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座枯坟坐落在无声无息中,他们生前何不是一界强者,何曾不是万人敬仰之辈,而如今落得个只余小小土丘,何等可悲。
无人祭,无人探,独守着轮回地万古。
古老的旗帜染血落寞的依附在黑红色的旗杆之上,仿佛在低诉着那染血的岁月,诉说着那不甘与悲伤。
乾多没有言语,少有的沉寂。
目中是悲,望向一座又一座坟墓,不落下任何一个。
他认识其中任何一个人,一柄刀,一把剑。
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的落寞孤寂。
他何曾不难受,曾经他无力的望着一切,什么也做不了,只得干看着。
那一战,他们输得很惨。
太多太多人葬在了这,更有无数空坟,葬着属于他们的一丝气机。
很多人,连一丝属于他们的存在都已消散。
万归眼眸之中浮现浓浓悲痛。
他不知,为何会悲,为何会痛。
只知道,心悲,心痛。
那是镌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在苦痛,在悲伤。
万归鬼使神差的往前走去,一步一步踏上那高处。
身躯告诉他,想要再去抚摸那染血的旗帜,感受那万古不散的不甘与凄凉。
当万归的手掌轻轻的握住那冰冷的旗杆。
刹那间,万道神光绽放,无尽大道流转不息,有消散的时光沉浮,有逝去的故人回眸。
“吾主,永恒!”
万座坟墓发出恐怖震荡,那埋藏的残兵重新复苏恐怖之威,显化曾经的身影。
有不灭的意志显现而出,更有死去的人重新站立而起。
无一例外,他们都在高声呐喊,高声颂扬。
一道道身影活灵活现,他们恭敬无比的站立在那,目光望向万归,带着狂热,带着疯狂,宛若一群不死的信徒疯狂无比的朝拜着自己的信仰。
旗帜仿佛被一股不灭的风带起,扬起亘古的战意。
那带着狂热的目光,那震动万古时空的昂扬战意,那滔天的无敌气势,无不在诉说他们曾经的辉煌。
“待吾归来,携亘古之力,征讨诸天万界尽头!”
万归沉声喝道,无尽的威势爆发,牵动轮回,引动大道流转不息。
刹那间,一道虚幻的身影浮现,重叠在万归身躯。
宛若主宰般的气机与威严力压苍穹,卷起滔天风云。
“无量天地,亘古伟力,不灭神不死躯,脚踏万古摧神明!”
他们齐声呐喊着,仿佛曾经的他们再次归来,将要去征伐那岁月的尽头,去灭绝那禁忌的源头。
乾多站在一旁,望着那一幕心神恍惚。
好似回到了那峥嵘岁月,诸神争锋,万古天倾。
一股绝巅的力量宛若苍古神龙,征伐万道时空……
“六道轮回,有无尽神妙,我们花了百万年的岁月,不知消耗了多少,才构建出这座轮回。”
乾多低垂着眼眸,追忆着说道。
一道黑色的长河凌驾天地之上,其中流转着无尽死气,无根无源,仿佛凭空而成。
一座破碎的王座镇压在黑色长河之上,其上本该有一人镇守,但此刻却空落落的。
乾多瞥了一眼万归,不言语,气鼓鼓的撑着下巴。
万归有些摸不着头脑,望了一眼乾多,那眼神好似在说,不是你干的?你看我信?
万归索性直接摆手,无所谓,就是我,怎么着?
这条长河与时间长河相同但也不同,这是独属于亡灵的长河,它所映照的,是亡灵的一生,是轮回的一切。
而时间长河相反,它无法记录属于这里的一切,更多的是记录着生者所在的世界。
一阴一阳,遵循着时间最为根本的大道。
两者之间以这座王座为隔,化为轮回,而因为镇守之人的死亡,便是导致了轮回崩盘。
而若要修复轮回,便是要重新寻到一名能够镇守阴河之人,也就是新一任轮回主。
轮回主的诞生并不是天生,而是人为。
是由天道来进行抉择,选出一名修为到达巅峰,并且同时修行生死大道之人的存在,才有资格镇守这轮回。
同时,还需要保证那所选之人一心一意,要知道这轮回地关乎着整个世界的秩序与布局,若是出了变故其后果无法预料。
“你干的好事,你想办法解决嗷,我可没办法,别瞅我,我当不来。”
乾多努努嘴说道。
万归皱了皱眉,望了一眼那破败的王座。
该如何,他也不知道。
现在而言,根本就找不到修行生死大道并且走到大帝巅峰的强者,更何况,就算有也不一定来做这个轮回主。
即便是轮回主会拥有天道的反哺,一瞬间便能够提升到祖境修为,但却被局限在这长河之上什么也干不了,不能出去,那有力量又有什么用。
自然而然,没人选。
上一任轮回主还是自那场战争之中所拘的俘虏,被禁制束缚为做惩罚而成为了轮回主。
在这死地守望无尽岁月,是个正常人都不来,更何况一个拥有大好岁月的大帝巅峰。
“一定要有人镇守么?”
万归问道。
“不是一定,是必须!你要知道,这轮回并不完整,他所能够做到的,便只是将大帝巅峰以及以下的强者送入轮回,而做不到更强,并且,那些修士在死亡之后还会拥有着灵智,若是没有人镇守岂不是反了天了。”
“更何况,你要知道这轮回的目的是什么,不容有失!”
乾多语气严肃,板着个小脸说道。
这轮回存在的目的,不只是那些战死的人们,其背后还有着更深层次的意义。
所以,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而目前而言,首要问题便是谁来镇守轮回。
当前的世界之中是行不通了,而另外三人,他们还有着自己的职责所在。
那三人,也是与轮回主相似的存在,但不同的是,他们出自万归一方,所镇守的也是如同轮回这般的地区,自然是抽不出手,哪怕有时间,也不符合。
该如何做,万归陷入了沉思。
忽的,万归眉头一动,望向了那飘扬的旗帜。
无尽的黑色洞穿时空,将这轮回串联。
一杆大棋牵动着无与伦比的力量,镇压长河。
一道身影盘坐于长河之上,一身白衣,宛若神明,其额头有着繁琐的神纹流转气机,使其拥有着无匹的力量与威势。
其面目与万归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这,是那杆大旗的灵。
乾多一脸黑线,侧仰着头望着万归一言不发。
他竟是将那杆旗直接插在了原本该是轮回主的位置,用以镇压长河。
要知道那杆旗的意义非凡,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够随意挪动。
但万归的想法是那么清奇,虽然那只是一杆旗,但其中的力量远远不止于祖境,远超于祖,让其镇守长河,简直是大材小用,更何况,它存在也有着其作用所在。
万归此行就类似于拆东墙补西墙,到最后还是会出问题。
面对乾多的指责万归没有言语,他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