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百壶满,白云千里飞。山中好风月,不是故人稀。
似有天星垂坠,承载繁星春水,小舟载清酒,落于幻梦间。
天上白玉京,梦楼诗酒城皆具。
“言哥,真不玩?”洛城望着乾多,带着些期盼。
乾多望着洛城,伸了个懒腰道:“该干嘛干嘛去,别来烦我。”
闻言,洛城也只得拱手抱拳,握起一壶酒便是向着玉楼而去。
萧颓玉坐在玉椅之上,将酒杯斟满推到乾多面前。
“你来这,只是为了喝酒么?”乾多握起酒杯,抬眸望着萧颓玉,话语中带着些调侃。
“不是,不过,坐一会也挺好。”萧颓玉握着酒杯,凝视着乾多。
乾多没有再理会萧颓玉,随意的握起灵果丢给许言书怀中的小白“去吧,不用一直盯着我,偶尔放纵一下也不错。”
许言书有些犹豫的望了望乾多,随即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由此此地只剩萧颓玉与乾多二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乾多嗑着瓜子,有意无意的望着萧颓玉。
“我不干嘛,就坐会。”萧颓玉握起灵果,递给乾多。
接过灵果,乾多无奈的抬起眼帘“幻梦之地,真假变幻,你不打算去跟你那什么来着腻歪,在这瞅着我算什么?”
“假的终究是假的,我心中明白,所以永远都无法将她当做真正的她,不过,你是真的,我还不如在这看你。”萧颓玉也不遮掩,握着酒杯喝了一口微笑道。
乾多闻言只是多看了他几眼,随即将乾泽拎出来,放在桌上,看着乾泽津津有味的啃着灵果。
“小子,信命吗?”乾多手指戳着乾泽那鼓鼓囊囊的腮帮,头也不抬的轻声说道。
萧颓玉微微一愣,随即缓缓摇了摇头“并不大信。”
“那我告诉你,你能再见你那所爱呢?”似是无意的话语,却是让萧颓玉猛然站起。
“有什么代价?”他望着乾多,眉头皱起道。
“代价,我不知道,不过,很高昂。”乾多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乾泽跃起,趴在乾多肩头,捧着一盘灵果往着湖边走去。
萧颓玉站在原地望着乾多的身影缓缓消失,脑海之中掀起无尽风暴。
他没有跟上去,他知道乾多是想安静一会,而他自己,也需要安静思考一番乾多的话语。
云雾缭绕仙气浩渺,不断变幻的景色好若无数空间重叠延伸,瑰丽神奇。
而他,却是已然踏入这座楼的中心,那一切的来源,梦的根本。
在乾多指尖,是一段破碎虚幻的红线,交缠幻灭。
他眼眸闪烁,随后也只是一声叹息。
萧颓玉的路,很奇怪,多了两道气息,一道,是他那难以忘怀的劫,还有一道,却是被轮回之力所遮掩,如今的乾多,无力再去拨开那迷雾。
“小玩意,出来。”乾多轻声道。
随后一个宽大长袍的小童自虚空浮现,漂浮在乾多身旁“尊敬的贵客,请问有何指示?”
“没什么大事,就是借你们的梦道本源用一下。”乾多微微一笑,望了小童一眼,随即一只脚迈出,刹那间一道剧烈光华绽放而出。
小童神色迷茫,望着消失的乾多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后他才是反应过来,抬手便是要联系楼主,但随着一青年浮现身影,按住了小童的手臂“不必了,那位,便让他做吧,咱们还惹不起。”
小童有些哭丧着脸望着身旁青年“楼主……这跟我没关系,不能扣我工资吧……”
“不会的,不扣工资,扣薪水。”
雪白之中却又好似存在无数漂浮的晶莹泡影,无数的梦境画面变换不断。
乾多迈步在雪白间,乾泽趴在他怀中果盘上面,有些好奇的望着四周的梦境泡影。
乾多微微扫了一眼四周,随即站在中心缓缓停下脚步“梦道……”
话语间带着些疲倦,有好似有着些许倦怠,只见他微微抬指,却是勾画出苍莽山脉的线条,随着梦道气息浮起,那山脉逐渐凝实。
“有时候,梦也挺不错的。”乾多感慨了一句,便是迈步而入消失在雪白间。
无比原始的山林间,冷风呼啸,野兽蛰伏,虫鸣四起。
没有丝毫灵气存在,没有瑰丽奇幻的景色,是那凡尘最为常见的原始山林。
山脚下,炊烟袅袅,树影间似是有这一个小村庄存在着。
乾多站在山腰,目光垂下望着那小村庄,带着些回忆。
他没有选择进入那小村庄,而是带着乾泽在山野间兜兜转转,最终停留在一处山坳处。
溪水潺潺,数十米高的瀑布垂直落下,溅起晶莹水汽。
石块搭建出一条趟过河流的小道,乾多一步一步踏在其上,偶尔驻足望着那瀑布,小小的石板路,却是花了数十息。
过了小溪流,便是有一片低矮山林浮现,一座简陋的小屋,仿佛是那稍微大一点的灌木丛一般,风一来,就倒了。
“哥,这是哪啊?”乾泽微微仰起头,望着乾多问道。
乾多环顾四周,微微有些怀念说道:“一切开始的地方,你爹,也就是从这里一步一步走出大山,踏入修仙界。”
走过歪歪斜斜的篱笆围起来的小院,踏在那自溪水之中搬来的石板上,一股如同溪水般清凉的感觉自脚底直冲脑海。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少年日复一日,光着脚板踩在这青石路上,留下一个个稚嫩坚韧的足迹。
推开简陋的门户,入眼可见的是一张无比简单,甚至都看不来是床的杂草堆。
一旁是圆石加泥土堆成的灶台,包括那不知何处搬来的大石头,又或许是本就是因为大石头在这,所以才建造在这,在那上面,摆着一根黝黑的烛台。
乾多的华贵与这里完全不符,但却又好似是本就来自于这,却又显得极为融洽了起来。
乾多转了个身子,随即轻轻一跃,便是坐在了那大石头上,赤着脚微微摆动,目光望着一旁的草堆。
很久很久以前,他便是如同这般,被摆在这大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