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个能拿来攻击宰相的消息。”
施莱歇尔的话语如同黑暗中的那一抹光明一般为胡根贝格等人照亮了前进的道路,他们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就一齐注视着施莱歇尔,内心涌出了喜悦的心情。
胡根贝格内心迫切的想要知道这是什么消息,不过为了维持自己的身份,他表面上做出没那么在意的样子对施莱歇尔说:“施莱歇尔先生,还请你说说是什么消息吧。”
其他人看向施莱歇尔的眼神中也都有着不小的期待,希望这位被他们留下来的保守党人士能够为自己带来足够有用的信息。
施莱歇尔看了一眼胡根贝格,接着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上个月我受邀参加由皇帝陛下召开的军事会议,会议结束后我从一名无忧宫的女仆那里得知宰相同时与两名无忧宫的女仆保持着暧昧关系。”
胡根贝格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眼睛里就闪烁起了狡黠的光芒,这件事多么适合拿来抨击宰相啊,他不由得感慨道:“看来哪怕是如同希佩尔宰相那般的人物,也难免有能够让人抓到把柄的地方啊…”
其他人认同的点点头,他们心中有着与胡根贝格一样的喜悦,若是宰相与那那两名女仆的暧昧关系被曝光出来,他们相信,这个消息在保守的德国会引起轩然大波。
与其他人的高兴不同,哈塞尔看着施莱歇尔,他更关心有没有切实的证据,他对施莱歇尔问道:“施莱歇尔先生,你应该有进行后续的追踪调查吧?没有具体证据,只凭借女仆的三言两语可没办法有效的抨击宰相,那样反而会让我们陷入不利地位。”
“这个嘛…”
施莱歇尔抿着嘴巴,没有把话说完,胡根贝格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就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的说:“哈塞尔主席,不要太在意是否有切实证据这个问题。”
他的话让哈塞尔十分意外,也让其他人感到惊讶,一名保守党质疑道:“胡根贝格先生,如果我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刊登这则消息,这不就是造谣吗?”
胡根贝格摆摆手,眯着眼睛说道:“赫格特先生,造谣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散播出去的这个消息。”
“散播消息的事情没必要由我们去办,我会让我手下人找一家小报社让这家小报社刊登相关信息,至于有没有确切证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抢占先机。”
“只要我的人能够在事件发生后迅速的对宰相进行抨击,将舆论引向有利于我们的地位,那到了这个时候是真是假已经无所谓了,有没有证据也无所谓了,宰相需要面临巨大的社会舆论。”
说罢胡根贝格注视着奥格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毕竟,德国是个保守的国家。”
“在我们的引导下人民会对此感到愤怒,中央党(党员以及选民以天主教信徒为主)到时候说不定也会迫于党内压力与我们一道抨击宰相。”
“更重要的事情是,陛下有很大的可能因为这件事而讨厌宰相。”
胡根贝格说道,接着他面露难色,似乎是很不愿意去想什么事情,几秒后他终于说服自己,咬着牙把话说了出来。
“我相信各位能看出来陛下对宰相有着明显的好感。”
此言一出,在场的右翼代表心中都感受到了一阵怒意,他们气的想拍桌子,皇帝对一个华裔男人产生好感这种事,简直是耻辱!
把话说出来后胡根贝格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因为他看到了其他人那吃了屎的表情,想到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他的心情反而更好了一点。
“我也相信陛下不知道那个男人同时与两名女仆有关系,如果到时候陛下见到了这个男人真正的面目,那她必定会对这个男人产生厌恶之情,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安排年轻容克与陛下接触,在年轻容克与陛下有了良好关系后就可以继续疏远陛下与宰相的关系。”
“只靠这样一个私生活的污点不足以让我们扳倒这位社民党宰相,而让陛下疏远与他的关系才是我们扳倒宰相的第一步。”
话音落下,其他代表心里的难受消散了许多,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名叫赫格特的保守党代表虽不希望见到亚历珊德琳与宰相的关系太好,但胡根贝格的计划他也不怎么支持,他质问道:“如果宰相没有因我们的抨击而自乱阵脚,反而是借此反咬我们一口,我们该怎么办?”
“我相信宰相与同时与两名女性保持着暧昧关系,但污蔑宰相的后果,你确定是我们能承担的吗?”
