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童再一次被杀死,那啼哭也刹那止住。
疯狂的触手仿若巨槌,摆动间将礁石粉碎。
瓦——
无法形容的嘶吼带着无尽愤怒与疯狂,在虚无响彻,触手疯狂暴涨,竟是妄图突破界壁的封锁。
但在一道无比繁杂的光幕亮起时,恐怖的大道之力伴随着概念的力量,掀起了滔天的力量,瞬间顺着触手反震而回。
一瞬间,那诡异身躯爆碎,化为碎肉,碎肉化为血沫,血沫化为飞灰!
无比狠辣霸道的力量恍若制裁万物的利剑,瞬间摧灭那复苏的旧身!
某个蒙尘无数岁月的殿堂,肥头大耳的修士围坐一圈,各种珍稀佳肴堆积,玉杯倾倒在桌,酒水顺着流下,滴在醉倒的人头顶。
大殿中央,闪烁的符文却被他们视而不见,就这闪烁的灯火,能望见后面那交缠的白嫩。
没有人在乎,这传承百亿载的誓言,早已化为那承载秽浊的杯盏。
他们忘了他们存在的意义,忘了他们肩负的责任,唯独记得,这座大殿由古老的力量守护,腰间的令牌是最为安全的守护。
“刘兄,继续啊,这就不行了?”肥头大耳满脸油腻的中年拍着那醉倒少年的脸庞满是坑洼的脸上点缀两颗绿豆,绿豆闪烁着猥琐的目光。
醉倒的少年支支吾吾,神智却是已然不清,他晃了晃脑袋,支撑着坐起,望了望那闪烁不断的符文,有些疑虑道:“那是什么?”
胖子回头,瞄了一眼后面那不断摆动的白花身子,朝着少年道:“想玩?那可不行,除非,你把这喝了。”
胖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瓶酒,望着少年。
少年摇头,再次指着那闪烁的符文“我说的是那个。”
“那个不知道,谁知道呢?继续喝!”胖子随意的摆手,随即将酒杯倒满,又不着痕迹的握起自己那瓶酒,给少年倒满。
青衫落下,友善的面容布满寒霜,背负四把颜色各异长剑,随着他眼神一凝,霎时间滔天剑气凝结成通天长剑,瞬间落下,直接便是将那大殿斩成两半。
而这一剑,却远不止于此。
整个浩瀚天界,在一瞬间化为两半,天道惊恐,宛若蜷缩白兔,故作乖巧,瑟缩的躲在角落不敢露面。
而那大殿中的生灵,也是在一瞬间好似被冷水从头浇下,瞬间通透。
但他们不是恐惧,而是无比嚣张站出大喝“是谁?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胖子摘下腰间令牌,高举头顶,绿豆扫视,最终落在那站立的青衣身上。
“老东西,我不管你是谁,我告诉你,你可知这是什么?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tmd天道都不敢打扰我等,你这老东西莫不是想死了不成?!”胖子无比嚣张,肥硕油腻的大手握着令牌,就好似握着一块小巧饼干,无比诡异。
通天教主的目光扫了一眼令牌,随后落在他身后那慌忙穿衣的男男女女,又扫了一眼那地方醉的深沉的少年与数个大汉。
“跪下!老家伙竟敢无视我!”见通天不说话,胖子抬手便是要去掐通天脖颈,那肥硕庞大的身躯,极像一头上千斤的肥猪站立。
通天教主纹丝不动,甚至看都没看一眼,那肥猪的双手,瞬间好似被利刃划过,啪嗒落在地上。
胖子满脸不可置信,随即啼哭嘶吼,臂膀摆动,却是想要捡起地上的令牌,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修士,可以直接驱动。
通天教主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与厌恶,随手一挥,便是将地上令牌卷起“这,是你的吗?”
胖子即使双臂被斩落,依旧张狂“快快归还本帝之物,否则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的?”通天满脸厌恶,一道由力量化成的大手瞬间将胖子提起“告诉我,你的职责是什么。”
瞬间,一股死亡的威胁将胖子的猖狂驱散了几分,但他依旧无比嘴硬,自恃坐镇此殿,必然没有人敢动自己“职责?你算老几?本帝凭什么告诉你?”
“好。”通天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便是将胖子放下,一步迈过。
随后,胖子的身躯化为飞灰,点点消散,那脸上,依旧带着狂傲。
通天望着那赤着身子纠缠着半醉男子的嫖客,半裸着身子拽着嫖客衣角索要费用的风尘女子,与那醉倒在地满脸淫邪的少年。
他摇头。
没有言语,只是挥了挥衣袖,随后,便是彻底的灰飞烟散。
一句誓言,所能够流传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代,更何况,是百亿载。
通天教主无比失望,但也不得不承认,是他高看了人性,低估了欲望。
他不再渴求唤醒世人,他没有那个时间,即便那随手可以做到。
但这无数岁月而来的经历,使得他宁愿以小观大,也不愿意从垃圾堆里找好人。
不救了。
很现实,也很真实。
这天界的生灵,实力低微,对他而言起不到任何作用。
更何况,是一个连讯息传达都办不到的天界。
通天教主抬眸,恐怖威压迸发而出,刹那间世界崩碎,一道蜷缩的光芒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通天教主。
“前辈……”天道那稚嫩的话语响起,却是带着些懵懂。
通天教主毫无波动,只是随手点出,刹那间无数长剑将其贯穿。
“啊——”天道痛苦出声,化形的小童睁着无辜大眼,凄惨的望着通天教主。
如此拙劣的演技怎么可能打得动通天教主那无比庞大的山峰,天道可没有什么年龄之说,其替换更迭,也只会是同等存在的更替。
年龄,从来都不是衡量天道的标准。
“告诉我,天道,去哪里了?”通天冷哼,垂眸扫视。
那稚童忽的愣住,随即便是满脸茫然“我就是天道啊。”
“天道无情,而你,有情,有欲。”通天教主出声,他也不愿意多废话,随后手掌轻抬,完全不给其解释的机会,直接将那顶替的天道拍散。
指尖勾动,一道丝线被带起。
通天教主微微眯起眼眸,随即沉声暴喝“好大的狗胆!”
在那天道的记忆之中,原本的天道早就在数亿年前被一伙游荡的恐怖存在以一种极其低廉的价格贩卖,而他,不过是花了些钱买下了这个位置的纨绔子弟。
而在他的记忆之中,他利用天道权能所做的事,几乎可以说是令人头皮发麻。
这整个世界,数万万亿的生灵,几乎就是为他一人而开设的酒池肉林,风尘场所!
令人发指的做法,但却远远不止他一个,甚至于,这还是比较正常的手段,无法想象,那些心理阴暗的人若是顶替天道之位,又会做出什么?
通天教主没有说话,他沉默着。
他知道,这些世界已经被扫出了棋盘。
他们这一方,是有能力去解决管理万千小世界,但为何没有?很简单,他们能提供的价值已经无法与付出的代价形成正比。
不知沉默了多久,他握起了那尘封的玉牌。
那是联系己方那些重要存在所用的玉牌,不到重要时刻,是不得动用的。
但现在,他别无选择。
是否放弃那些生灵,他需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即便与这整盘棋对比,万界生灵的死并不足以掀起波澜。
但,他还是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