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雨水丰茂,密林丛杂,地质活动确实十分频繁,所以常见高山,而山体中又很容易出现巨大的山洞。在雨水的侵蚀下,砂石逐渐被流水带走,裸露出坚硬的岩体。
渐渐的原本的小山洞越来越大,大到能容纳一个家族的人,而人在居住之中,又不断的扩展洞穴的深度和广度。有些有人居住的山体甚至能容纳下上千人,而这么大的山洞,在这南川的崇山峻岭之中不下数十个。
其中有一处洞穴,正是被孟获所占据。
孟获占据的这片群山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山洞四周群山连绵成片,环绕成一道天然的城墙;群山中间形成有一处山谷,十分的平整宽阔,好似一座天然而形成的堡垒,而群山中间正好有一处不宽不窄的山路通往外围。
孟获洞中守卫长年累月的在那片山岗上巡视放哨,对这片群山了如指掌,而又因为这地理环境的关系,易守难攻之下,俨俨也有了一些骄傲自大,目空一切的心态,总认为自己相比而言高人一等。
而带着这种心态下,整个彝族却又不得不常年被汉族剥削,所以这又让孟获族人的心态逐渐的扭曲。
所以,这次叛乱孟获族人也是响应得最积极的一群人。
“金环三结等人已经三日没有回报进展了。”孟获对着身旁的妻子忧心忡忡的说道。
孟获身旁一个身材婀娜、赤发赤瞳的美艳女子却漫不经心的回答说:“那三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金环三结也就一身蛮肉,真要算计起来怎么会是那诸葛亮的对手。”
女子喝了口清水又淡淡说道:“其他两人连个大字都认不得几个,向来都是听那个金环三结的。此次让他们三人带军阻拦诸葛亮,也无非是想着让他们拼杀一番,能杀多少蜀军就杀多少蜀军罢了。”
孟获听完,轻轻点头回答说道:“那诸葛亮已经斩了雍闿,高定那厮也已经投降诸葛亮了,往后也只能靠你我夫妻二人了。”
那美艳的女子眼中露出些许淡淡的不屑,却轻轻掩饰过去。
“大王···”
女子的话被一声呼救声打断,从洞外跑进来一个蛮兵模样的人,灰头土脸的,若不是操这一口当地的方言,可能门口守卫都不会让他进来。
“大王,大事不好了。”
那跑进来的蛮兵喘着粗气,一下扑到在孟获面前,哆哆嗦嗦的祈求大王和祝融夫人的谅解。
孟获的脾气从来都没跟好搭上边,一有不顺就对人拳打脚踢,那祝融夫人更是可怖,经常趁大王不在的时候找一些精壮男子,但是往往一夜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许多人都在传言这祝融夫人是将男子精血炼化成丹药,才能永葆青春靓丽的。
孟获身边的护卫凶神恶煞的看着这个在台阶下跪拜的人。
护卫们散披着毛糙的头发,好似长年累月不曾清洗,又刻意的用一些泥血在脸庞上画出一道道痕迹,看起来凶神恶煞。
最靠近孟获的两名护卫,每人手上还把玩着一条巨大的蟒蛇,蟒蛇细长的脖颈向前探着,凌冽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跪拜在地的兵卒,仿佛盯着它们的猎物一般。
鲜红色的蛇信不停的往外吐露,好像在品味那个猎物的滋味一样,下一刻,那个兵卒就有可能成为它们腹中的食物。
蟒蛇巨大的身躯,盘绕在两名护卫的身上,沉重的身体,让两名高大的护卫也显得有些吃力。
“嗯!”孟获轻哼一声,似乎有些不满。
“何事惊慌?”倒是祝融夫人在旁边打了圆场,看着阶下匍匐的青年,温和的安抚道。
“大,大王,夫人。”年轻的小兵颤颤巍巍的说道:“金环三结、董荼那、阿会喃三位洞帅都被诸葛亮抓走了。”
“什么!”孟获听到眼前小兵的汇报,立时拍案而起,与此同时,他身旁的一只老鹰猛然张开双眼,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在空荡的山洞内不住回荡,更加显得恐怖。
年轻人被孟获的一声大吼吓得匍匐在地,支支吾吾的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回孟获听的清清楚楚,愤怒的将手边的酒杯狠狠的砸向那个青年,还好盛怒之下,孟获也是随手一砸,否则那青年的脑袋非得被砸出一个大洞出来不可。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孟获吼道,“来人,拉出去喂蛇!”
那青年听到孟获的话,惊恐的往四周张望,不住的摆手求饶,嘴里不住的喊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不要,不要啊,大王饶命啊。”
不一会,两个赤膊的守卫,走了过来,将他架起,往外带去。
青年更加惊恐万分,身体不断的扭动,想要逃脱,可他这长途跋涉后疲惫的身躯又怎么会是眼前两个大汉的对手。
哭喊声在洞中回荡,青年心中不断懊悔,为什么自己要来报告这个消息,还不如那些直接逃命的。
正当青年人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个长相几乎和孟获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洞中。
“且慢!”
那人叫住了那两个护卫,示意他们等一等。
“兄长!”来人右手抚住左胸口微微欠身,行礼道:“怎么和一个小兄弟生这么大气。”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孟获的亲弟弟,相比起孟获来,孟优就显得文气许多,相比起孟获来人也稍微瘦削一些,只不过相比于他的兄长,孟优在族中的威望也不低,做事精明,也算是有勇有谋了,许多时候,孟获也都要依仗他出主意,俨然是一副参谋军师的模样。
冷静下来的孟获也自然是知道战争局势如何走向,和眼前这个报信的年轻人毫无关系,而且他不但无罪,甚至还有功,至少大军兵败,主将被俘之后,他还愿意回来报信。
眼下被弟弟拦下,也就顺水推舟放他一马了。
不过面子上自然不能说自己做错了,只是轻哼了一声,而后又摆摆手让架着那个年轻人的两名守卫退下了。
孟优走过去,为那惊魂未定的青年整理了一下须发,而后拍了拍他的背脊,又让人拿来一碗水酒,给他压惊。
青年颤颤巍巍的接过酒水,看了看眼前的孟优又看向台阶座位上的孟获。
“没事的,大王只是和你开了个玩笑,想看看我们的勇士有没有被那汉人吓唬了。”孟优笑着让那青年把酒喝了下去。
“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孟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