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智彬与阿苏惟将相对而坐,他不明白阿苏惟将为何会与自家人形同水火,可他知道自己往后该如何行事了。
可阿苏惟将却轻轻摇了摇头,对着裴智彬率先开口说道:“裴译使,我想我等该走了。”
裴智彬当下大惊,匆忙抓住阿苏惟将的手腕,不开口只是紧张的盯着他看。
阿苏惟将微微挣开裴智彬的手,语气平缓的解释道:“既然这菊池家与流贼合流,相比先前追击我等便是其所为,如今要想短时间内解决掉这个隐患,唯有一个法子。”
阿苏惟将静静的看着裴智彬,然后举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对准自己。
裴智彬语气不甚确定的说道:“小宫司的意思是引蛇出洞,以你自己为这个鱼饵,把他引诱出来?”
阿苏惟将点了点头,对着裴智彬开口说道:“能够掌握我的行踪,并且能够知道你们的行军策划而及时增援,这中间水很深呀。”
听着阿苏惟将意味深长的分析,裴智彬眼神聚敛,用手敲击着桌面,开口说道:“小宫司的意思我明白了,若是你愿意舍出性命来,那我便领着全部人马奉陪到底。”
阿苏惟将与裴智彬四目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野心的火苗,却没有看到门外一个身影微微停顿后消失了。
阿苏惟将一行离开的消息很快传出,日本行商无功而返的结局传遍星州诸家,裴智彬没有前往送行更是让本就厌恶倭寇的百姓拍手叫好。
阿苏惟将自出城后便与小野镇幸分别坐在前室和车辕上,身后的马车厢并未如来时一般传出玩闹的声音,随行的足轻仿佛知道自己失败的命运个个垂头丧气的跟着队伍。
不过当你仔细看去的时候,却能够发觉出一二细微的不同之处。
足轻虽然垂头丧气,但是阵型未乱,过往重点看顾的对象由行李变为以阿苏惟将为中心的马车,小野镇幸更是在与阿苏惟将交谈之时目光四顾,手里更是始终摁在刀柄之上,俨然一副紧张的形势。
小野镇幸此时十分疑惑的对阿苏惟将问道:“小宫司,我等既然想要作诱饵,便应当装作松散的样子,以外松内紧来麻痹对方才对,为何要处处防备?”
阿苏惟将轻声笑道,对小野镇幸开口解释道:“若是他人也便罢了,我这叔叔向来自大,凡事不爱动脑筋。看见我等此时队伍不整,但又一派紧张态势,他不会往我等有诈设伏这方面想,而是会认为我因失败而胆怯,只想着自保回国。”
小野镇幸闻言点了点头,对于阿苏惟将安排理解了三分,对于他口中的叔叔性格大致有了一个了解,便尝试性的开口问道:“小宫司想是与裴译使有了完全安排,我但听命即可,只是还请叙述下其武艺如何,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阿苏惟将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对着小野镇幸露出一排牙齿,笑着说道:“我家中第一武士赤星叔叔单论武艺非其敌手,若是非要举个你所熟知例子的话,约莫着是日本身高版本的林巨正。”
这一刻,小野镇幸才是回到那个被巨大身影笼罩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