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喝了口酒,又夹了两颗花生米放进嘴里,压了压酒气,这才说道。
“你平时都是去哪收东西的?”
“救城外的生产队。”
“呵!怪不得呢!”
“怎么说。”
“这方圆不说多三十里的村子都有固定的采购员去收购村里的物资,只要价钱相差不大,他们不会把物资卖给别的采购员的,更何况你又是新来的,连个相熟的生产队都没有。”
“怪不得呢,那些村子里的人连理都不理我。建国,你脑子灵活,给哥想个办法,眼瞅着就要到月底了,哥这个月的指标连一半都没弄到呢。”
三大爷看着阎解成,心底叹息一声,毕竟是自家孩子,于是也开口帮腔道。
“建国,给出个主意,帮解成一把。”
李建国喝了一口酒,沉吟了一番,开口说道。
“解成哥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怎么讲,快给我说说。”
阎解成听了,连忙起身,拿起酒瓶给李建国把酒杯满上。
“俗话说得好,谁家还没个穷亲戚,三大爷,您家里就没个在城外的亲戚?”
听了这话,三大爷尴尬地笑了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那于莉那头有没有?实在不行院里总有人家里有乡下的亲戚吧,虽说不一定能帮你采购到物资,可牵线搭桥总行,总好过你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地乱撞强。”
“还有呢?”
阎解成继续问李建国。
“还有就是走远些,三十里收不到就跑五十里,五十里收不到就跑八十里,实在不行,往南去大兴,密云,往北去良乡,往山里跑,总能收到好东西。”
阎解成听完一脸苦涩,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李建国也不再劝他,反正主意自己是出了的,听不听就是他的事了,拿起桌子上的酒杯跟三大爷碰了一个。
阎解成犹豫了半天,这才开口说道。
“建国,这主意真的行吗?”
李建国拿了一张葱油饼子,卷了些咸菜,咬上一口,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行不行的还得看人,办事不能太小气,说话说的好,烟搭桥酒铺路,出门在外,要想办成事,就不能太小气。”
一听这话,阎解成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道。
“我去给他们送钱,还得买酒买烟,我图什么啊?”
“我就问你一句,这北平城这么多厂子,采购员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吧,人家为什么非得卖给你,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实在不行人家自己吃了也不亏。”
阎解成被一句话怼得哑口无言,坐下身子,在那里生着闷气。
三人喝了整整一瓶酒,三大爷这才带着不情不愿的阎解成回了家。
见三大爷父子回了家,李建国关上房门,躺倒在了里屋的炕上。
三大爷父子回到了家,阎解成仍然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你摆那副死人样子给谁看,谁欠你钱了还是咋了!”
一说到这,阎解成顿时激动起来。
“爸,李建国可是收了我一斤点心,结果啥主意都没出。”
三大爷眼睛一瞪,眉毛一竖。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人建国就差嚼碎了喂给你吃了。”
“他说啥了?我怎么没听见,尽说些废话,谁不知道走远些,密云我也不是没去过,可不也什么都没收到。”
“你怎么去的?哪个大队?什么人的关系?拿了什么东西?送了什么礼?”
“我,我坐车去的。”
“就空着手去的?”
“要不然呢?我可是轧钢厂的采购员!”
“你啊你,我该说你什么好,烂泥扶不上墙。”
“爸,到底他李建国是你儿子,还是我是你儿子,你怎么尽帮着外人说话。”
“李建国要是我儿子,我做梦都能笑醒。”
“哼。”
阎解成自然是不服气的,冷哼一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咋了,咋还吵起来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坐在床上缝补衣服的三大妈,放下手里的针线劝了起来。
被三大妈一劝,三大爷压下心里的火气,说道。
“明天你先去于莉娘家看看,有没有乡下的亲戚,最好远一些,多去几天,去的时候,带两瓶酒几包烟,听建国的准没错。”
“爸~你也知道,我们两口子哪有什么钱啊!要不,您借我点?等月底开了支,我一准还你。”
“滚滚滚,没有,别耽误老子睡觉。”
说着,就把阎解成推搡了出去。
“爸,爸~”
喊了两声,见闫埠贵没有要开门的意思,只好讪讪地回了屋子。
一进屋,于莉就问道。
“怎么样了?建国怎么说?”
“嗐,别提了。”
说着就把李建国的话原原本本地跟于莉说了起来,听完后,于莉陷入了沉思,然后又从枕头下掏出那个小布包,咬咬牙直接连同小布包一起塞到了阎解成手里。
“建国是个好人,肯定不会害你,咱就听他一回,明儿一早你就去买东西,乡下我有一个大姨,我给你写一个地址,明儿一早你就过去,买上几斤白薯一同送去。”
阎解成两口子又在屋子里合计了一番,这才熄灯上床,许是今儿晚上吃饱了,阎解成来了兴致,抱着于莉上下摸索。
没成想,却被于莉一把推开。
“别闹了,累了一天了,你不累啊?明儿还得早起,赶紧睡吧。”
说完转身背对着阎解成睡了。
阎解成躺在床上,渐渐地酒意上头,也沉沉地睡了。
月上中天,两道身影几乎前后脚地进了东厢房。
今夜的于莉格外的主动热情,两女难得的让李建国败下阵来。
感受着后腰隐隐的酸痛,不由得感叹一声,左拥右抱的日子果然不是那么好过的。
趴在李建国怀里,于莉还是问了出来。
“建国,你给阎解成出得主意真的能成吗?”
“成是肯定没问题的,我就是这么弄的,但是阎解成,呵呵…”
李建国轻笑一声,接下来的话就没再说了,毕竟他的为人处世,四合院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即使是刚结婚的于莉,也摸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