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太虚古龙那庞大的龙首自空间内探出,朝着乾多点了点头随后再次飞入那尘笏打开的对外的门户。
其身后是无穷无尽的神兽,皆是带着无穷杀气与血色,甚至于还有神兽口中不断咀嚼,骨骼碎裂的声音轻微,却好似那镰刀,滑进几人脖颈。
他们翘首以望,盼望着那些被坑蒙拐骗的人们快些到来,否则下一个被覆灭的族群,必然是自己。
“一炷香都烧完了,哥几个,不太靠谱啊。”乾多抱胸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后靠,翘起二郎腿眯着眼,满脸笑意。
“上……尊……您,再给点时间……”乱天魔喉苦涩,带着哭腔。
他知道乾多不会灭掉魔族,那是鸿蒙之中也不算小的庞大势力,但,他自己也有种族啊,他可还记得,当年自己那老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自己送入魔族,自己成为魔祖坐骑时,他那老母亲欣慰无比的笑容。
“时间?我给你时间,谁来给我时间?乱天魔喉族是吧?既然你都求我了,那就,从你开始——”乾多站起身,漂浮而起,瞬间来到乱天魔喉身前,随后,一块苍莽古老阵盘浮现,万千繁星坠落,无穷因果丝线串联。
“不过,咱们换个玩法,去一留一,就是,我挑两个,你,选一个,如何?”乾多伸手,抓起乱天魔喉发丝,靠过头低声,那笑容,好似魔鬼般恐怖。
乱天魔喉整个人都凌乱,一瞬间无尽悔意涌现,他自认为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太大的坏事,可凭什么,此等灾难要落在自己身上。
凭什么一步走错,便要全族买单?
他宁愿违背魔祖命令,宁愿被折磨,也不愿看着族人死在自己面前。
他不甘的嘶吼“凭什么!乾多!你凭什么如此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奉命行事,凭什么牵连我族!你大可杀了我,牵连族群,卑鄙龌龊!”
乾多笑了,笑的无比猖狂“凭什么?就凭,我能轻轻松松,杀了你们,现在我还能站在这里,陪你们玩无趣游戏,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你没错啊,可我也没错啊,你冒犯了我,我讨债,有问题吗?你说,我有没有问题?”乾多踹了一脚一旁的青年,低笑询问。
“没没没,上尊做得对。”青年赶忙回答,生怕慢了自己族群就覆灭。
“对啊,你没错,我也没错,那是谁的错呢?怪我?怪我没有洗干净乖乖躺好让你们吃?还是怪你不应该好好执行魔祖命令?”乾多带着些癫狂,宛若疯魔般说道。
是啊,谁都没错。
可,凭什么自己就是那万人觊觎的宝物?他们求生,自己也求生,所以自己就该承担这无法望见希望的征途?
谁都在求生,谁都没有错,那是谁的错?大灭的错?
大灭,就一定是错的吗?天地发展到最后,大灭来临是必然的,一切都推倒重来,否则,这将是最后的天地,鸿蒙不会再次衍化,混沌也将完全消失。
都在求生,那谁错了?
怪谁?
没有答案。
乾多的话语好似尖刀,狠狠扎进乱天魔喉心口,使得他哽咽。
是啊,乾多是什么身份?帝不可辱,更何况是那曾经屹立鸿蒙最高的上尊。
即便没落,也不是他可以去侮辱的,而这些,也是他应得的。
那些存在,屹立鸿蒙,拥有无穷之力,他们本可以一个念头灭杀自己这等存在,将万界灭杀于一念,但他们没有,他们愿意与无数生灵共同活在一片天地,已经是他们最大的仁慈。
现实就是如此,每个人都是如此,实力相生欲望,当实力达到一种程度,其欲望必然也会壮大,他们掌控天地,视天地万灵为玩物,屠杀与创造,也只是一念,所以他们为什么没有选择灭绝?
