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尘不大乐意,云逸和徐修远却乐得如此。
已经从“那女子”忽而变成了自家“师叔”的人转头看了一眼,就有仆妇搬着桌椅过来了,椅子只有两把,很明显是给徐修远和云逸的,桌子上面放了些时鲜的瓜果糕点。
嗯,看戏的好配置。
与自己无缘。
“坐吧。”徐修远和云逸谢过了自家下山的师叔,晒着太阳看着眼前还站着的易尘。
“去叫阿池那丫头唤过来,就说我给她找了个好对手。”美艳的石师叔笑着对旁边的妇人道。
妇人挑了挑眉,看着前面站着的易尘:“家主,您确定?这孩子看起来连......”
易尘越发笃定这石家不简单了,就单单一个仆妇,就能看出来自己还未入境?
石师叔无所谓道:“自然是确定的,我就是要看看,他护着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能让他......”易尘想接着往下听,到底老道欠了这女子什么,结果人家说一半不说了。
妇人摇摇头,退了下去。
亭台中除了徐徐清风和偶尔的鸟叫,没有什么声音。徐修远和云逸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轻轻啜着茶,并不看自己求救的眼色。
易尘一个人木愣愣地站在中间,在美艳师叔似笑非笑的打量中忐忑不安。
气氛一时感觉有些怪异,心中七上八下的,虽说来者是客,看这师叔的架势并没有将自己看作是客人,反而有些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的样。
由远到近一阵笑声,一个火红的身影闯入了亭台中。
一袭红衣飘飘,上面银丝绣着蝴蝶暗纹,梳着一对娇俏的双丫髻,也用了同样艳红的蝴蝶发饰挽起,额间一抹红宝石雕琢而成的吊坠,散出淡淡光芒。腕上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奔向坐在亭台中的人。
“家主,你说有人来挑战我?在哪里在哪里?”脆生生的声音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一双幽黑的眸子古灵精怪,十三四的少女看到站在中间的易尘,顿时垮下脸来:“就是他?”易尘一脸诧异,我怎么了?怎么还看不上我?
“家主你是在逗我,一看这家伙的脸就知道是个绣花枕头,生得这么俊俏,但看起来挨不了我几下拳头。不过倒是可以给我姐姐做郎君。”
一旁正在喝水的云逸听到这话,噗嗤一声将嘴里刚喝进去的茶水喷了出来。
易尘在中间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石师叔见状,拍了一把少女的小脑袋,看似责备嗔怪,实则宠溺地道:“你也是大姑娘了,怎么说话还这样没遮没拦的。也不怕人小孩。”
见少女吐吐舌头,介绍道:“这三位是阳华宗青云院的弟子,算过来也是我的师侄子,你的师兄。今日喊你过来见见,看看你死缠烂打学会的开阳拳有没有练出什么名堂。”
之后转头又对着易尘道:“在阳华宗选生中,将人从剑上一拳锤下的就是这小子了。”
少女闻言,刚才垮下去的脸立即扬起了笑。
徐修远淡淡的喝了口茶,一点都不在乎易尘投过去的眼刀。
很多事情易尘这个时候就想明白了,什么师兄带他讨债,分明就是他早就知道这件事,这石家家主既然自称师叔,那当然也是阳华宗青云院的了?
两人可不是今日才相见,而是早有往来吧。
回去再好好跟大师兄讨个说法!
因为双丫髻的小丫头已经蹦跶到了眼前,看着易尘道:“原来就是你,那当然有资格跟我挑战。不过先说好啊,咱们谁也不许飞。”
石师叔没好气地道:“放心吧,这个也是个跟你一样的。只能用蛮力的武夫!”
小丫头听了更加喜笑颜开。
双手一伸,做了个请字:“请阳华宗的师兄指教!”
不等易尘回应,金靴一蹬一个闪身就跃了一丈多高,易尘只觉着从空中一股气流迎面而来,来不及多想,也不闪身,双手用力迎向扑面罡气。
听得“轰”的一声,一阵暗涌的气流向四面散开,庭院中的绿树叶子簌簌,云逸呼了声“漂亮!”
银色的光晕在两人相对的拳掌中逐渐扩大,气浪嗡嗡。少女身量向后一翻,在空中旋了一周退到旁边的石板上,易尘并没有动,但是脚下的青石板肉眼可见的四散开裂。
本来还倚着椅背的石师叔,已经直起了身子,面露惊讶之色。
她想过这小子不简单,故意将阿绯这丫头叫过来,要知道这个小丫头能够不入境就练就一身武道技艺。可谓是天生武道奇才。如今看来这小子竟然不遑多让,且看他却毫不自知的样子。
心中暗骂一声那老道,好好的苗子,白瞎了这十几年。
小丫头叫阿绯,是石家养女,寄养在石千兰膝下。
石千兰想着自己当初为了老道出了阳华宗,如今他却连人都不记得,不由得又恼怒又郁闷,看着眼前的小子,又有些疼爱怜惜,几种情愫混合到一起,脸上的脸色变化得也十分精彩。
阿绯站在石柱上,笑道:“易尘师兄,接得不错。看来是阿绯小看了你。接下来,看看阿绯的开阳拳如何?”
说话间,从石柱上一跃到易尘跟前,双手在空中上下起势,乾坤之间抡出一个太极道,身前逐渐有了风声。
别说易尘,旁边的徐修远也是惊讶到了。
这小丫头也如同易尘一般,都还没有入境,但是天地之炁却能够如此运用自如,看来易尘今天有的苦头吃了。
天地罡气急速聚拢,在阿绯的手中凝聚成为一个光球。
只听她清脆的一声“呔!”
“开阳顶乾坤!”轰,轰,轰,轰,轰-
五声巨响之后。
中间的场中一片尘土弥漫,石千兰皱皱眉头,嗔怪道:“阿绯啊,我喊你来是来比试的,你却将我院子毁了.....修缮的费用从你三个月的零花钱中扣除。”
现在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吗?
场地中间,尘土遮挡。易尘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徐修远有点后悔带着易尘来这里了。
阿绯没有应声自家家主的嗔怪,随着灰尘的落下,场间逐渐清明,徐修远想要冲过去看小师弟状况的心顿时消散了。
只见易尘双手握拳,硬生生的接下了那记五破开阳拳,令人郁闷的则是,场中易尘身上青灰色简洁干净的长袍,已经变得褴褛。
破破烂烂的易尘,一拳顶住了娇俏艳丽的阿绯,但是阿绯的情况显然不太好。
本来红润的小脸面色苍白,一丝血色从嘴角溢出。
石千兰看了大惊,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