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原因之后,吕布决定,第二日再去高顺家中。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吕布在曹性的带路下,前往城西的方向。
不多时,果然有座破落的茅草屋出现在他们眼前。
等走近时,还隐约听见里面有咳嗽的声音。
吕布缓缓走过去,看见屋内的陈设,不由得皱起眉头。
一张破旧的床榻,烂了腿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水壶,还有几只碗。
墙壁上,有几处被风雨刮坏的窟窿,被人用稻草塞住了。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这屋子收拾的还算干净。
床榻上,躺着一名年龄约摸在二八的少女。
她面色发白,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身体时而轻微的抽搐,额角还冒着细密的汗珠......
“咳!咳!”
少女咳嗽两声,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难受。
一看便知病的不轻。
吕布终于明白,高顺不跟自己的走的原因了。
要是换做他的话,就是天塌了也不能走。
“咳!咳!水……”少女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
吕布听了,忙忙过去,提起水壶倒了一碗水。
伸出手轻柔的扶住少女的后背,将碗凑到她的嘴边。
少女喝了几口,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怎么样,好点没有?”吕布关切的问道。
少女闻言,眼皮动了动。
她睁开眼睛,看向了吕布,眼中带着疑惑。
“你是……”
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让她有些紧张。
吕布忙是和蔼的说道:“我是你父亲的朋友,我姓吕!”
少女闻言,心里稍安。
“你病了多久了?”吕布又问。
少女想了想,柔声回道:“大概有一年了……”
“一年……”
吕布回想那个时候,正是高顺求他借安葬费的时候,也就是说,面前的这名少女,大概只有两年多的寿命了。
失去至亲的感受,他在理解不过了。
怪不得高顺总是寡言少语,要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承诺,可能早就……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吕布看着她,做出自己的承诺。
少女闻言,明亮的眼睛中闪过亮光,可是又很快的黯淡下去,怅然道:“没用的,阿爹不知道找了多少名医,一点办法都没有,家里的祖产也被卖光了……”
“现在还有时间!”
吕布十分笃定的说着,根据时间来看,现在的病情还不是特别严重。
若是找到一位真正的名医,说不定还有希望。
“岚儿,喝药了!”
外面传来一股浓烈的药味,高顺小心翼翼的端着碗走进来。
看见屋内的吕布和曹性,眼中露出诧异,不过一闪即逝。
“爹!”高岚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
高顺闻言,脸上出现疼惜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拿着勺子,舀了一勺。
轻轻的吹了口气,待温度下降一些后,然后喂高岚喝药。
喂完药之后,三人出了屋子。
“在拖下去,她的病情会越来越重,跟我回并州吧,我帮你找最好的大夫给她治病!”
吕布并没有说什么直接让高顺加入他的话,他不想借此来绑架他,至少对他是这样。
“岚儿自去年就一直病重,我找了很多大夫都无济于事……”
高顺面无表情,可是眼神中的疲态是隐藏不住的,谁也不知道这张坚毅的面孔下,充斥着多少心酸。
“现在还有时间!我会帮你找个好大夫回来的!”
吕布说罢,带着曹性离开了。
他知道,若是高岚的病没有起色,高顺暂时不会离开的。
所以,他现在要去找一个人。
他的这个承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行不行,可是他不愿意看着一个父亲失去女儿。
高顺看着吕布的身影,说实话他并不抱什么希望,该试的都试了。
吕布离开高家,立即去了城内征兵处。
“你们两个,也是来报名参军的吗?”
负责记录名册的中年文士,看着吕布二人问道。
吕布看了文士一眼,给了曹性一个眼神。
曹性明白过来,从怀中掏出一块银色的令牌,丢在桌上。
“我们家将军,要见你们太守!”
文士抬眼看去,面露惊讶之色。
太守府。
“孟卓兄,吕布这次冒昧来陈留,还请你不要见怪!”
吕布对着张邈微微一拱手,表示自己的歉意。
同时庆幸,幸亏曹贼回老家去了,不然张邈说不定要成他的仇敌。
上一世,他与张邈的关系也十分微妙。
现在的张邈,估计怎么也想不到,日后他会被自己的好朋友,曹操曹孟德所杀。
“温侯说的哪里话!”
张邈呵呵笑道:“温侯为了大汉,卧薪尝胆,实乃是我等汉臣楷模!”
对于吕布,张邈现在是有心与之相交的。
毕竟吕布手里有天子,朝廷都安在并州去了。
虽然没有迁都诏书,可这已经是所有人公认的事了。
“孟卓兄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奉先便可,我此来,是想让孟卓兄帮我打听一件事。”
吕布的话中带着恳求之意,因为这件事,不仅关系着高岚的命,也关系着高顺今后的人生。
“奉先但有难处,直说便是!”
张邈连忙回应,正说该如何和吕布拉近关系,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随后吕布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张邈说了一遍,不过隐瞒了陷阵营的存在。
“病了快一年了……”
张邈听后摸着下巴,仔细思索道:“这病的不轻啊,非一般庸医可解!”
吕布闻言,心中暗道,张邈这么说莫不是有戏?
于是又问道:“孟卓兄,是否认识能治此病的医者?”
“哈哈哈!”
张邈突然哈哈笑道:“奉先你可是问对人了!我倒是认识一位名医!
他是前御史张宗汉之子,姓张名机,字仲景,他可是位神医啊!
我记得那年我十五岁,突发寒疾,正巧碰上这位张神医,几副汤药下去,便完好如初了!”
听张邈这么说,吕布大喜,“孟卓,如此说来,此人医术了得!
却是不知,此人现在何方?”
张邈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想了一番,才缓缓说道:“张神医自其父去世以后,便一直在南阳老家,涅阳县行医治病。
奉先,你若是着急,我即令快马,将张神医请到陈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