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由于成国公世子朱继贺,在公堂上说要办怀毅。顿时惹得其他六位新贵子弟大怒。不论是张方彦还是常延龄,对他都是破口大骂,卫瑛和张鸿业二人只是谴责了他几句,徐明章则是怒斥他!英国公小世子张世泽则是劝和了几句,并没有责备之意,但是朱继贺离开大堂后,张世泽冲着他离去的方向呸了一口!从这个现象足以看出,兄弟七人已经渐渐离心离德,大有分道扬镳之势。
其实哪朝哪代的勋贵子弟都有争斗,而且还是那种你死我活的那种!因为位置就那么多,每个人都想走到台前,拥有自己的位置。所以众人都是争的头破血流!虽然面子上称兄道弟,吃吃喝喝!但是背地里下黑手,打黑枪那是事经常发生。
自朱棣靖难后,英国公,定国公,成国公传承至今,三家轮流掌控五军都督府!唯独英国公府掌控时间最长。而现在的英国公张维贤,由于年老体弱,已经不能上朝,在家里静养。五军都督府就由成国公朱纯臣掌控。而朱继贺作为朱纯臣的孙子,身份地位自然而然的水涨船高!这一点让同为国公府小世子爷的张世泽甚为难受。久而久之,他便与朱继贺的矛盾,变得不可调和。两人经常背后使坏,不过,面子上仍然还是过得去的。
11月初九,酉时。博兴县福盛酒楼。
此时,天色已暗,北风呼啸,有钱的人家,早早的点上了蜡烛,穷苦百姓也吃完了晚饭,正准备躺下休息。这里要交代一下,非是农忙时节,百姓们都是一天两餐,那就是早上和晚上各吃一顿!中午再饿也得忍着!这就是真实的百姓生活!
此时的福盛酒楼门前,县丞,县簿,教谕,巡检,守备,捕头,牢头,地方士绅,名人雅士都站在门口,迎接怀毅和众位勋贵子弟!人群中也站着刘家少爷刘方庸。
怀毅和张世泽,常延龄,朱继贺,徐明章,张方彦,卫瑛,张鸿业等人一块儿来到福盛酒楼。众人见到怀毅时,皆是一副震惊的表情,因为怀毅实在是太年轻了,只有22岁。县丞县簿等小吏,早就见过,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刘方庸却是第一次见怀毅,心中暗道:早就听闻皇上,新封的骠骑将军十分年轻,没想到竟然与我这般大,可是人家现在已经是朝廷的二品武将了,而自己却是一事无成。
刘方庸想到这里时,心中百感交集,不由得低下了头。而怀毅看见众人都是一脸欢喜的模样,看到了刘方庸时,刘方庸竟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怀毅不由记下了这位年轻人。
众人一番虚礼后,县丞县簿二人领着怀毅,张世泽等人进入福盛酒楼。今日的福盛酒楼没有别的客人,今晚上都被博兴县的士绅们给包场了!他们就是为了迎接怀毅和七位小祖宗,才包下的福盛酒楼!
今天晚上,张世泽等七人十分放得开,因为他们身上的负担,已经被怀毅给破解掉了。万民伞和颂表被张世泽安排贴身侍卫,连夜送去京城。9999两银子则被七人和怀毅分掉了。怀毅自己占了一半!一是,他要供养整个戚家军!二是,七人对他的感谢!由于他们七个小家伙身份尊贵,地方士绅和官吏们还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怀毅虽然身为二品武将,但是为人和蔼亲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让人感到十分放松。所以地方士绅和官吏们,频频向他敬酒,但是怀毅酒量非常低,他在喝酒时便主动承认自己酒量低,只陪众人六杯,便不再喝了!
中间众人纷纷向怀毅和张世泽等人敬酒时,怀毅皆是以茶代酒与众位乡绅官吏喝酒,众人也不敢为难怀毅,毕竟人家是朝廷的二品武将!手里更是握着8200多人的铁狮卫团,听说在福山千户所那里,还有6000余人!这样的朝廷虎将谁人敢惹?况且人家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万岁爷可是亲自下了圣旨,要重建戚家军的!由此可见,这位骠骑将军,可是朝廷中有权有势的一方诸侯!最主要的是,七位勋贵子弟与他喝酒,人家也是用的茶水代替!而七人没有一个敢说什么的!
地方乡绅敬酒期间,刘方庸也站起来,跟随着自己的父亲,前往怀毅那个主桌敬酒。先后与张世泽等七位兄贵子弟喝了六个,又轮到了怀毅这里,怀毅仍以茶代酒,也与刘方庸父子喝了六个!
怀毅见刘方庸一直低低着头,便笑着问道:刘家少爷为何总是低着头?难道本将军就如此不堪吗?不值得入你刘少爷的眼!怀毅说完后,酒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纷纷看向了怀毅,看向了刘方庸!
