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此时只觉得如芒在背,脑门冒汗,如此话语,那是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啊。
但他也不敢说话,只能垂着头一言不发。
“有什么不好,那家伙一天到晚什么也不管,你看看你,都穷成啥样了,身上连一块灵石都摸不出来。”
乾多依旧蹲在地上,揉了揉乾泽的头,惹得乾泽大眼朦胧。
许言书忽的便是沉思了起来,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
孔夫此刻也是明白了过来,赶忙把手上的戒指取下,捧在手中道:“前辈,此番拜见太过仓促,没有准备什么好东西,还请前辈笑纳。”
乾多站起身来,转身望向孔夫,他抬了抬手,戒指瞬间飞入乾多手中“啧,好好一个戒律长老,穷成这样也是够罕见的,你这么大个职位,不会贪?”
乾多的话使得孔子浑身一颤,心都在发抖连忙道:“不不不……前辈说笑了,晚辈身为戒律长老,岂能贪图职务之便,此事万万不可啊。”
乾多随手将戒指丢给许言书,眼眸平静,话语带着一丝“惊讶”道:“哟,还是个清官,这可不像儒家风格。”
孔夫闻言也是一窒,但也没有说话,乾多说的是事实,他无法反驳。
现在的儒家,不过是表面工作非常好,而内部,早已腐败不堪。
他也感到无能为力,若是要抓的话,整个儒家上下,没有一个人逃的脱。
他张了张嘴,一时无话。
乾多则是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儒家,多么可笑啊,无仁无爱,无义无德,鼠辈当道,乌烟瘴气,一群愚蠢之辈。”
“你,是戒律长老是吧?来来来,你告诉我你的职责是什么?”
乾多抬眸,冷冷的注视着孔夫,顿时他只觉好似有一座万丈高山压在了头顶,恐怖的压力使得他直冒冷汗。
“内部监察,情报收集,护卫秩序。”
孔夫沉声道,他脸色有些苍白,内心纠结。
乾多笑了笑,随即道:“啧,知道啊,那你告诉我,你做到了什么?搜集了情报,你监察了吗?秩序腐败崩坏,你又维护了吗?你这戒律长老,当的真不错啊。”
孔夫闻言也只得埋着头,此刻他只感觉就好似是在挨长辈的训一般,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但,乾多所说的,他确实没有做到。
许言书见乾多训话,也是在一旁缩着脑袋抱着乾泽不敢说话。
孔夫此刻就像犯了错的学生一般,被骂的狗血淋头。
孔夫无奈又苦涩,只得小声道:“前辈,非我无能,而是,其中牵扯,我无能为力啊。”
孔夫被训麻了,都还没反应过来,乾多不是他们儒家前辈的存在,只是一个小小门客罢了。
但若要真说起来,其实乾多也算是儒家前辈级的存在。
当初在孔言岁的那个时代,他跟孔言岁也算是狐朋狗友的存在,当年莫说一个戒律长老,就是大儒,他都能指着鼻子骂而后者不敢反驳的存在,更何况现在这虚假腐朽的儒家?
前朝的剑不能斩本朝的官,那若是道源剑斩祖境官呢?
乾多眯了眯眼,忽的又是一脸笑意的说道:“夫长老,想必你也想要改变现在的儒家吧?”
孔夫闻言一愣,随即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前辈所说为真?”
乾多轻轻拂手,刹那间孔夫被扶起,他直接便是躺在了摇椅之上“本尊说话,你不信?”
孔夫连忙摆手“不不不,前辈所言晚辈自然相信,可是……”
“怎么?怕了?”
“不,晚辈自然不惧,若是可以,晚辈万死不辞!”
孔夫坚定无比的说道。
乾多望着孔夫“你想不想当这个大儒?”
孔夫忽的怔住了,他也没想到乾多会说出如此重磅的话语,一时之间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儒,儒家顶端的存在,拥有一言定万事的权利,确实有可能改变现如今的儒家。
但,他敢说想吗?
谁也不知道现在的大儒是否在注视着自己,更何况自己还是戒律长老,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岂能够从自己嘴中说出?
乾多似是看出了孔夫的为难,挑了挑眉说道:“你若是想,现在我就捏死那个老家伙,至于那些小杂鱼,想必你应该也能应付得来吧?”
孔夫没有言语,只是眸中有晦暗光泽一闪而过。
他对大儒之位并没有太大想法,但,他想要改变儒家,就避免不了这个位置,他需要权利!
但同时,他更需要力量,若是只有权利,他也无法撼动儒家分毫。
要知道气儒家现在的大儒乃是无终境,即便是让位,他也只是会退居幕后,而不是死了,还有前几任大儒,他们也还活着,他不知道他们的想法,更不知道他们是否会阻止自己。
他的势力,远远不足以推翻现在的儒家。
乾多摇晃着摇椅,轻声说道:“怎么?怕自己力量不够?本尊就直说了,那群老家伙,谁也不感动,至于那个所谓的大儒,你去万书阁找那个扫地老头,他能解决。”
乾多的话语让孔夫眼前一亮,他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内心已经默认了自己想要坐上大儒这个想法。
万书阁,是儒家功法卷宗存放之地,是儒家最为重要的地方之一,更是一个势力的底蕴所在。
此刻在那万书阁不远处的一个小茅屋内,乾多双手抱胸,一脸严肃的瞪着那老者。
老者不断讪笑着,满脸赔笑。
“前辈,这不是我不出力,只是老朽现如今寿元不多,很难发挥力量啊。”
乾多瞪着老者,一脸黑线道:“你能不能出力本尊不管,但到时候本尊没看到你,那我就要出力了,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乾多的身影便是消失不见。
只是在桌上留下了一个翠绿色的果子。
老者双目如炬,连忙将果子收入怀中,满脸笑意。
自然,那不是乾多的东西,而是从儒家藏宝阁掏出来的。
自己家的事还想要本尊出力?想屁吃!
所以他直接就是一手借花献佛,用你自己的东西给你自己的人打自己的主。
乾多躺在摇椅上,晃悠悠。
孔夫沉默了良久,随即向着乾多弯了弯腰。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星空之中,孔夫目光深邃,不断思索着偌大儒家究竟有谁能够顶住大儒那个无终强者。
他将初开底蕴的存在都想了一遍,却是始终没有想到究竟是谁。
忽的,他想到了那从未见过的书奉之一。
他瞬间恍然大悟,但却并未急着去万书阁,而是朝着另一片星空踏去。
他认得乾多身旁那小少年,来之前他仔细看过关于乾多所在的信息,自然知道那少年来自于哪里。
外阁,他并不喜欢那个地方,从始至终,他都想要废除外阁的存在,但却一直不如愿。
而如今,自己已经做了决定,那便该有所动作了。
他仔细看过关于孔灵鱼这一群门客的信息,自然知晓那几个人的存在,他也不是傻子,即便乾多不说,他也得做些什么。
而现在,便是先从那几个“散修”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