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十几个士兵都是姜成的亲信,听着姜成的话,心中顿时清朗起来。
他们都知道,姜成这是把他们都洗白了。
原先他们属于集体哗变,如果上面追究起来,不仅姜成他们几个会被诛三族,他们这些人普通士兵,包括外面的那百十多号兄弟,按律,通通都要被遣送回老家。
罗茂泽死了,他们不用再挨打,不用再被克扣饷银了,可谁心里不担心东窗事发呢?
如今姜成一句话就将一切改变。
如何能不兴奋呢?
“姜副尉!”
“姜副尉!!”
十几个士兵抬手高呼。
姜成看着他们,心中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他便走出帐外。
一道闪电划过黑夜。
紧接着头顶就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狂风肆虐,地上的沙石吹的到处都是。
周围亮着的火把都几乎被吹灭。
忽明忽暗。
估摸着不到一炷香时间,必有一场暴雨。
帐外,一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姜成,完全不在意即将到来的倾盆大雨。
而姜成也似乎不着急。
他手中还攥着那把杀了范力的匕首,目光犀利的环视着眼前的兄弟们。
片刻后,姜成高声说道:“兹有副尉范力,百夫长贾巨,以下犯上,蓄意谋杀,致营尉罗茂泽罗大人身死,罪无可赦,按律当灭三族!”
“此二人唯恐有人泄密,致使东窗事发,欲拉上众位兄弟,现如今本副尉已将二人诛杀,众位兄弟可将心放在肚子里。”
话音落下,下面一百多号士兵齐齐下跪:“多谢姜副尉,日后谨遵姜副尉调遣!”
看着眼前臣服的士兵们,姜成深吸一口气。
夜空中,一滴雨水落在姜成的鼻尖上。
紧接着,地上便发出噼哩啪啦的声音。
一场暴雨,如期而至。
……
军营不远处的一片荒地上。
一片刚动过的土壤被暴雨冲刷,出现了凹陷。
雨水深泡其中。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从水洼中探了出来。
“轰!!”
雨越下越大,雷声也越来越响。
伴随着炫目的闪电,一个人头也从泥泞的水洼中伸了出来。
暴雨间歇下了一夜。
天明时分,暴雨停歇,不多时,一轮新日从东边悄然升起。
青云寨。
林立一觉醒来感觉腰子有点酸。
突然一惊。
自己还年轻,身体不会这么快就被透支了呀。
“彩儿,去把韩大夫给我叫来。”林立坐在床边,当即吩咐道。
如果真是最近嗨皮过头导致腰子虚了,那得赶紧让韩大夫开个方子好好补补,不然等事态严重了再补就来不及了。
林立感觉自己美好的生活才刚刚起步,现在还只是秦玉和沈寒霜她们几个,日后创业成功,还有无数个她们,可不想到到那时除了弄她们一身口水,然后啥啥都不行。
田彩儿听到林立要叫韩近山,连忙问道:“大当家,你哪不舒服?”
林立张不开口,含糊道:“没什么,你把他叫来就是了。”
“好的!”
田彩儿点点头,担忧的看了眼林立便着急去找韩近山。
不多时,田彩儿又跑了回来。
林立朝她身后看了看,问道:“韩大夫呢?”
田彩儿道:“药园的兄弟说,韩大夫昨日下山采药去了,还没回来呢。”
“没回来?”
林立微微一愣,“算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
另一边。
松平镇。
东边破庙。
韩近山整理好药篓准备回寨子。
昨晚本来想趁着夜色赶回山寨,怎么暴雨陆续下了一整夜。
无奈只好在这破庙里躲了一夜。
走出破庙,踩在松软的草地上,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不远处似乎有巨大的什么东西在蠕动。
韩近山吓了一跳,左右观望了一下,这不是深山,不存在什么野兽。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蹑脚的走过去,拨开两尺高的茅草后,发现里面竟是一个人。
是个男人。
“救,救我……”
那人看了眼韩近山,当即便晕了过去。
救死扶伤乃大夫的天职。
韩近山看到他身上有伤,二话不说,架着他就回到破庙。
庙里,韩近山把他平放在枯草上,检查一番后,发现他除了腹部的刀伤外,并无其他伤口,心里松了口气。
经过一番救治和包扎后,那人慢慢醒了过来。
“多谢!”
那人感激的点点头,想要坐起来。
韩近山道:“伤口刚包扎好,先别急着动。”
那人点点头。
韩近山道:“昨晚下那么大的雨,你就一直在那趴着?”
那人点点头,“昨晚下着雨,我一路逃,根本分不清哪里跟哪里,走着走着就看到这边有火光,就过来了……”
“只可惜还没到门口,就,就晕了过去。”
“半夜醒了一下,实在累的不行,根本动弹不得,叫了几声,也是没人答应。”
韩近山听着有些惭愧,昨晚下那么大雨,压根就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韩近山转移话题,指了指那人的腹部。
那人惨笑一声,说道:“遇到几个劫道的。”
韩近山点点头,没再多问。
这年头,遇到劫道的实属正常。
那人缓了缓,打量着韩近山,说道:“恩人,看得出,你是个大夫,不知在哪坐诊,怎会在这破庙过夜?”
韩近山道:“我是下山采药来的,下了暴雨,耽误了回去的脚程。”
那人点点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询问道:“恩人,我这伤,多久能好?”
韩近山道:“你命大,这一刀并未伤及内脏,如果不出现感染的话,三日伤口便可愈合,半月便可痊愈。”
听到这话,那人长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尚不知恩人姓名,不知日后该如何报答?”
韩近山摆摆手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无需报答。只是你现在有伤在身,不可乱动,你有没有什么家人?我可以替你去通知他们,好接你回家休养。”
那人摇头一笑:“孤身一人,出来闯荡,没有家人在身边。”
闻言,韩近山有些犯愁,“可是我得回去了,你也不能一直躺在这儿啊。”
那人道:“恩人,无妨,我就在这躺着,三天而已,饿不死我。”
韩近山有些犯愁,问道:“你叫什么?我去镇上给你找家客栈,你暂且住着。”
“多谢恩人!”
那人感激的点点头,回道:“我叫罗茂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