刘家老爷顿时被怀毅这一句问话,给吓得三魂六魄跑了一大半,回头哆嗦着让刘方庸赶紧解释。刘方庸向前走一步,拱手一礼,镇定地说道:小生博兴刘方庸,见过骠骑将军,非是小生低头,实乃是将军虎威太盛,小生不敢直视,还望将军恕罪!这正是:
博兴士绅宴接风,众人欢笑举杯碰。
怀毅戏言问低头,方庸镇定回语声。
怀毅听完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刘方庸,笑着问道:你可读书?考过科举否?刘方庸苦笑一声,说道:小生是商家之子,头脑愚钝,几次参加科考,连个秀才都未考中,为此,父亲大人多有伤感!直言小生是个榆木脑袋,中不得举。所以小生就放弃了科举!现在一心打理自家生意!
怀毅听完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古人云,条条大路通罗马。光耀门楣非科举一条路,弃文从武也是一样!征战沙场,为国杀敌,同样可以光耀门楣!
刘方庸点点头,笑着说道:将军大人说的极是!小生自放弃科举后,一心打理家中生意,目前,家中已连开了三家分店!哦,对了,小生家中开的是粮店!在这附近几座县城,都有开设分号。乐安县城也开了一家分号,正是上月新开的!小生不才,参加科举不中,专心经商。把家中的生意却是做大做强了,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怀毅听完点了点头,笑了笑,看向刘方庸的目光,已经变得和蔼可亲,而且里面还加了许多赞赏的目光!怀毅突然开口问道:你可曾想过参军入伍!比如本将军帐下就缺一名打理粮草的副主簿!你可有兴趣?
刘方庸听完两眼放光,立刻跪倒在地,激动的说道:骠骑将军在上,小的愿意弃文从武,做将军帐下一小兵。还望将军收下小生!
怀毅听完哈哈大笑,站起来走到刘方庸近前,双手将刘方庸扶起后,笑着说道:好,好,好,本将军今日收下你,犹如收下一员猛将啊!快起来,快起来!
刘家老爷听到这里以后,才将一颗害怕的心,给放到了肚子里。随之又升起了一颗激动的心,再次跳到嗓子眼儿,他激动地说道:我儿方庸,自幼就爱刷枪弄棒,向望着成人后能够参军入伍,因此才耽搁了学习!最终连个秀才都未考上!如今能得骠骑将军赏识,是我儿的福分,老朽在此多谢骠骑将军了!
刘老爷说完后就一头跪倒在地,对着怀毅就是磕头,怀毅赶忙拦住刘老爷,又将他扶了起来,笑着说道:本将军帐下已有一名主簿,可惜他此刻正在福山千户所!未能跟随本将军。令郎年少有为,说话不坑不卑,而且有胆有识,本将军十分喜欢。故而起了爱才之心,有意招揽余麾下!既然你父子皆同意,那么本将军准许令郎,加入我戚家军!明日辰时三刻,令郎可到县衙大堂找本将军即可!
刘氏父子再次跪倒在地,对怀毅表示感谢,刘方庸更是直言愿意肝脑涂地,为怀毅牵马坠凳!怀毅再次将二人一一扶起!博兴县的乡绅和官吏们见状,纷纷举起酒杯,嚷嚷着要恭贺骠骑将军,收了一位好账房!当痛饮三杯!
怀毅也十分高兴地与众人又喝了六个酒,当然他仍旧是以茶代酒!刘方庸此时也变得活泼起来,主动的与众人喝酒。因为明天他的身份就变了,不再是一位童生了,而是戚家军帐下的一名副主簿,主管钱粮的官员了。
刘老爷更是激动的向怀毅,表达了愿意捐助钱粮一事!他愿意捐助8000两银子和800担粮食,80匹布,八辆马车!这老头还真是个生意人,净想着发发发!送个礼也被他送的如此有门道!
福盛酒楼,这一晚上的接风宴,进行的十分顺畅,众人也都十分高兴。怀毅今天没有喝醉,主要是他心里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那就是可崇祯皇帝上奏折!怀毅自从离开河北沧州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给崇祯上过一篇奏章!时至今日,他才起了这个意思,准备给崇祯皇帝上一篇奏章,从沧州县到博兴县,路上发生的事情,以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写一遍!
可是怀毅写了几次,都没有写好,主要原因就是这七位小祖宗太能惹事了! 加上天气越来越冷,8000多名兄弟,许多人都还穿着单薄的衣服!毕竟是穷苦人家,有棉衣的还真不多!怀毅虽然从沧州县开始,就一路购买物资,特别是布匹,棉花这一块儿,一直到现在,终于解决了7000余人的棉衣过冬问题!可是仍有1000多人,没有棉衣穿!怀毅为此十分焦急!所以他也一直没有心思,给崇祯写奏折!
