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长老,几日不见,倒是越发威风了啊。”
一声轻笑自远方传来,眨眼间孔方亭的身影便是显现出来,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孔夫。
孔夫微微抬眸,似乎并不觉着惊讶,淡声道:“书奉,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莫非是于心不忍,为他求情来了?”
孔夫的话语间丝毫没有对书奉的敬畏,甚至隐隐有些挑衅的味道。
孔方亭心中也是有些惊讶,他虽然料到了大儒会在这几日动手,但也没想过会如此迅速,而且还是拿自己的人开刀。
“那倒不是,作为书奉,理应奉行我儒家规则,又岂能袒护祸事,老夫前来,不过是感受到此处有异样波动便是来看上一眼罢了。”
孔方亭面带笑容,和和气气的说道,但随之,他又是话锋一转,眯着眼眸道:“不过,孔夫长老方才的做法,颇为违背我儒家之仁礼啊,戒律堂可是我儒家规则秩序之典范,你身为戒律堂长老,理应仁爱执法,暴力执法是不可取的。”
孔夫一声冷笑毫不掩饰,眼中带着讥讽,望向孔方亭“书奉,我戒律堂行事,倒还轮不着您来管教,您莫不是忘了,我戒律堂,是大儒直辖?听您的意思,是要越过大儒,来插手我戒律堂之事咯?”
“这,不是你该管的吧?”
孔夫背负双手,面色冷漠,直勾勾的盯着孔方亭。
虽然他的权力不如书奉,但,就一个大儒直接管辖便也足够支撑他硬刚书奉。
孔方亭眼眸深处有些许冷意,但面上却是一副惶恐模样。
“夫长老可莫要胡说啊,老夫这也是为儒家尽一份力啊,倒是孔夫长老,你要知道,祸从口出,此番无心之言,若是哪日被有心人听见,那倒是对夫长老,戒律堂都不好啊。”
孔夫忽的笑了起来,高声道:“此处就你我二人,有心之人,是我,还是长老您啊?”
孔方亭也是猛的愣住了,他完全没意料到,原本畏畏缩缩的孔夫此刻如此莽夫,竟是一时间拿他没办法。
孔夫见他笑容僵硬,也是笑道:“开个玩笑,书奉,不会介意吧?”
嘴上说着开玩笑,其实他内心之中早已对孔方亭咒骂千百遍。
“呵呵,夫长老日后还是莫要开这等玩笑,这等言论,还是少说的好。”
孔方亭轻笑着,将心思藏匿于眼底深处。
孔夫缓缓收起笑容,好似打趣一般说道:“书奉,老夫还有些任务要完成,便先行离去了,他日再去您府上坐坐,还望,莫要驱赶老夫呐。”
孔方亭眼眸瞬间冷了下来,望着孔夫不言语,孔夫也是直直的与其对视着,谁也不让着谁,一时间和谐的画风化为了针锋相对。
对视了两秒,两人相视而笑,孔方亭率先说道:“夫长老有事那便先去吧,莫要耽误了,他日有机会老夫自会邀请夫长老来我府上做客的。”
“书奉莫要抬举我了,我就一小小长老,哪有资格去您府上做客?玩笑话,书奉莫要往心里去。”
孔夫说完,直接就是从孔方亭的身旁迈过,直接便是消失在了远处。
孔方亭的脸色一时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如同坏了的茄子一般,紫黄紫黄的。
他望着孔夫离去的方向眼眸深邃,眸中有一抹隐晦的光芒闪过。
“夫长老,你莫不是以为,有大儒罩着就没人敢动你了?”
……
火云半遮面,清水漾碧霞。
云层之上,是一块漂浮的庞大陆地,一片浩瀚的星空被大手段所截取,置于陆地之上。
庞大无比的古树几乎占据了半个陆地,各式各样的生物或奔跑或嬉戏,乘凉于树荫之下。
滔天的灵光在阳光下泛着彩色,仙气浓郁结成水滴,落入树下一处庞大的湖中。
湖中一座方亭宛若白玉一般,在斑斓光景下泛着神异的光辉。
一身着轻纱的女子依偎在白玉栏杆上,睫毛扑闪,宛若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捏着一朵粉红小花,轻悠悠的抛入湖中。
“灵主,淮水司讯息!”
一朵小巧精致的白色花朵浮现,一个无比小巧的人形生物捧着一卷雪白玉简,单膝跪在花蕊之中。
女子轻轻勾动手指,那玉简便是飞入其手中。
那若春日湖泊般清澈的眼眸漾起了一丝波纹,手掌微动,轻轻捏碎玉简。
她沉默了几息,随后悠悠直起身子,轻轻叹了一声,美眸微动,望向那小人。
“杀了,一个——不留!”
那似是清风拂水般动人心弦的声音却是带着一股彻骨的冷,一缕杀机似刀,掠过湖面。
小人拱手,随后花朵转动,便是消失在了此地。
女子转过身来,一只毛茸茸的白狐从虚空之中钻出,直接便是落到女子怀中。
“人族……儒家,唉,真的好烦呐,为什么我灵族安安静静的,你们偏要捅咕两下呢?”
女子一步迈出,那宛若绝世美玉的嫩足直接踏在湖面,白纱被微风拂动,能望见那曼妙无比的身子。
灵族,圣安天人族之外的另一大种族。
他们的存在不似人族那般,被万族所厌恶,他们好静,不似其他种族整日为了各种利益争锋相对,打的你死我活。
但,他们也不是什么软柿子,相反,他们的整体力量要比起各大族群强上一大截,可以说是整个宙界最为强悍的一族。
而那女子,便是这一任玲族灵主,也是唯一一任。
无他,灵族寿命之悠长,远超其他种族,相比于普通族群,他们的寿元是其十倍多!
就因为他们是天地的亲儿子,被天道所眷顾!
女子一迈,身影便是消失在了湖面,待其再次出现,已经是在那庞大古树前。
粉雕玉琢的玉足轻轻踩在草地之上,无数小兽前扑后拥的跟随着女子的足迹,甚至是扒在女子轻纱之上。
她驻足于古树躯干前,有庞大灵族显现,单膝跪地。
她摆了摆手,一步迈出,只见虚空有玉莲浮现,化为阶梯,承着她的脚步,绵延向上。
直到女子身影消失于树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