向裴智彬训斥着的女子,与黑猫不同的是,五官倒不是那么浓墨重彩,而是自然纯净,甚至可以说是带着点天真的稚气,只是此时这般受训的模样,倒显得有三分娇憨。
最重要的是,这女子怎的生了一副兔子像,眼睛温圆、卧蚕饱满,却是极为吸引人。
阿苏惟将一边细细打量着,不由得微微点头,忽然感觉一股寒意由脚底升起,微微侧目瞥向一边,只见黑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然后轻轻举起右手化作匕首在喉咙处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