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南百里外的山丘
    来整带着一队暗卫，正在那里等候。
    俄顷，一辆马车从南面奔来，停在他身旁。
    车夫跳下马，朝来整报了一拳，恭声道：
    “少主，您交待的任务小人完成了。这就回府去了。”
    来整拍着他的肩，低声道：
    “此事万不可泄露，先去庄园待上半日。
    午后再由另外一个城门进城回府。”
    车夫听后，抱拳应诺“小人明白。”
    随后，他径步朝东而去，前往来氏庄园。
    待他走后，来整掀开帘子，请杨昭下来。
    杨昭在僻静处换装，边换边问：
    “三弟，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来整抱拳应答：
    “二哥，某家已委托暗卫的兄弟查明。
    徐州曹家出守沛县。他们好像会失传已久的墨术。
    利用机关和傀儡术，阻拦我军。”
    杨昭“哦”了一声，问道：
    “还有其他消息吗？”
    来整向他回禀道：
    “据暗卫所查，徐州曹家家主曹延羽乃是曹老将军族弟。
    十几年前老将军传位后，便带着一些部曲隐居曹州。
    现今，曹州城守将乃是他的徒弟——孟海公。”
    来整将情报说完，询问道：
    “二哥，咱们现在去哪？”
    杨昭思考了会，肯定地说：
    “三弟，你带数百暗卫跟某去曹州。
    其他人打着隋字旗，直奔徐州。
    咱们兵分两路，让士族的人猜不透。”
    言毕，来整皱着眉角，劝道：
    “二哥，您不会想去曹州劝说老将军吧。
    小弟听家父说，老将军当年和诸多将军争夺先锋印。
    因耿直严明，得罪了很多人，被迫改名换姓，征战疆场。
    开国后，他又拒绝百官的好处，执意辞官归去。
    此人并不好打交道。咱们还是办法。”
    杨昭从腰间摘下水囊，盘膝坐地，反问来整：
    “三弟，咱们若不去请他，你能破的了曹家的机关术？
    破不了机关术，纵使用人命填，沛县也无法攻下。
    咱们都是知兵之人，知道“师老城下，危矣”的道理。
    久而久之，粮草用尽，士兵哗变。士族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说到这里，杨昭灌了几口水，将水囊扔在地上。
    他看着来整，沉声道：
    “为今之计，只有去曹州请老将军出山。
    前往沛县清理门户，大军才能攻破沛县。
    攻破沛县，便能打士族一个措手不及。
    大军才能化被动为主动，继续征南。
    纵使曹州城是龙潭虎穴，本侯也要去闯一闯！”
    杨昭的话感染了来整。
    此时，来整内心炙热，单膝跪地，抱拳曰：
    “请二哥放心，就算敌军布下重重埋伏。
    小弟愿凭手中长枪，为二哥扫除障碍！”
    言罢，杨昭握着他的手，眼中闪着精光：
    “好兄弟，此次让我等共闯曹州，会会双枪老将！”
    “好！”来整点头，转过身，对部下大喝：
    “赵明何在!”
    一名身穿黑衣的精壮汉子跪地抱拳：
    “请副统领吩咐！”
    来整盯着他，喝道：
    “汝作为赵将军之地，擅长伪装。
    本将现命汝带领部分兄弟，
    伪装援军，抄近路去徐州！”
    赵明听后，叩了叩首，带着一部分人走了。
    待他走后，杨昭缓身站起，悠悠地道：
    “传令下去，就地休整。半个时辰后出发，前往曹州！”
    来整和其余暗卫抱拳道：“喏，末将遵令。”
    ********
    杨昭听后，向来整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而后，他向来整问道：
    “汝父知道曹老将军？
    三弟且和二哥说说此人。”
    话落，来整点头，对杨昭道：
    “二哥，开国九老，个个身手不凡。
    他们手下各有一支强军，军中高手如云。
    那时家父曾在边关投军，招兵主官便是曹老将军。
    他原是北齐武将，后被齐主调到江淮一带。
    北齐灭后，他在战场上和卫王一见如故。
    于是改姓“丁”顺势归降，被卫王推荐到边关领军。
    到任后由于军士不足，就出榜招兵。”
    来整喝了口水，继续道：
    “丁老将军见家父一表人才，就把他招到麾下。
    先做军中小校，后跟着老将军出塞。
    那次出塞，一共有六路兵马。
    老将军领军对付的是草原铁骑。
    当时，所有人认为以步对骑，败局已定。
    却没料到，老将军凭借墨家绝技，大破铁骑。
    阵斩一万余人，俘获两万。
    此战打的异族胆寒，给了长孙将军出塞离间机会。
    此战过后，老将军回朝交割兵权，解散部曲。
    家父也就被调到清河公麾下，前往南方。
    平陈后再次被调回皇城。”
    来整的话说完，杨昭试着说道：
    “也就是说，此军再次出现。并不是老将军本意？”
    来整听后，答道：
    “应该是这样。因为此军数年未曾出现。
    怕是遵守某些约定。”
    杨昭听到这里，心里有些数。他眼睛转了转，看着天色道：
    “本侯有些明白了。时辰已到，出发！”
    “喏。”
    *******
    此话说完，众人齐齐上马，跟着杨昭，直奔官道。
    两个时辰后，他们来到渡口。
    杨昭和来整带一队人上前，和船主谈好价格。
    船主收下银子，撑船往南而去。
    约摸一个时辰，船到岸上。
    杨昭等人牵马上岸，直奔前方的驿站。
    到了驿站，来整摸出令牌，小声地对驿卒道：
    “着急赶路，速牵战马过来！”
    驿卒得令，引着他们前往马厩。众人在马厩里选好战马，再次出发。
    他们朝南奔了数百里，来到河南郡和山东地界的一处小镇。
    众人下马，寻了间客栈。
    来整拿出皇家令牌，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出自隐秘卫，在此地多年，深谙官场之道。
    她认出令牌，心里一突，恭谨地道：
    “几位客官里面请。
    客栈二楼有上好的客房数间，
    可供几位歇息。”
    来整将银子拍在桌上，对老板娘道：
    “某家有的是银子，二楼的房间某家包了。
    速速带我等前去！”
    老板娘将银子拢在袖子里，笑颜如花：
    “好嘞，客官里面请！”
    此言说完，来整和杨昭对了一眼。
    后者眨了眨眼睛，给来整一个眼色。
    来整明白，悄然来到老板娘耳边，说了几个字。
    老板娘咂了咂嘴，在前面带路，
    带着杨昭等人上二楼休息去了。