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虚空间无数空间碎片被大力掀飞,道道流光好若焕彩纷飞。
一柄雪白长剑洞穿虚无,将空间斩的粉碎。
璀璨的剑光好若太古神龙,雪白鳞甲闪耀无尽神威。
“白玉,回来。”
低喊声带着深深的疲倦,苍老手掌率先自破碎虚空探出,雪白长剑乖巧,飞回那苍老手掌。
随后,那破烂的衣裳好似被狗啃了一般,周身弥漫恐怖的混乱乱流,却无法去突破其防御的仙力。
罗万辰。
在几乎千万载岁月后,他终究还是踏出了太初路。
即便有着伏羲氏的指点,他也花费了无数时间,方才走到这里。
其中还要数在那无量虚无之中所花费的时间最长,那里是没有时间概念存在的,有的只是无数在大战中碎裂崩散的秩序与力量,其无时无刻不在涌动恐怖的乱流。
而他,也是凭借着自身祖天大圆满的力量硬生生闯出一条路来。
“罗爷爷,我们去哪?”白玉化形,化为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少年,牵起罗万辰大手仰头问道。
罗万辰低下眸子,目中带着些迷茫,手掌摩挲那空白的令牌,微微仰起头望向远方,目中浮现坚韧“去找上尊他们。”
苍老手掌牵起白嫩小手,一步一步踏在星空,星光映照,将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蒙上星辰的轻纱。
在那少年脖颈,纤细的红绳紧紧的系着,一块小石头般的东西。
那是,他的坟墓,是他不愿遗忘的伤痛。
而在另一边,五道壮硕身影并肩,一步一响指,摇头晃脑,脖子上挂着半个头大的骷髅头项链,一副骨架子构成的旗帜高高扬起,撰写着黑手帮三个大字。
“大哥,咱们去哪里?”
最右方的那个有些疑惑的探头,询问着。
而随着他发问,另外三个也望向中间的那个壮硕青年。
“去哪?去找咱债主去呗。”明显是五人中心的青年大声道,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踹了几人一脚。
“去找他干什么?”
“把他剁吧了?”
“把他吊在树上?”
“把他捆在石岩猪背上?”
几人一个接一个的插话,惹得中间那青年面色一黑,随即又是一人一脚。
“想什么呢?那是咱恩人,能不能想点好的?咱们现在是人家的人,得听人家的话,你们天天想着怎么弄死债主,还有木有职业操守?”为首的青年无语,瞪着几人道。
“可是,咱们去哪找?”右二的青年愣愣的询问,眼神有些畏畏缩缩。
“缘,缘到了自然就瞅见了,你们这群猪,能不能有点文化?”
“大哥,能不能说点实际的,上次你说什么万事天意,自有定数害得咱们让人好一顿追,我觉得……”
“你觉得——你觉得……你觉得个屁,我是大哥还是你是大哥?nnd一点长幼尊卑都没有!”
……
“天泣悲古,苍生如云,乱古逆流,生死现……”
虚无混沌涌动,鸿蒙鼓荡。
一道小小的身影盘膝,仰头看着那无穷无尽的星空,眼底倒映着紫色的天地。
其正是乾多。
黑白道袍被鸿蒙的道韵所拂动,似是担忧,想要轻轻环住那带着悲凉的小小身影。
满头的灰白发丝披散,好若杂草一般垂在肩头,发尾翘起,却是已然失了生机。
乾多垂下头,指尖抬起,触摸着这万古不变的星空,眼底有往事一幕幕重现,他目光望向那遥远无边的深处。
那里,曾经有一道无法看清的身影屹立,恐怖的力量摧灭了鸿蒙的祥和。
往日的好友一个个浮现,那带着绝望的眼眸好似就在眼前。
他在等,等那道身影浮现,他要看看,是否是他。
岁月流转,天地的一切都在倒流,鸿蒙好似被狂风拂动的雾气,疯狂翻滚。
一道又一道古老的身影浮现,青莲转动,如意沉浮,苍茫古老的巨斧沉于鸿蒙混沌。
一道被无法认知的力量所笼罩的身影,一如那日,抬手,覆灭鸿蒙。
乾多眼望着这一切再次显现,看着那悲剧的发生,心神毫无波动。
直到,那身影忽然显现,直直的站在乾多面前。
身影不大,但与乾多相比,也算是巨人。
那流转灰白的眼眸低垂,望着乾多,乾多毫不畏惧,直勾勾的抬起眼眸与他对望。
两人,相隔无尽岁月对望,延续曾经的悲剧。
“是你吗?”乾多轻轻开口,话语中带着平静,就好似普通的询问那般。
那身影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力量的气息交织,就那般望着乾多。
乾多站起身来,微微抬起手掌,想要触碰,却好似穿透虚无,又好似相隔无数岁月。
但乾多很清楚,那就是祂,祂站在这里,是那鸿蒙初生的悲剧黑手,是那乾多梦中的魇。
乾多就那样静静的,抬着手指,仰着头,在黑暗与血光中,那失神的眼眸泛起坚韧,与一丝倔强。
不知过了多久,又好似只是一个对视间,那身影转过身,走了。
没有任何话语,也没有选择杀死乾多,尽管祂只要一个眼神,一缕杀意足以。
“告诉我答案,我的命,给你。”乾多仰起头,望着那离去的身影。
祂止住了脚步,一双漠无表情的眼眸中好似有无数大衍大灭沉浮,有无数次的鸿蒙覆灭在流转。
“尔劫已去,灭非时,汝梦,时至将启,汝命,送你了。”淡漠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也无法找到任何能够形容那空洞声音的词语。
就好似,时空的终点与起点同时有两个人,一个生机勃勃,一个死气沉沉,他们同时注目时间的某个节点,同时开口。
乾多望着他消失,心中思量着祂留下的话语。
是祂,是那无时无刻都窥视自己的眼眸,但让他疑惑的是,为何,祂不选择杀了自己?
劫,又是什么?
此时不是杀死自己的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
而劫,来自于哪里?
他找不到答案,那梦就好似一个毛线球,越剥越乱,牵扯出数不清的谜团。
乾多沉默,随后转身。
他的气息在一点点下跌,无终,仙帝,仙尊,升仙……
最终,停在了仙皇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