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殇之前在监察司任职，而监察司，则是直属于修罗军最高统领的一个机构。

    经过在暗界的这些年，许云大概也能猜到，修罗军的那位最高统领，应该就是修罗千离。

    或者说，是修罗千离背后的人，总之，与监察司直接接触的是修罗千离无疑。

    而夜殇很显然修罗千离不是一知半解，恰恰相反，她可能很了解修罗千离，知道修罗千离的危险，才对许云要和修罗两兄弟合作有些自己的意见。

    夜殇有些犹豫，许云并不强求，他与夜殇两人很快与子墨众人汇合，而后动身准备前往石门城。

    又一次回到子墨的赶路灵宝中，许云盘坐在床上，他摘下脸上的面具，一言不发。

    子墨察觉到许云情绪有些低落，她并未询问，只是默默坐在许云身边。

    “你不好奇？”许云说道。

    “你若愿说，自己便说了，不愿说，我问了你也不会说。现在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安静思考的空间，并不需要我的意见。”子墨如此回答。

    许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了看子墨。

    从初见时的拔刀相向，到如今的相看两欢，许云突然发现，作为一名妻子，子墨有些太完美了。

    收起心中杂念，许云轻声开口：“大罗天，修罗千年。”

    此话一出，子墨身子微微一颤，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这是子墨紧张之时的习惯性动作：“你是如何知道的？”

    “大罗天的夜至死在我手中，我能感知到大罗天之人独有的气息。”

    是的，从与修罗千年的第一次见面，许云便能感知到，修罗千年与夜至的气息有些相似。

    这种相似极为轻微，给许云的就好像，两人修炼过同一种功法。

    偏偏这种功法给许云的感觉并不强大，绝对不是什么天阶之上的顶级功法，更像是一种规则。

    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修罗千年与夜至，两人无论是修为还是地位，八竿子打不着一块，怎么可能修炼同一种功法？

    如此，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两人背后有着同样的势力。

    本来这只是许云的猜测，但看到子墨现在的表现，许云明白，修罗千年真的来自于大罗天。

    “与我说说吧。大罗天、修罗千年、以及修罗千离。”许云轻声说道。

    子墨逐渐将自己激荡的情绪抚平，小嘴一开一合，却没有声音发出，显然是在犹豫。

    房间中很安静，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许云抬手结了个印法，他用天命之力封锁了整个房间，确保不会有任何人听到接下来的谈话，包括天地。

    天命之力本就是欺瞒天地的力量，其力量的源头从来都不是“天命”，而是武者本身。

    “有一个传说，哪怕是你们纪元界，也应该听说过。我们暗界的圣皇，已经陨落了。”子墨轻声开口，她先前只是在思索该如何向许云讲述这个有些复杂的事情。

    “的确是有这种传说，但皇者陨落，天地悲怆，万灵呜咽。除开我家老头子之外，上一次这种异象，还要追溯到我们纪元界的灵农皇。”许云微微摇头，他对于这种传说是不太相信的。

    “这不是传说，是真的，只不过圣皇还有一口气，勉强可称之为陨落。我们暗界的十二王座，也是因此而创立。看似我们十二王座是为了对抗你们的天地十子，实际上只是为了给圣皇续命。”子墨的声音中带上一丝沉重。

    这是暗界王座的秘密，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光鲜亮丽的暗界王座，实际上，他们只是用来给圣皇维持生命的祭品。

    这种事情并不奇怪，在命奇皇寿元将近之时，天机楼上下也思考甚至实施过这种办法，只可惜，失败了。

    “难怪，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你们暗界王座从未有人修炼至尊者，原来是这样……”许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子墨，他知道，子墨以前就是暗界第七王座。

    他抓起子墨的手掌：“所以你一直知道这种事情，却没有想过退出王座席位？”

    “我不能退，当时的子氏需要我，需要有人成为这个祭品，我别无选择。”子墨摇摇头。

    不止是子墨，暗界王座中任何一个，都从未想过主动退出，他们需要这个身份。或者说，他们需要这个身份背后所带来的巨大利益。

    子墨沉吟片刻，然后说道：“修罗千离是圣皇的亲信之一，在暗界，他拥有无上的权力，可审判一切。我不知道他和你做了什么交易，但并不难猜，你是天命一脉，无非是复活某个人。”

    “而这个人，就是你们暗界的圣皇？”许云接话，他语气不咸不淡，有惊讶，但很少。

    修罗千离的手段太过惊人，在暗界仿佛没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许云早有过猜测，如今知道答案他并不太惊讶。

    甚至，他也不打算毁约。

    “看来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子墨有些闷闷不乐。

    许云娶了子墨，最多只是有些违背两界之间的伦理，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以天机楼的势力，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如果许云真的将圣皇从死亡边缘拉回来，那可就是一件足以改变两界格局的大事，许云将会成为纪元界的千古罪人，被永世钉在耻辱柱上。

    “不必如此，从我在天岚关自刎那刻起，我便发过誓，此生由我带来的一切因果，将由我来平息。”许云笑着说道，他不惧圣皇，哪怕是一个全盛时期的圣皇。

    他的目标，是皇者之上的天主。

    子墨看着微笑中的许云，她同样也笑了起来。

    许云对未来充满信心，她身为许云的妻，又怎能扫兴？

    “你一定能做到的，你一直都在追求完美，我相信你。”

    故事不应该如此简单，向来不问世事，在纪元界以慈爱着名的命奇皇都有人盼望着他陨落。

    圣皇，更不必多言。

    果然和许云想的一样，子墨缓缓开口，她面色凝重：“不是每个人都希望圣皇复活的，暗界需要一次变革，这群迫切希望改变的人，他们叫大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