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惟将正焦急的看着小野镇幸死死纠缠着阿苏惟前,忽然感到身旁有人在扯着自己的衣袖,便下意识回首看去,只见裴氏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马车当中出来,和自己并肩站在一起。
阿苏惟将眉毛微蹙,便再度转过头去观察场中形势,只是口中出声说道:“此间战场凶险,裴姑娘还是先进马车,若事不成,我等会拼力为你争得一时半刻的。”
裴氏女横眉怒目,对着阿苏惟将厉声说道:“我岂是窝囊之人,星州裴氏绝无仓皇逃离的儿女!”
阿苏惟将闻得此言,回头看向裴氏女,点了点头,对她开口说道:“我刚才已经遣人乘快马绕道去请裴智彬前来,想来也是时候到了。”
裴氏女此时静下心来,仔细察看面前形势,原本留于阿苏惟将身旁的第四阵十名足轻,此时只有四名护在马车旁,而原本用来承托行礼的马匹,此时却已然悄然消失。
场中此时正在酣战,四名足轻手执利刃加强了防御,任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这边悄无声息的少了两个人。
再仔细看场中形势,小野镇幸凭着手中利器死死纠缠着阿苏惟前,而四名武艺高超的足轻则就着意志最不坚定的朝鲜流贼咬住不放,使得原本就松散的朝鲜流贼已然有不少人留驻在后方不动,而阿苏惟前带来亲随则被有着人数优势的足轻队围住,以防他们去协助阿苏惟前。
是以场面虽然处于下风,却始终保持着微弱的平衡。
裴氏女再次看向身旁站着的阿苏惟将,心里对他的评价不由得再上升三分,眼下自己这边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一时的优势。
毕竟只要裴智彬领着大队前来,那么朝鲜流贼必然畏惧官兵而四处逃散,那么仅剩的阿苏惟前及其亲随,纵使武力才是非凡,也终有力竭被擒的时候。
只是,裴氏女看着眼前的阿苏惟将,仍然是能够感受到一丝忧虑,却是不知从何处而来?
阿苏惟将轻轻将右手抬起做展望状,然后从车辕处取来长弓,嘴里轻声说道:“到时候了。”
自深夜至此已然有一个多时辰,黑夜渐渐褪去,天边已然开始蒙蒙亮。
裴氏女看着阿苏惟将说些什么,然后远端便传来了连绵不断的马蹄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大大的裴字旗迎风飘展,为首的裴智彬一马当先便从侧翼率先杀入足轻队围着的亲随当中去。
阿苏惟前此时也是明白自己被算计了,但想要突围,已然不成。
朝鲜流贼见到熟悉的官兵服饰,早已经推到外围四散逃走了,而亲随数量太少,原本尚能与足轻队周旋一二,眼下却直接被裴智彬率队冲散。
阿苏惟前猛地一把用枪震开小野镇幸,然后借着马匹自上而下用枪作劈砍状,将小野镇幸击倒在地,一时难以起身。
阿苏惟前明白此时要想破局,只有不顾一切向着阿苏惟将所在马车冲去,仰天怒吼一声,不向外突围,而是两三枪挑飞身旁足轻,策马径直向阿苏惟将冲去。
裴氏女发现这一情况,刚想要提醒阿苏惟将赶快躲避。
只见阿苏惟将张弓搭箭,对准疾驰着的阿苏惟前开弓而去。
阿苏惟前面露狞笑,轻轻一拨便挑开了一支羽箭,但不待反应便接连被第二、第三支羽箭射中前胸,坠下马来。
裴氏女目瞪口呆,竟是一弓三箭这般的高超技巧。
随着阿苏惟前应弦而倒,此间战事算是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