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10时
    锦州城早于1小时前再次落入鬼子之手，此时这座门户城市，已经千疮百孔，百姓纷纷搬离，已然一座废土空城。
    9纵只能在锦州城的郊外就地挖掘堑壕驻守，寒风愈发刺骨，粮食补给也只剩下一天半的份额。
    但9纵的司令部里，也就是一个十几平方的半地下室，似乎也没有太多焦虑。
    “老罗，你他娘的还真是多子多富的命，收编一个整建的伪军师，小四五千人吧，这回该争得过老张的112团了吧。”
    113团团长老罗：“去尼玛扒拉犊子的，谁不知道他老张吃了司令部的奶水，半个南满游击队都在他那。”
    “哈哈哈！“
    整个指挥所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哈哈哈，大伙瞅瞅，老罗这会是服气了啊！”
    “司令！”
    “司令！“
    十几个团长马上起身敬礼，铿锵有力的说道。（包括兄弟部队临时归属指挥的人马）
    疯子带着微笑走到上首座，拿出银黑色混杂的军用水壶直接灌了一口。
    “嘶...老罗，酒味...怎么回事？”（轻声）
    “我也不知道啊，咱司令平时可不好这口。”（更小声）
    “你们嘀咕什么呢？都拿去尝尝。”疯子说完，随手把酒壶拍在桌子上。
    转身对着墙上的局势图说了起来。
    “虽说我们连锦州都放弃了，可谓是弹尽粮绝。可士气一直没有问题，你们猜猜是为啥。”
    “司令，我们退出的地方都是主动放弃，而不是鬼子抢占，我觉得原因在这里...
    只是这雪，太大了，继续转进可能存在困难。”
    一个团长说道。
    疯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我已经得到确切消息，鬼子把针对我们的总攻从明天早上7点提前到半小时后。
    今晚啊，和大伙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应该是我们在关外最后一战了。”
    前有鬼子大军集结，退路又被大雪阻断，似乎种种条件都指向了不利。
    “司令，这雪是从南边开始下，逐步往北，锦州城早就是断壁残垣，他鬼子也得挨冻，我认为就是比谁挨冻罢了。”
    “就是，但是...嗯，司令，我有个冒昧的想法，咱们的1号电台一直关机，这个2号电台，真的能联系到袁司令吗？为什么支援我们的装甲兵，都停车不走了，雪再大，四个轮子的车跑不了，履带的车没问题啊。”
    疯子：“哈哈，那东西啊，不是来支援我们的，诸位，尽可畅饮。”
    一壶酒两斤四两，十几个人分，倒是连微醺都算不上。
    老罗却马上尝出了其中奥妙。
    “司令，衡水的老白干？援军出关了？”
    疯子：“我已经尽量争取了，把半小时改成了一个半小时。”
    “嗯？司令，什么半小时？”
    “开战一个半小时后，退出战斗。”
    看着场上安静许久，疯子继续说道。
    “一个半小时！就是他妈的一个半小时！要给老子打出我9纵的威名！！！”
    “是！！”
    虽然疯子没有直说，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援军已经到了，就藏在大雪之下，有可能...
    极有可能！
    袁飞亲至！！
    可作为战将，此刻最大的感觉就是不甘心，他们不怕死，他们怕打不到仗。
    国内的仗，已经不多了。
    可眼下，9纵最多能再打一次高强度的战斗，就连112团这种亲娘养的，都不能保证每一个战士手上能有一个基数的备弹。
    疯子的感觉不同，他能感觉到，如果时间往前推几个月，他也许能和上一场大决战中的那些人一样，有名垂青史的机会，不，是必然；那连进四百里的李云龙、三天打废第五师团的丁伟，速通山海关的孔捷、横扫千军的狂风。疯子不认为自己能做的更差。
    这一刻，他只想珍惜这次机会。
    “好吧，一个半就一个半。
    你的决心组织感受到了，那就给你这个机会，一个半小时，我给你一个半小时，阵线不垮，你九纵就是头功。”
    “是！多谢司令员给我们这个机会。”
    在他张疯子和112团团长小张离开的这段里，其他团长在揶揄万年老二113团老罗。他们则在大雪之中，见到了袁飞。
    得到了时间的张疯子马上回去，在鬼子提前的总攻面前，坚守一个半小时，为主力集群的反攻布置，争取时间。
    可也许是走的太急了，没有偷听到后面的对话。
    李云龙：“司令员，这老张，倒也是条汉子啊。”
    张翊：“司令员你给他这个机会，是觉得...”
    “他呀，暴戾癫狂的皮囊下却是一颗如明镜般的慧心。”
    ...
    锦州城
    这里的鬼子由冈村宁次直接指挥到师团，素来高冷的冈村宁次这会也变得不一样了。
    那电报跟机枪似的，一封接一封。
    原本已经重新往驻扎地撤走的几个师团也在快速反回。
    这里所有的鬼子师团长、师团参谋都收到了冈村宁次少有的直白表达的电报。
    “敌，强援已至，总齐三军一波击溃，则关外无恙。”
    此时冈村宁次已经坐上了军车，准备亲自到前线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