棉衣问题一直有常延龄负责!怀毅采购来布匹,交给常延龄,他再组织附近的农妇,将布匹裁剪做成棉衣!怀毅一支对常延龄疼爱有加,他也一直在栽培常延龄,更是给常延龄安排了不少工作!这个12岁的孩子身上,当真是承担了不少,他这个年龄不该承担的任务!当然,常延龄也没有让怀毅失望!这正是:
本来打趣问童生,得知细情把兵征。
父子两人同欢喜,少年立志今事成。
博兴士绅安排的这场接风宴,喝的非常舒坦,怀毅也是感到非常开心!地方官吏和士绅们,同样也是高兴的不得了。主要原因是怀毅和赵世泽等勋贵子弟,主导的张怀芝一案,没有牵扯什么人,只是没收了张怀芝的财产了事!
今日,他们便借着这接风宴,向怀毅捐助了许多物资!怀毅是来者不拒,一一笑纳!光是常延龄登记在册的粮食,就有3000多石,布匹300多匹,骡马50多匹,马车30余辆!棉花和生铁这等紧缺物资,地方士绅们,竟然各捐助了500斤!银子三万余两!这些紧缺物资,才是怀毅高兴的根本原因!
接风宴就在这热闹,欢快的气氛中,结束了。众人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怀毅因为还有奏折没写,所以他便返回到县衙,准备连夜将奏折写出来!七位勋贵子弟,他们跟着怀毅一同返回来县衙!
一夜无事,来到天明。
11月初十,卯时三刻。
怀毅照常醒来,他基本上醒来的时间很准,都是在这个时间点左右,相差不了十分钟!李金勇端着一碗热乎的面条,放到了桌子上,这就是怀毅的早餐,简单至极!
怀毅练完一套十段锦后,才吃起了早餐。吃完后,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他坐在书案前,拿起昨晚写好的奏章,思虑再三后,又提起笔,重新开始书写起来!
几次易稿后,怀毅终于确定下来!他又仔细的读了一遍,给崇祯上的这篇奏章后,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吹干墨迹后合上。放入怀中,他准备派人骑快马,500里加急送往京城,交给皇帝崇祯!
怀毅坐在主位上,正在品着茶,门外的士兵进来禀报:戚家军副主簿:刘方庸求见!怀毅听完,顿时高兴的说道:本将军亲自前往迎接!李金勇一直站在怀毅身边,一是,为了确保怀毅的安全,不让一些嚣张分子接触到怀毅。二是,怀毅安排的紧急任务,他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并安排相应的人手去干!以免耽误了事情!延误军机可是要杀头的!主帅受伤那是更加严峻的问题!那是能影响到整个戚家军的事情!这一点,李金勇作为老兵,他可是知道的门清!所以他一直将护卫怀毅,这件事情看的很重!
怀毅带着李金勇来到县衙门口,亲自将刘方庸给迎了进去。怀毅的这个举动,顿时让刘方庸心里感到十分热乎!他现在都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不流干自己身上最后一滴血,他就绝不下战场的冲动!
怀毅将刘方庸领到后衙客厅,并命李金勇端上了茶水,他和刘方庸聊起了粮食之事!刘方庸虽然年纪轻,却是在商场中混迹了4,5年。对于粮价,他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怀毅对刘方庸的见解竟然听得十分痴迷,二人竟然不知不觉间竟然谈到了中午。反应过来后,怀毅立刻命令李金勇,端上了酒菜,中午二人就在这后衙客厅中,说起了刘邦和朱元璋得天下的原因,那就是高筑墙,多积粮,缓称王!
刘方庸的话归结起来就一个意思:将缴获的土地分成三份,一份给无地的老百姓,一份贱卖给地方士绅,一份留下作为戚家军的田产!这样既拉拢了士绅,又团结了百姓,再暗中增加自己的实力!使自己得到更多人的支持,有更多的兵源,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怀毅听完刘方庸的叙述后,他才发现,自己身边应该找一个军师了。今天刘方庸的独到见解,就让自己茅塞顿开!自己一味的分土地给百姓,不但得罪地方乡绅,也把地方官给得罪了!虽然地方官吏,能够收取税赋,但是他们不可能再往上面加税了,因为这些土地都属于戚家军所有!真要有哪个不开眼的,往上面添加税赋,戚家军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怀毅听到这里,仔细思索一阵后,也没有想到很好的解决办法!他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对于土地并没有什么很强烈的执念,但是古代的封建思想,却是影响着大明所有人!老百姓更是把土地都看得非常重!这就造成了思想上和观念上的差距!这个差距所带来的后果也是非常严重的!处理不好,很容易造成大的影响!这正是:
土地观念思想重,从古至今血脉同。
有心改变旧世界,再复汉唐盛世中。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