“不论如何,德意志帝国的宰相是他,如果他不主动辞职的话,那就只有陛下有他的任免权。”
“胡根贝格先生,陛下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认为她是会优先相信我们那没有证据的谣言还是相信她身边的宰相?”
“我们无法保证陛下就一定会因为宰相的私生活问题就讨厌他,如果没有达成这个目标,那我们不就失败了吗?”
“而且…”
赫格特停顿了一下,忧心忡忡的说:“任谁身上被泼了脏水都会恼怒生气,我们能承担得起宰相的怒火吗?”
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胡根贝格听的,更是说给在场所有代表听的。
经过赫格特的一番劝解,在场的右翼代表们也冷静下来,认识到胡根贝格计划中的不足之处。
见代表们冷静下来,赫格特便继续说道:“我建议我们要先取得确切可信的证据之后再曝光这件事情,这样一来哪怕陛下偏信宰相,那在赤裸裸的证据面前她也会产生对宰相的不满。”
胡根贝格对赫格特感到了几分不耐烦,他认同赫格特的话,但他对赫格特反对自己的意见十分不满,相反的,他身边的哈塞尔对赫格特的想法十分认同。
“我赞同赫格特先生的意见,大家的看法怎么样呢?”
哈塞尔率先表达了自己对赫格特的支持,有了他的支持,其他代表心中便开始动摇,是选择偏向胡根贝格的激进计划?还是选择赫格特那个更保险但效率更慢的计划?
就在代表们摇摆不定时施莱歇尔说话了。
“我想诸位要不先听我把话再考虑这个问题如何?”
哈塞尔向他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的,我在知道宰相与两名女仆保持着暧昧关系后就派私家侦探去宰相公寓的附近住下监视宰相,希望能抓拍到那两名女孩进入宰相公寓的照片。”
听到施莱歇尔说他曾做出过行动,胡根贝格心中又拾起了对他的些许欣赏,他的行动表明自己还是能够得到重用的。
“但不知为何,宰相似乎知道我派人去他那里监视他,我询问那名女仆的时候她回答宰相每周都会让那两名女仆去他的公寓,可我的侦探去了那里二十多天的时间都没有见到那两个女孩进入宰相的公寓。”
一名右翼代表听完这话后想了想问道:“会不会是宰相这段时间太忙了,所以才没有跟他的两个女友见面?”
“毕竟除非是你身边的人泄露了消息,否则宰相是不可能知道你派人去监视他的。”
其他人也认同的点点头,认为是施莱歇尔的身边人出了问题。
“不不不,事情跟你们想的不一样。”
施莱歇尔认真的摇摇头,接着说:“前两天那个在宰相住所附近的公寓里自杀的那个人你们知道吧?”
“嗯。”
右翼代表们点点头,这件事还算有传播度,毕竟死的地方是宰相附近,虽然是自杀但毕竟还是死了个人,他们多少还是听过的。
胡根贝格敏锐的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施莱歇尔突然提起这个自杀的人,会不会是因为这个自杀的人就是他派去的侦探?
“施莱歇尔先生,你的意思是,那人是你派去的侦探?”
胡根贝格狐疑的对他问道,他不愿意从施莱歇尔嘴里听到“是”这个回答,如果施莱歇尔回答是,那事情就难办了。
其他右翼代表听到胡根贝格这个问题就心中猛然一惊,接着迅速把目光转移到施莱歇尔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在众人的的目光之下,施莱歇尔点了点头。
“那个自杀的人就是我的侦探,他的死说明宰相知道我在做什么,同时也是宰相对我的警告,警告我不要再动什么歪心思。”
施莱歇尔眼中流露出几分明显的惧意,他说这话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的右翼伙伴不要那么的激进,让他们不要小看林尚舟。
胡根贝格看到他在害怕后心中生出了对他的不满,接着问道:“施莱歇尔先生,你确定那就是宰相派人干的?”
“我十分确定!”
施莱歇尔用力点点头并强调道:“警方公布的结果虽然是自杀,但他绝不可能自杀,因为我不希望警察继续追查下去,宰相一定也不希望警察继续追查下去,所以警方才得出了这样的结果。”
“我确信是宰相派人杀了我的侦探!”
听到施莱歇尔如此的肯定,胡根贝格也从一开始的质疑转变为了相信。
而这也让他的心情跌到了低谷,胡根贝格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他低声说道:“看来我们这位社民党宰相与其他社民党的人有很大不同啊…”
“事情难办了啊…”
哈塞尔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