那是因为他们需要生灵见证他们的强大,去满足他们那虚荣的欲望。
而对他们的侮辱,就好似那白纸上的黑点,是无法被容忍的,他们从不仁慈,否则也不可能走到那个位置。
天地也认可了他们的地位,容不得那些被视为蝼蚁的存在侮辱,杀死一个,都只能说是无比仁厚善良。
这,就是修仙界!
道德?底线?
拳头就是道德,境界就是底线!你的实力够强,你灭杀万族,他们也只会称赞你牛逼,这就是现实!
在这里,没人跟你讲仁慈,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的人了,谁有那个闲心去管别人?如果有利可图,他们甚至还会踩上一脚。
灭族,覆灭大界,宇宙破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谁管?除非是真的闲的没事,想找点事。
而乾多张狂,那是他有这个资格,有这个本事!
如果此刻那被吊在上面的人是乾多,他会骂,但不会觉得是他的错,只能是自认无能,别人有这本事弄死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埋怨?
天地大势便是如此,道德秩序都是浮云,全部都是靠实力建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秩序,杀人放火,烧杀抢掠,灭族灭界,没人会去管,最多也就是嘴上评价,但绝对不会有半点相助。
“小玩意,本尊不和你讲道理,你没这个资格,现在,咱们来选一选,这两个,你挑一个。”乾多挥手,阵盘旋转,一幅山清水秀画面浮现,其中是两位化形的女子,一位苍老,一位年轻。
乱天魔喉瞬间浑身震颤,那是自己的小妹与那慈爱的母亲。
“上尊,我求你,不要……”乱天魔喉啼哭,话语颤抖。
“求我?有用?很抱歉,我不接受,现在,是游戏时间,给出你的答案,或者,选择全部杀死。”乾多冷漠,话语好似无尽的长剑,刺穿乱天魔喉心脏。
乱天魔喉面色灰暗,嘴唇颤抖,眼中还抱有一线希望“上尊,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就是我这条命,您尽管说,但凡我能够做到,即便是死,我也愿意!”
“给我?你能给我什么?孱弱不堪却还大言不惭,狗眼不识人,见识少得可怜,弱,蠢,愚,三个都占,你,算个什么东西?”乾多抬指,在二人间流转,冷漠的话语一字一句,将乱天魔喉希望浇灭。
就在乾多要落下手指时,一道带着大笑的话语传来“晨兄,何等绝色使得你如此急切?说的如此国色天香,倒是使得我一顿猫儿挠心,恨不得现在就爽——”
青年身影显现,随即愣住,望着满脸戏谑的乾多,只觉的是不是自己出幻觉了,怎么看到了传说中的人物。
随后,他瞥见那已经昏迷的家伙,使劲揉了揉眼,随即双腿不听使唤,直接便是跪了下来“上尊!我走错了!我啥都没看见!”
乾多放下手指,瞬间出现在青年面前,小小的身影带着莫大的威势,伸手捏着青年脸庞,凑近脸“好好看看,是不是绝色?”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
“真的吗?”
“不不不不不不——”
“我很丑?”
“没没没没……”
乾多的话总能精准的将青年噎住,使得他脸色比哭都难看。
他不过是收到信息,是说有个绝色要自己掌掌眼,自己也就好点色,又与那家伙关系好,啥也没想就来了,但谁知道,绝色是绝色,但是个狠角色,不仅狠,还吓人。
“斧兄,何等佳肴,需要我亲自前来?”不等青年尬笑,又是一声中气十足的话语。
乾多微笑,他早已收敛了沧囚山的杀伐与威压,使得在外界看去就如同往常一般。
那跪在地上的青年扶额,满脸幽怨的望了望那昏迷的青年,但随即又有些庆幸,还好自己不是一个人被骗。
“挺好,你们这么些人,组团打个怪应该也不是难事。”乾多轻笑,伸手取出一口大锅,抓起一把各色灵果便是丢了进去,那迷人香味竟是让天地大道都觊觎。
他望了一眼那跪地的青年,眼神深邃,又带着坏笑,青年自然知晓其意,一屁股坐起来。
而随着盖子盖上,那沧囚山也是被威力遮掩,此处只剩下那青年与被投影而来的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